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謝鎮撫使已經答應替咱們重新辦一份戶籍文書。”


    碧桃今日運氣不錯,剛到謝府門口。恰好碰到謝英年奉謝縱之命外出欲到平寧侯府將謝嫣然帶迴。


    “隻是,謝鎮撫使說此事許得花費幾日功夫。”


    宋清妤點了點頭:“這個自然。”


    玄衣衛並不負責統計戶籍造冊,謝英年想必也需要去找戶部的關係來幫助她。


    反正她也不急,心頭還有幾件事情沒有解決,也還是要等時機。


    “小姐,那咱們要先收拾東西嗎?”碧桃心裏頭擔憂。


    她覷著宋清妤的神色,斟酌道:“侯府會將咱們趕出去嗎?”畢竟不是宋家人......


    宋清妤微微掀了掀唇瓣,她倒是不怕被趕出去。不過有宋明月在,未必會讓她離開她的眼皮底下。


    隻是希望宋明月不要讓她失望......


    自渡齋中的日子波瀾不驚,而京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繼昭明帝替二皇子賜婚之後,麗妃娘娘也借著這個機會將三皇子與宣平侯府齊大姑娘的婚事定了下來。


    緊接著下了賜婚的聖旨,欽天監倒是選的好日子,二皇子三皇子竟同一日娶妻。


    承恩公府與宣平侯府都在緊鑼密鼓地準備著婚禮的一應用品。


    而平寧侯府中的熱鬧消弭,越發顯得慘淡無比。


    “你分明說陛下會將月兒賜給二皇子為正妃,怎麽好端端的卻又成了側妃!”


    趙氏氣的渾身發抖,她們廣發請帖開品茶宴會,為的就是要先讓宋明月在貴女們麵前顯擺顯擺。


    可現在顯擺不成,倒是變成了笑話。


    宋明月沒當上二皇子妃,平寧侯也心氣不爽。


    現下被趙氏責問的更加煩躁,“我怎麽知道那內侍會聽岔了,皇後娘娘提的竟是承恩公家的女兒為正妃。”


    若是放在以往,皇子側妃對平寧侯來說也滿意了。


    但是經曆了如同天上掉餡餅一樣的美夢,一直認定的便是正妃之後,側妃便顯得是那麽的雞肋。


    趙氏顯然不滿他的解釋,尤覺著這迴臉丟大了。


    品茶宴上的事情想必早已經傳出去了,徐家的小姐還不知道要怎麽笑話宋明月。


    還有那些個喜歡嚼舌根的貴婦人們,恐怕很長一段時間,這件事情都是她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你也不事先打聽清楚再說,你這樣讓月兒嫁到二皇子府後該如何自處?”


    “論家世,咱們比不過承恩公府。徐大小姐還先嫁入府中,她是王妃、當家主母。


    因著品茶宴的事情,徐大小姐定然心裏頭會不舒服,說不得要給月兒下絆子,你讓月兒如何自處?”


    趙氏雖痛惜失去了王妃之位,但她更心疼宋明月日後的處境。


    “我怎麽知道?又不是我一人被誤導了,那些遞帖子上門的小姐們,想必她們家中長輩也都被誤導了,不是嗎?”


    都怪那個小內侍,不但聽岔了,還到處亂傳。


    平寧侯說的理直氣壯。


    複又像是想到了什麽,狠狠瞪了趙氏一眼。


    嗬斥道:“你還敢來指責我!”


    “我問你,月兒是怎麽知道宋清妤非侯府血脈的?是不是你告訴她的?”


    趙氏瑟縮,眼神有一瞬的閃躲。


    “知道了又怎麽樣?宋清妤本就不是宋家人,月兒說的也都是事實,有什麽錯?”


    ‘啪’地一巴掌將趙氏扇懵了,她用手捂著臉,眼中皆是怨毒之色。


    “怎麽?敢做不敢認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平寧侯府當初留下宋清妤不過是為了將蘇氏的嫁妝都留在府中。”


    她要是早知道平寧侯府本就是一個空殼子,她根本不會嫁給平寧侯。


    尤其是現在,娘家也倒了。她手中的銀錢發嫁了宋明嬌宋明月之後,留給宋臨風的所剩無幾。


    這滿大祁朝隨便去看看,哪家侯府夫人過得有她憋屈的。


    “是又如何?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讓月兒將事情在大庭廣眾下揭穿!”


    平寧侯簡直是受夠了,他這幾日上衙,同僚們看他的眼神不是同情,就是幸災樂禍。


    多方打聽下,才知曉品茶宴那日究竟發生了什麽。


    他萬萬沒想到,宋明月竟敢這麽大膽。在沒有他同意的前提之下,戳破這樁醜事。


    讓滿京都的人都知曉,蘇氏給他戴了一頂又大又綠的帽子。


    平寧侯越想越氣。宋明月有皇子側妃的名頭,又沒多久要出嫁,平寧侯不好再對她發脾氣。


    可對趙氏卻沒什麽顧忌。


    他一手抓著趙氏的發髻,一手又左右開弓給了趙氏幾巴掌。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賤貨!還當侯府的名聲不夠差嗎?一個兩個的做出蠢事來,簡直愚不可及!”


    “住手!”宋明月從院子外頭來,恰好見著這一幕。


    她拉過趙氏,“父親這是在做什麽?”


    “宋清妤一個野種,鳩占鵲巢這麽多年,憑什麽讓她一直占著侯府嫡長女的名頭。”


    趙氏躲在宋明月的背後,也在叫:“就是,我們已經仁至義盡了,總不能還讓她好好的待在侯府中,享受嫡長女的待遇。


    她一個連出身都不知道的賤婢,有什麽資格與我的月兒嬌兒同為姐妹?”


    宋明月攔在趙氏的麵前,平寧侯奈何不得,隻好作罷。


    他氣唿唿地坐到椅子上,“你當我會心疼宋清妤?她是死是活隻要不影響侯府,又有何關係。


    就如你們所願,將她趕出去,逐出族譜。可這難道能改變蘇氏再嫁入侯府之前已經失身的事實?


    人家隻會笑侯府有眼無珠!”也會笑他做了縮頭烏龜!


    宋明月也不願意在出嫁之前與平寧侯的關係鬧得太僵硬。


    畢竟,女子出嫁之後,娘家便是最大的底氣與退路。


    雖然平寧侯府落魄不堪,可好歹還有個名頭在。


    若是屆時被二皇子的妻妾們知道,她還與娘家父親不睦,恐怕會更看不起她。


    “父親消消氣,此事是女兒的錯。”她遞上了一盞茶。


    平寧侯聽了這話方才接過。


    宋明月想了想。


    又說:“除族可以,不過趕出去倒不必了。”


    她還有事情要辦,若是將宋清妤趕出去倒不大好實行她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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