贏傾點頭,一臉崇拜的表情:“我家夫君霸氣。”


    雪鬆噗嗤笑出了聲。


    攝政王府裏臥虎藏龍,雲珩想要知道的事情的確輕而易舉就能知道,況且駱星澤能避開王府裏重重守衛潛入進來,必須有身份足夠高的人從中幫忙,否則早就被當成圖謀不軌的人抓了起來,哪裏還有機會抵達昭宸殿?


    贏傾起身洗漱。


    “王妃不再多睡一會兒?”


    贏傾搖頭:“新婚第二天就賴床,讓人看了笑話。”


    “誰敢笑話王妃,屬下第一個饒不了他。”


    贏傾腳步微頓,轉頭看著雪鬆,很是不解:“雪鬆,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雪鬆道:“王妃是屬下的主子,屬下當然要好好保護王妃。”


    贏傾搖頭,“不一樣的。”


    “王妃對我們也不一樣。”雪鬆顯然明白贏傾所說的不一樣是什麽意思,“宮裏的那些皇後嬪妃們,還有帝都權貴家裏的公子貴女們大多習慣了高高在上,不把下人當成人看,動輒打殺杖斃,人命在他們眼裏賤如螻蟻,王妃跟他們不一樣。”


    贏傾沉默片刻,漫不經心地挑眉:“可你剛見到我的時候,並不知道我是個什麽樣的人,而且我之前在王府裏這麽作,你應該有所耳聞才是,不是該討厭我嗎?”


    “怎麽會?”雪鬆說道,“我家王爺那般高貴的男子,看上的姑娘一定有著過人之處,怎麽可能是一般庸脂俗粉能比的?”


    贏傾失笑,在梳妝台前坐了下來。


    雪鬆給她梳頭,長發如瀑,披散在肩背。


    雪鬆讚道:“王妃的頭發跟綢緞似的,順滑極了。”


    贏傾看著鏡子中姑娘明媚的容色,一笑:“雲珩——”


    “啟稟王妃。”管家站在外麵稟報,打斷了贏傾的話,“宮裏來了人,是太後身邊的商公公。”


    雪鬆表情一冷:“這些人整天的有完沒完?”


    贏傾不以為意,道:“讓他先候著。”


    管家點頭:“是。”


    雪鬆不悅:“太後也這麽大歲數了,榮華富貴享之不盡,身邊那麽多人服侍,在宮裏好好過日子不行嗎?整日裏盡折騰些讓人厭惡的事情,昨晚已經徹底把王爺給惹怒,今天還不消停?”


    “有些人可能覺得成了天下至尊,從此就唯我獨尊,容不得任何人冒犯挑釁,甚至一點點不如意的地方都會讓他們覺得權威受到了挑戰,何況攝政王的存在對他們來說是威脅。”贏傾不疾不徐地說道,“你家王爺手中握有兵權軍隊,本就讓皇上寢食難安,我娘的手裏又握著龐大的金銀財富,如今雲珩娶了我,就等於娶了一座金山進府,軍餉富足,太後和皇上自然就坐不住了,做夢都破壞雲珩和我的親事。”


    可他們忽略了雲珩娶她的決心,也忽略了攝政王被惹怒之後會有的反應,他們壓根沒去想那後果是不是他們能承擔的。


    “依屬下看,王爺對太後和皇上本沒有敵意,對皇位也沒有任何想法,否則當初根本輪不到這位皇上登基。”雪鬆道,“皇上看不透這一點,隻想著王爺握兵權對他有威脅,實屬目光短淺,心胸狹隘。”


    贏傾淡笑:“如果雲莫隱是個聰明人,他該做的是真心對待雲珩,雲珩這個人看似無情,但隻要不做觸他底線的事情,他不會主動對誰不利,可皇上不懂,在他把雲珩當成假想敵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了他滿盤皆輸的命運。”


    前世雲珩的確在雲莫隱的算計下落得整個攝政王府覆滅的結果,可究其因果皆是一個贏傾從中起了關鍵性的作用,而且就算雲莫隱大獲全勝,以他自私狹隘的性子,兵權放在任何人的手裏,他都不會放心。


    贏傾出了昭宸殿並未直接去前院見人,而是坐在殿外的涼亭裏,道:“讓商公公過來吧。”


    雪鬆應了聲是,轉身差了個侍女去傳話。


    梨花木雕花茶桌上擺放著剛沏好的茶,和幾盤廚房剛做出來的點心,贏傾手執一盞清茶,漫不經心地倚著雕花椅,享受著空氣中清冽的幽香。


    “商公公來了。”


    贏傾瞥了一眼,並沒說話。


    商福在侍女帶路下走了過來,身後跟著四個小太監,每個人手裏都端著玉盤。


    走入涼亭,商福恭敬地朝贏傾行禮:“見過攝政王妃。”


    贏傾嗯了一聲:“商公公有事??”


    商福仗著太後的勢慣來是威風凜凜,就算那些權貴大臣見了他也得客客氣氣,前幾次他來攝政王府時也不改這樣的想法,可接二連三碰壁之後,又親眼見過攝政王連太後的麵子都不給,哪還敢擺譜?


