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你的醫術這麽厲害,也是自學的嗎?”華元珊覺得夜弦月厲害得不像人,明明夜弦月才比她大幾個月,怎麽她就除了讀書之外,什麽也不會。


    “有人教過我,然後也自學。”夜弦月的語氣還是那麽平淡。


    雖然相處不久,但是華元珊清楚夜弦月沒有故作謙虛,她真的是這麽淡然的人。


    實力強大,卻很低調,華元珊狠狠地羨慕了,她也想這樣。


    因為中午迴來得晚,午餐就隨便煮了點麵吃。


    華安賢他們也不嫌棄,以為夜家條件有限,平時就是這麽吃的。


    晚上,當臘野豬肉炒菌菇、臘排骨燉土豆、鮑魚花膠燉雞湯、清蒸石斑魚、香辣蝦、香辣蟹、爆炒魷魚、紅燒帶魚、炒花甲、還有青菜,一共十個菜端上來,華家人都驚呆了。


    菜非常香,華安賢咽了一下口水,問華安容:“妹妹,這一頓,不會用掉你們一個月的生活費?”


    “哪用得了那麽多。”華安容覺得好笑,“臘肉和雞都是自家的,沒花錢,海鮮都很便宜,大家隨便吃吃。早知道你們迴來,早上我們就去割肉了,都是不值錢的東西,大哥你們不嫌棄就行。”


    “鮑魚是兩頭鮑吧,石斑魚至少四五斤,蝦跟小孩的手臂一樣長,蟹也有一斤以上,這些便宜?”許惜音不信,“這一桌,在香江要幾百上千塊了。”


    華安賢他們在香江也不是吃不起,但平時這麽吃,會覺得奢侈。


    “大哥大嫂,你們是去香江太久,所以忘了,在我們這,海鮮是最不值錢的,所有海鮮加在一起,也用不到十塊錢。”夜建功笑著說出買海鮮花的錢。


    “啊?”華安賢和許惜音先懵了一下,隨後懊惱地笑了,“是我們糊塗了。”


    兩人想起了十幾年前的日子。


    那時候華家有家底,但不敢亮出來,平日的生活很節儉。


    夜家村靠海,大家會去撿海鮮迴來吃,但大家都不喜歡吃,因為肚子沒有油水,海鮮吃多了不好受。


    華元珊、華元睿和華元昊是在香江出生的,他們第一次來內地,三人看到一桌子的菜,都要流口水了。


    等開吃之後,三人吃得狼吞虎咽,華樂昌和範思菱簡直沒眼看。


    他們的心情很微妙,原本以為夜家要他們接濟,一路上他們反複告誡孩子們,不管夜家多破敗,吃得多不好,都不許嫌棄,現在卻像他們才是迴來打秋風的,沒見過世麵。


    華元珊他們才不管大人怎麽想,他們一邊吃,一邊羨慕地跟夜弦月說:“表姐,你們太幸福了,海鮮這麽便宜,想吃多少都可以。”


    “那你們可以常常迴來,不花錢也能吃到海鮮,我們村翻過一座山就是海邊,可以去趕海,能抓到很大的螃蟹,還有八爪魚、蛤蜊、蟶子和其他的海螺,運氣好的話,鮑魚也有,還可以去釣魚。”


    今天吃的螃蟹,就是昨天夜弦月和村裏的小孩趕海抓的。


    夜弦月喜歡幼崽,對幼崽很大方,常常給他們糖吃,因此整個村的小孩都喜歡她。


    螃蟹不值錢,肉還少,知道夜弦月喜歡吃螃蟹,就有一群小孩送螃蟹給夜弦月吃,不要他們的螃蟹,那些小孩還會哭,質問夜弦月是不是不喜歡他們了。


    “那我們明天就去趕海吧。”華元珊三姐弟被夜弦月說的話勾得心癢癢的。


    “明天不行,明天要去你們外公外婆家。”範思菱突然插話。


    範思菱和華樂昌一九六五年底結婚,一九六六年就去了香江,這次迴來,她也想見娘家人。


    “啊?不可以後天再去外公外婆家嗎?”華元珊他們好生失望。


    “你們外公外婆那邊也有海,去那邊也可以趕海。”範思菱已經等不及想迴娘家了。


    “那表姐跟我們一起去外公外婆家好不好?”華元珊三姐弟真的很喜歡夜弦月,喜歡到不想跟她分開。


    “九妹去嘛,沙灣村那邊挺好玩的。”華安容樂嗬嗬地建議。


    家裏的孩子都在上學,隻有夜弦月在家,她平時不是在學習,就是上山去采藥,偶爾和村裏的小孩去趕海。


    難得有同齡的孩子,華安容希望她也能像普通的孩子那樣玩耍。


    “好呀。”夜弦月開心地說。


    其實現在的生活,夜弦月很滿意,能一個人自由上山,已經是她在遠古時代不能做的事,那時她就是經常待在部落裏和幼崽們在一起,沒有同齡人對她來說一點也不會不習慣。


    不過,偶爾出去放風,她也是喜歡的。


    第二天,夜弦月先給柳嫣熬了藥,再跟華家人去沙灣村。


    小汽車比牛車和拖拉機快很多,出發一個小時之後就到了。


    這個年代,小汽車是個稀罕物,剛進村,就有很多人跟著小汽車圍觀。


    村子有些變化,但不算特別大,範思菱和華樂昌循著記憶,開車來到了範思菱的娘家門口。


    範是沙灣村的大姓,沙灣村有過半的人姓範,範思菱的兄弟姐妹眾多。


    範思菱下車,看到娘家的房子擴建了幾間,心裏很高興,擴建房子說明人丁興旺。


    範家的大門打開著,一個老人家抱著孫女走了出來。


    “你們找誰啊?”老人家看範思菱覺得眼熟,忍不住看了又看。


    而範思菱看了老人家兩眼,認出了眼前人是誰,她撲過去抱住老人家,哭著喊:“媽,我是思菱啊。”


    “菱菱,你是菱菱。”範奶奶的眼睛瞬間瞪大,她認出了自己的女兒,“你這十幾年去哪了啊?都不給家裏寫封信。”


    範奶奶不等範思菱迴答,轉頭請圍觀的一個大娘幫忙,去把範家的其他人給喊迴來,然後她才帶著華家人進屋。


    進屋後,華安賢和許惜音走到範奶奶跟前道歉:“親家,對不住了,我們把菱菱帶去了香江,當初走得急,沒有通知你們一聲。”


    “當初那種情況,不怪你們。”範奶奶知道華安賢他們都沒通知華安容,“我就是想菱菱,想得緊。”


    進屋坐下來之後,範奶奶就緊緊地抓著範思菱的手,生怕她突然又消失掉。


    “媽,讓你擔心了。”華樂昌提了很多禮品進屋放下,然後坐到範思菱的身邊。


    “你們過得好,我就放心了。”範奶奶和藹地笑了,從華家人的穿著打扮來看,他們去香江的日子過得相當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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