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間,外麵驚叫連連。


    “九空道長歿了,九空道長歿了!”


    許鳶蕭即初即一對視,推開門去,跑向人群。


    那個空曠的廣場彼時聚滿了人,銅鼎的煙霧繚繞,將整個飛雲觀都包裹在朦朧雲霧之中。


    而那道觀的門沿之前正躺著一個人,此時也不足以稱之為人了,而是個四分五裂的屍體。


    顯是被人為拚好的,那失去的手指,腳趾,斷裂的前腳掌後腳跟,教人看著就生出一陣膽寒。


    這究竟是什麽深仇大恨,將人殘忍分屍至此。


    兩人混入人群,此時飛雲觀已經人仰馬翻,忙得不可開交,根本無人注意道他們。


    一人道:“九空道長這麽好的人怎麽落得這個下場啊?”


    另一人道:“真的太喪心病狂了!哎!到底是何人呢?九空道長的法術那麽高強都難敵他,我們豈不是刀俎之肉!”


    一人道:“說實在的,我都想下山去了,誰知道下一個死的人是誰?連命都保不住修仙問道還有什麽意義啊!”


    另一人道:“你還想迴去?岑道長告老還鄉不還是被殺了,那人若是想殺一人可不管他是什麽身份。”


    一人道:“說的也是…”


    他還未說完就被一著水墨色灰袍的女道打斷:“還不去幫忙!”


    一位容色尚好的女道長,還很有權威,應當是個重要的人物。


    許鳶正想著,誰料那人竟往跟前走來,她下意識低下了頭,轉過身就想溜。


    “站住!”


    怎麽辦?怎麽辦!她用眼神示意蕭即初,實在不行你先走啊,然後再想辦法救我!但蕭即初還站的跟樁似的一動也不動。


    “哪位道長手下的小道,這般沒規矩!叫你做事躲什麽!跟我過來!”


    許鳶拍了拍胸口,吐了口氣,差點沒給嚇死。


    蕭即初欲要跟著前行,也被女道嗬斥道:“一個兩個都沒規矩!沒叫你跟來!”


    他隻好停了步,許鳶幸災樂禍地朝他吐了吐舌頭,完畢又察覺不對,神情一變,轉頭就走了。


    “叫什麽?”


    許鳶迴:“阿鳶”


    “都入飛雲觀了,還叫這麽小裏小氣的名字,下迴讓師兄給你重新起一個。”那女道說著又歎了口氣:“罷了,哪還有什麽師兄,都死了…都死了啊!”


    許鳶問:“道長你叫我來做什麽?”


    女道突然轉過身:“我是要給你一個生機。”


    “什麽!”許鳶睜大眼睛。


    原來是指派她來收拾細軟跑路的,許鳶驚奇的看著眼前的金銀玉石,歎道,當道士油水這麽大嗎?


    女道督促她:“還愣著幹嘛?你不想出去?”


    許鳶狂點頭,她可太想跑路了,但她可沒這多好東西可以帶走。


    “那還不快些收拾,撿貴得挑,我現在要去主持事宜,你先去山下的寨子等我,一定要等著我,不然我總有辦法找著你!”她說完還是有些不放心,又道:“這些我會分你一半,所以不要騙我!”


    許鳶這迴沒有點頭,女道卻緊急的走了。


    這人怎麽會如此天真呢?


    “她這是慌不擇路了。”


    許鳶迴過神便看到一身水藍長衣的蕭即初,他本來長得就出挑,這身亮眼衣服在一眾灰袍當中更是顯眼。


    許鳶伸手把他拉進來,急道:“你瘋啦!教人看見我們還走得了嗎!”


    蕭即初笑道:“人人都想跑,誰還管


    我們呢?”


    許鳶想想也是,她欲轉身與蕭即初說話,沒想到對方也募地轉過身來,瞬時,鼻尖對上下巴。


    空氣陡然凝固,許鳶被他的臉遮住視線,她欲抬手推去,突然聽到異響。


    “別動!”


    隨著有人前來,兩人迅速躲進逼仄的門後,好在這門寬大又沉,能將二人遮得嚴實,隻要人不細看很難發現。


    盡管如此,兩人的可動空間幾乎是沒有,而此時兩人已經不是簡單的鼻尖貼著下巴,而是呈擁住的姿勢身體貼著身體,胸膛貼著胸膛,彼此的唿吸都縈繞在眼前。


    許鳶隻覺得血液都不能流通了,很快,臉頰,耳朵,脖子都染紅了。可盯著他看,他照舊穩如泰山,神色如常。


    這人果真是不要臉,要不然就是…許鳶想到這立即晃了晃腦袋。


    “都叫你別動了,你這樣磨蹭…”


    “閉嘴!”終於輪到許鳶說這兩個字了。


    蕭即初雖然是閉了嘴,但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耳聞腳步聲越來越近,許鳶屏住了唿吸。


    “你究竟要做什麽?”是剛才那容色尚好女道的聲音。


    “我做什麽?九鯉你竟然問我做什麽?”


    九鯉驚訝道:“你會說話,岑容,不!你到底是誰?”


    岑容道:“你不配知道我是誰!”


    九鯉吼道:“九幽師尊,九空師兄他們都是你殺得?為什麽?”