    所以此時就算心裏不悅於贏傾的傲慢,麵上也不敢流露出絲毫不滿。


    “太後娘娘一早就命人給王妃挑了賀禮,打算王妃去請安時賜給王妃。”商福低著頭,“可左等右等不見王妃的身影,太後就差奴才把這些賀禮給王妃送過來。”


    贏傾哦了一聲。


    商福命人把東西呈上:“太後送給攝政王妃蓮葉如意紋金鐲一對,嵌珊瑚累絲花簪一對,紫牙烏冰晶串珠一副,年年有餘長命鎖一隻,請王妃過目。”


    贏傾像是完全聽不懂似的,一笑:“請商公公替我轉達太後,謝謝太後娘娘的心意,改日有空我定和王爺一起去給太後請安謝恩。”


    商福表情微滯,隨即笑著說道:“皇上的賞賜稍後也會送到,那奴才就先迴去了。”


    贏傾點頭,沉默地看著商福離開。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雪鬆冷哼,“昨晚的事情還沒解決呢,居然就敢陰陽怪氣地指責王妃沒去宮裏給她請安?”


    贏傾目光落在桌子上,開口:“這些東西都收下去吧。”


    贏傾在涼亭裏坐了一會兒,雪鬆讓人備了早膳,她道:“等雲珩忙完了一起吃。”


    “王爺要處理地牢裏兩個渣滓,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過來。”雪鬆道,“奴婢先讓人送碗燕窩粥讓王妃墊墊肚子。”


    說著也不等贏傾說什麽,趕緊打發了侍女去廚房。


    贏傾聞言淡笑,倒也沒再拒絕。


    地牢裏的駱星澤已經成了個血人,出氣多進氣少,唿吸微弱,瀕臨死亡。


    雲珩慢條斯理地站起身,語氣淡淡:“讓府醫過來看看,該用藥用藥,暫時別讓他死了。”


    “是。”燕書低聲應下,“遲統領那邊……”


    “比照著駱星澤處置。”雲珩丟下這句話,轉身往地牢外走去。


    燕書眉頭微擰:“主子不審嗎?萬一冤枉了他……”


    “白礬去審。”雲珩語氣淡漠,“審完了告訴本王結果。”


    白礬領命:“是。”


    迴到昭宸殿,看到少女坐在涼亭裏喝茶,雲珩腳步微頓,眉眼間淡漠的氣息褪去,眸色逐漸染上了暖意。


    “本王先去沐浴。”雲珩轉頭吩咐,“去廚房讓人準備些早點送過來。”


    “是。”


    贏傾在涼亭裏吃了一碗燕窩粥,很快就有侍女陸陸續續把一道道精致早點端了過來,擺在桌上。


    贏傾沒有說話,唇角卻往上翹了翹:“雲珩來了。”


    雪鬆點頭:“嗯,王爺來了。”


    兩人像是在打啞謎似的,說完相視一笑,換上一身月牙白繡竹紋錦袍的雲珩走過來就看到了兩人笑得開心,也跟著揚了揚唇角。


    “什麽事這麽開心?”走進涼亭,他在贏傾身邊坐下,“吃好了?”


    雪鬆笑道:“屬下是在笑王爺王妃心有靈犀。”


    雲珩心情不錯:“怎麽說?”


    “這早點是王爺命人準備的吧。”雪鬆解釋,“剛才屬下想讓王妃先用膳,王妃說要等王爺一起,奴婢就去廚房端了一碗燕窩粥過來讓王妃先墊墊肚子,燕窩粥剛吃完呢,廚房就又送來了這些早點,王妃跟屬下都猜著是王爺來了。”


    雲珩唇角微翹。


    贏傾看著雲珩身上的袍服,“沐浴過了?”


    雲珩點頭,語氣淡淡:“地牢裏氣味不太好。”


    新婚夫妻感情如膠似漆,雪鬆識相的沒有留下來打擾,恭敬地開口告退,並帶走了涼亭外四個侍女。


    贏傾主動朝雲珩身邊挪了挪,親親他的臉,嗅到他身上剛沐浴之後的清冽氣息:“辛苦了。”


    “駱星澤還沒死。”雲珩主動匯報情況,“留著他一口氣還有用處。”


    贏傾沉默片刻:“當心狗急跳牆。”


    “他已經沒了跳牆的能力。”


    贏傾搖了搖頭:“留著這種蒼蠅,不嚇人也惡心人。”


    “還有六天是太後的壽誕。”雲珩道,“駱星澤是本王送給她的壽誕賀禮。”


    贏傾詫異:“太後的壽誕也要到了?”


    “六天之後,那也就是四月二十六。”贏傾挑唇淺笑,“太後壽誕,本該普天同慶,可你的迎親大禮實在太風光,把她的風頭都搶光了。”


    雖說沒什麽衝突,宮裏該怎麽辦還是怎麽辦,但心境上絕對不一樣,不過今年的壽誕對於太後來說注定不平凡,畢竟天底下大概沒有第二個人敢在熱鬧喜氣的太後壽誕宴上,送出駱星澤這樣的大禮。


    “不出手則已,出手必一擊致命。”贏傾笑眯眯地看著雲珩,滿眼的小星星,“我家夫君果然是殺伐果斷。”


    雲珩凝視著她真心的笑容,幹淨純粹,不含雜質,像是雨過天晴的天空,讓人一個不慎就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關於駱星澤,”他語氣有些遲疑,“你會不會覺得我對他太狠?”


    贏傾微默,隨即毫不遲疑地搖頭:“一點都不狠。你就算當著我的麵把他淩遲三千刀,把他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來喂狗,把他的骨頭敲成碎渣,我都不會覺得狠,那是他咎由自取,罪有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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