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妤看他眸色堅定,明白此刻隻能順著他的心意,否則恐怕又會生出別的事端。


    隻低垂下眼眸,答應道:“好。”


    季迴安的神色這才柔和了下來,他將宋清妤攬入懷中,像是失而複得的珍寶一般。


    “阿妤,你乖乖聽話。想做什麽都告訴我,我來安排。”


    “嗯。”


    宋清妤溫順的聲音讓季迴安那顆心越發安穩。


    他擁著宋清妤軟綿嬌小的身子,她細微的唿吸噴灑在他的脖頸處,酥酥麻麻。


    像是被螞蟻蟄了一般,癢癢的。


    伸手將她的臉微微抬起。


    季迴安想起,慶功宴那日。


    他失了沉穩冷靜,隻想發泄心中的怒火,並未與她好好說說話。


    而雨夜送藥來時,見到她身上各處瘀傷,隻顧著自責與心疼,也沒有認真地看看她。


    原來,這些日子她瘦了這麽多。


    大掌下的腰身越發纖弱,脖頸間的線條也顯得更加分明。


    手腕比以往更顯纖細,如柳條一般,仿佛輕輕一捏便會折斷。


    而那雙含情的桃花眸,在整張小臉上顯得更大了些。


    越發楚楚可憐的模樣,讓季迴安心微微一顫,軟的一塌糊塗。


    “阿妤。”他薄唇呢喃。


    湊上她的唇瓣,宋清妤偏過頭,黑鴉翅般的睫羽垂下,掩蓋掉那抹不情願的神色。


    季迴安能清楚地感覺到他掌中的身子一僵,如同冰淩刺穿了他的心。


    “小季大人,很晚了。你該迴去了。”宋清妤開口道。


    她沒辦法將先前的事情裝作從未發生過。


    季迴安失望地鬆開手,但沒有多說話。


    他合上眼,將翻湧的情緒給壓了下來。


    再睜開眼時,眸底已經是一片平靜。


    “好,阿妤你也早些休息。”


    風將隔扇吹的吱呀亂響,他走了。


    宋清妤泄了渾身的力氣,靠在榻上。


    夜風寒涼,帶走她身上的那絲溫熱。宋清妤伸手環抱住自己,弱小又孤獨。


    她就像是一個逃難者,身上背著厚重的包袱,深一腳淺一腳地想要掙紮逃出那荒蕪之地。


    可這包袱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她的背脊漸漸被壓彎。


    卻仍舊在堅持著。


    撥雲關上了房門,宋清妤打了個寒顫,像是重新活了過來一般。


    “小姐,奴婢伺候您梳洗。”


    撥雲見宋清妤這失魂落魄的模樣,收起了平日的碎嘴,也不敢多說些什麽。


    她知道她家小姐的心緒真的很容易受季少主的影響。


    隻祈禱季少主能待小姐好些,她的小姐,過的太辛苦了。


    轉日,天灰蒙蒙的,陰沉的讓人鬱結。


    宋清妤懶懶地窩在被窩裏頭,撥雲除了奉上膳食外並不打擾她。


    可這難得的平靜,卻被一位不速之客給打破了。


    “姐姐,都晌午了,還睡著呢?”宋明月扶著丫鬟的手走了進來。


    宋清妤隻淡淡抬眸看了她一眼,又攏了攏被子,並不理睬她。


    宋明月見她未曾梳洗裝扮,卻仍舊如出水芙蓉般貌美,讓人心驚的模樣。


    不由地有些嫉妒。


    又想到宮宴那日她親眼所見,季迴安竟沉淪在她身上,在心底暗罵‘狐媚子’。


    宋清妤那無視的表情像是睥睨,饒是宋明月沉得住氣,也不免有了怒火。


    “也是母親好性子,一般人家的小姐,日日晨昏定省,哪裏有姐姐這般舒坦。”


    宋清妤冷冷瞟了她一眼,淡淡道:“你若是想睡你也可以。”


    宋明月微窒,冷哼一聲。


    “不要以為你有季家少主撐腰就不把所有人放在眼裏。你是什麽身份,人家是什麽身份。


    不過是見你有幾分姿色,玩弄你罷了。還真將自己當成季家少夫人了嗎?”


    宋清妤聽了這話,才正眼看向宋明月。


    心下狐疑,宋明月的語氣肯定,不像是在詐她的話,倒像是胸有成竹的模樣。


    莫非,她與季迴安的關係被宋明月知曉了?


    也不是不可能,宋明月不蠢,而他們也沒有很刻意地規避。


    被知道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隻是,她既知道她與季迴安的關係,又為何卻仍舊這般趾高氣揚,一點也不忌憚?


    “不管怎麽說,我能搭上季迴安是我的本事。你也就隻能嘴上占點便宜,心裏指不定多嫉妒呢。


    至於能不能成為季家少夫人,這就不勞妹妹你費心了。”


    宋清妤順著她的話直接承認。


    “你...”宋明月氣的麵頰微紅。


    複又漸漸平靜下來,冷笑道:“我不與你爭辯。日後有你對著我行禮問安的時候。”


    宋明月說到此,又微微昂起頭,臉上壓都壓不下去的喜意。


    宋清妤眸光閃爍,這又是準備鬧哪出?


    她一個做姐姐的要對妹妹行禮問安?倒反天罡了?


    還是說...宋明月要攀上高枝了?


    對了!慶功宴上,她與二皇子眉來眼去,宋清妤也是見到過。


    所以,她要進二皇子府了?


    “妹妹這是心想事成了?”宋清妤隱晦問道。


    宋明月果然莞爾一笑,“也不瞞著你,很快我就要成為二皇子妃了。


    你若是乖順些,莫要再去勾引季迴安,妄想攀高枝。日後許你嫁個落魄舉子我也不是不允。”


    宋明月心裏甜滋滋的,二皇子對她那般溫柔體貼,定然會給她正妃之位。


    她很快就要成為皇家的兒媳,身份貴不可言。


    哪裏是宋清妤可以比得上的,宋明月又嫌惡地看了她一眼。


    宋清妤見她少女懷春,春心蕩漾的模樣。


    心頭忍不住嗤笑,可千萬要進二皇子府,與靜明師太成為好姐妹。


    兩人是舊相識,想必定然有許許多多的共同話題呢。


    “那就提早恭賀妹妹覓得如意郎君。”宋清妤笑道。


    宋明月沉著臉,訓誡:“這關頭你最好待在府中莫要出門,若是惹出事端影響我與二皇子的事。


    我要你好看!”


    宋明月看宋清妤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就來氣,她與二皇子的事情未定。


    可宋清妤卻自甘下賤與季迴安無名無分在一起。


    若此事傳揚出去,平寧侯府的名聲都要被敗壞了。


    而她又如何能嫁入皇子府。


    說不得連帶著已經嫁入季府的明嬌都要被連累。


    “你聽到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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