    岑容笑道:“為什麽?你該去問他們為什麽?他們難道不該死嗎?”


    九鯉辯道:“師尊他是做錯了事!可他以身殉命了呀,九空師兄他那麽好你怎麽可以…”


    岑容斥道:“他那不叫殉命叫該死!”


    九鯉問:“可所有人都該死嗎?”


    岑容俯身,在她耳邊一字一句道:“是!都該死!包括你!”


    “我?”九鯉帶著哭腔道:“我什麽都沒有做!我為什麽該死?”


    岑容一把將她推倒在地上,嗤笑道:“你幹幹淨淨!你的師兄師尊將你的路都鋪好了,你能不幹淨嗎?可你手上的樁樁件件有哪個不是沾滿鮮血?就比如你的名字,你嫌花兒不好聽,九空給你賜名為鯉,可你知道鯉是誰嗎?是一個全身鮮血被抽盡的可憐女孩,你可知她名字的寓意是什麽?”


    九鯉失控的倒在地上,痛苦道:“你胡說!師兄說他希望我命若錦鯉!”


    岑容一把揪起她的長發,狠厲道:“那女孩的父母正是希望她命若錦鯉!”


    “不可能!”


    “還有!你的金銀珠寶,綠蘿紅綢全都沾滿了別人的鮮血!”岑容猛然橫掃幾案,金銀玉石隨著她的動作傾灑,斷濺四處。


    “所以,你既然承受了利就該承受背後的惡!你該死得其所!”


    九鯉不死心道:“我想知道他究竟做了什麽?”


    “他!他們罄竹難書!”


    岑容運氣推掌,幾乎是瞬間她就躺在地上一動不能動。


    “出來吧!要偷看到幾時?”


    許鳶猛的甩開蕭即初的手,去扶九鯉,九鯉睜著朦朧的眼睛看她:“你有沒有…騙我?”


    為什麽所有人都很愛她,卻又都要騙她!


    許鳶替她拭去眼淚,道:“我不騙你。”


    九鯉笑著閉上了眼睛。


    “聖女大人果真是善意的化身啊!”岑容拍手稱快。


    許鳶當然聽出了她的譏諷,但她更好奇眼前的人是誰:“你是誰?那些試煉女子的其中之一?”


    岑容笑道:“聖女大人,這不難猜吧?”


    許鳶問:“這些人都死與你手?”


    岑容道:“自然。”


    許鳶道:“從內部瓦解肆殺是不是很得心應手,是以,功法再厲害的道人也能難逃你手,可是他們真的這麽愚蠢嗎?不知從內部查起?”


    岑容笑道:“因為大家都是蛇鼠一窩,從何查起呢?”


    許鳶了然道:“事出你就在了?難道你也是?”


    岑容說:“沒錯,我也是手沾鮮血的其中之一!”


    蕭即初立在一旁,卻道:“飛雲觀的人是你手刃,那清城的其他宗門呢?”


    許鳶補道:“對!飛雲觀你知己知彼,可其餘宗門的人豈是你想殺就殺!你一定有其餘的幫手!”


    岑容哈哈大笑:“當然有,紅衣女鬼的傳聞你們沒聽過嗎?所有冤死的鬼魂都是我的幫手!”


    蕭即初道:“要真是有鬼魂幫你,你何苦汲汲營營這些年。”


    岑容慘笑道:“是啊,這世間哪有鬼魂,哪有因果?如果有怎會讓弱小無辜之人枉死,窮兇極惡之徒過得瀟灑。既然沒有!我就來當這因果!我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許鳶自是不會說,也許你可以換一種方法,揭開真相讓世人評判他們的話,因為內心中她是認可她這種做法的,正義難尋,總要有人來快意恩仇。


    她道:“你這樣做無可厚非,可是也陷入了另一個因果。”


    岑容道:“人不能既想又想,我做好準備了,但是我不能現在就死,所以隻能你們死!”


    話語間,她的劍刃出鞘,臨空排陣,化為劍雨朝他們擊去,許鳶起勢幻化圓形藍盾抵擋,奈何她的擊力太強,她難以支撐的連連後退。蕭即初扶住她的肩膀,從幻盾中躍起,天麟寶劍直擊劍陣。岑容見狀騰出一隻手另起劍式與其拚殺。


    “剔骨劍!”隻見蕭即初騰空翻轉,收起天麟,欲隻手去接剔骨劍。


    “你瘋了!”許鳶心不在嫣,幻盾漸漸無形,眼見難擋劍雨,許鳶心下一橫,隻手現出靈鞭,那靈鞭頃刻間幻化成無數小蛇圍剿劍雨,不時,劍雨四下,落到對方近前。許鳶收起靈鞭絞了她的主劍,蕭即初也揮掌奪去了她的剔骨劍。


    岑容吐了口鮮血:“魔靈鞭?你不是聖女?”


    許鳶道:“剔骨劍,你也不是普通的道姑!”


    蕭即初道:“你用禁劍害人,與他們有何不同?


    許鳶哼了一聲,怒道:“你以為你是殺身成仁,在人看來,不過是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屠龍人終成惡龍,像我們這樣的無辜之人,你殺了多少?”


    岑容苦笑道:“我已分不清誰是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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