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洛笙怒不可遏,打完一拳後,死命對著宋健國踹了一腳又一腳,直到身上的力氣耗盡,喘著粗氣停下。


    從小教養良好的許洛笙,從來沒有打過人。


    這還是第一次,他把一個人,往死裏打。


    多年的抑鬱和憤恨終於有一個出口傾瀉而出。


    而宋建國如同爛泥般癱軟在地,身體控製不住地時不時抽搐著。


    ……


    “打得差不多了吧?”宋聞璟開口,“要是差不多了,我們就去地窖。”


    眾人點頭同意後,宋聞璟再次拎起宋健國的後衣領,拖著他,往地窖走去。


    天上的太陽輪轉成了月亮。


    地窖也迴到了過去的時間線。


    這裏依舊是之前的模樣,充滿了惡臭和血腥腐爛的味道。


    許落霜雙手被鐵鏈綁著,聽見周邊的腳步聲後,白皙的小臉上露出一抹靈動的微笑,“哥哥,是你來了嗎?”


    “是我。”許洛笙走上前,蹲下,溫柔地摸了摸許落霜的發頂。


    這一次,他終於可以將他遺失多年的寶貝妹妹迎接迴家……


    許洛笙迴頭看了一眼宋聞璟。


    宋聞璟明白了他的意思,手腕用力,宋建國被扔在了許落霜的麵前。


    “好好說,宋建國,這是你唯一的機會。”宋聞璟惡狠狠地警告宋建國。


    這一次宋聞璟並沒有折磨宋建國,他四肢完好,身上也並沒有什麽傷口,因此他具備一個正常人該有的行動能力和思考能力。


    宋建國看了看周圍的情況,他被眾人包圍在中間,尤其是站在酒窖口的那一對男女,身上散發著淩厲的氣息。


    宋建國喉嚨動了動,嘴裏發幹。


    他知道,如果他想要擺脫不斷被死亡痛苦折磨的輪迴,他必須麵對他過去犯下的所有錯事。


    宋建國把目光移向眼前這個渾身沾血的許落霜,再也沒有了過去齷蹉的心思。


    許落霜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味,她一瞬間明白過來: 在她身邊,除了哥哥,還有那個這麽長時間以來,折磨她的人。


    “哥哥……”許落霜一下子攥緊了許洛笙的手臂,身體呈現出下意識的恐懼。


    “不怕,妹妹,哥哥在這,他不敢傷害你。”


    “說啊。”宋聞璟踢了宋建國一腳,帶著不耐煩的語氣。


    宋建國抖了抖,爬起來,心中掙紮半響,還是說出了一句不得不低頭的話,“對不起,小霜。”


    等了半天,不見宋建國開口說下一句。


    “還有呢?!”宋聞璟嘖了一聲,對於宋建國的表現很是不滿意。


    “我……我……”


    宋建國這輩子都沒有認過錯,更何況是在一個小輩麵前,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麽。


    “不說是吧?”宋聞璟一把扯起宋建國的衣領,“行,我們迴小木屋。”


    一聽那個怎麽逃都逃不出的小木屋,宋建國一下子慌了神。


    “不!我不迴去!”


    宋建國一想到小木屋裏宋聞璟對他慘無人道的折磨,他手腳並用地想往地窖深處爬,被許洛笙一個眼神瞪了迴來。


    往常的許洛笙格外溫和,像是一個什麽脾氣都沒有的人,但隻要觸及妹妹,他心中的戾氣和仇恨被全然地釋放出來,隻是一個表情,便嚇得宋建國不敢動彈。


    宋健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宋聞璟,最後再次把目光移到站在地窖口的那一對男女。


    沒有一個人是好惹的。


    宋健國徹底沒了從地窖裏逃出去的心思。


    他不得不重新望向許洛霜,嘴巴張了半天,磕磕巴巴地說:“對……對不起……是我…因為自己的私欲……讓你……”


    後麵的話宋健國沒有說出來,但是在場的每個人都明白他的意思,靜靜等他說下去。


    “其實…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你很漂亮,很活潑,我挺喜歡你的……”


    聽到‘喜歡’這兩字,許洛笙一下子變了臉色。


    宋聞璟則是直接一腳踢了過去,“會不會說話?”


    宋健國連忙解釋,“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小霜挺惹人喜歡的,不……不是那種喜歡……”


    越解釋眾人的臉越黑。


    宋健國生怕他們再對自己動手,一個緊張,自己先給了自己一巴掌。


    “我…我錯了……你們不要打我……”宋健國整個人蜷縮在一起,看起來就像跪在地上一樣。


    那畏畏縮縮的樣子讓人看了更加心煩。


    就在氣氛逐漸凝結的時候,方桐苒問道:“你為什麽要做這種事?”


    方桐苒自小呆在實驗室裏,和人幾乎沒有交流,可以說對於人情世故以及人類心裏的各種心思一竅不通。


    她不理解,宋健國和許洛霜明明年齡相差那麽多,而他又是長輩,怎麽會以如此殘忍的方式來對待一個晚輩?


    “我……我……我從小被人看不起,嘲笑,隻有在老婆和孩子麵前……我才有機會發泄情緒……”


    宋健國迴想起了自己過往的人生。


    他父母走得早,家裏又窮,沒有錢供他讀書。


    他小時候個子又小,時常被人欺負。


    打從宋健國有記憶開始,他就活得極其沒有尊嚴,低人一等。


    誰都可以來隨意嘲笑他,打罵他。


    他經常渾身是傷迴家,而家裏隻有他一個人。


    沒有人會幫他包紮傷口,安慰他,也沒有人會站出來為他做主,保護他。


    宋健國十多歲就去幫人做工,但他大字不識一個,賺的錢很少,還經常被雇主無故克扣工資。


    生活一直過得很艱苦,而他的心理也開始逐漸扭曲。


    他發誓,等他有能力了,一定要讓那些欺負他的人付出代價!


    但命運仿佛在和他開玩笑,直到三十歲,他依舊一事無成,也沒什麽積蓄,生活裏他唯一發泄情緒的出口就是喝酒。


    有一次,他坐在田埂上喝得醉醺醺的,直接倒在了地上。而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他身側有一個女人在照顧他。


    這女人便是宋聞璟的母親。


    之後兩人結婚生子,而宋健國依舊沒有混出什麽名堂來,鬱悶至極。


    無助的他忍不住朝著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發脾氣。


    一次醉酒後,他動了手,至此再也停不下來……


    “因為被人欺負,所以你就打罵愛你的家人?”方桐苒平靜地敘述事實,並不明白這裏麵的邏輯。


    而正是這一句不帶任何情感的話語,一下子點醒了宋健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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