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馬禮?你是巫馬禮?!”


    那狀若怪物的人的迴答讓夏荷心裏翻起了驚濤駭浪,他想過無數種可能,萬萬沒料到這個人居然會是在自己第一次試煉中死去的巫馬禮。


    巫馬禮仰起臉,“我好疼啊!幫幫我!”


    夏荷不明白眼前的巫馬禮是從自己記憶中顯現出的幻覺,還是什麽其他的東西,隻能問道:“你不是死了嗎?怎麽變成了現在這樣?”


    巫馬禮隻是哭嚎道:“我被它們抓住了,它們無止盡的折磨我,幫我!幫我解脫!”


    伴隨著巫馬禮的哭嚎,他那破洞般的身體開始湧出黑色的機油,機油接觸火焰,燃起的更加旺盛。


    火焰是巫馬禮的賜福,而機油是他賜福的代價。


    巫馬禮身體淌在機油裏,掙紮著爬向夏荷。


    護住夏荷的骷髏女巫師對著巫馬禮蠢蠢欲動,夏荷阻止道:“等一下。”


    隨後對提燈人問道:“他是我以前的熟人,不過他已經死了,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提燈人迴答道:“幻覺是從裏世界出來的,並不是隻有精神病院的病人。”


    裏世界,另外一個空間,肉魔方。


    夏荷靈光一閃,他想到了之前那個肉魔方開啟的無暝鎮試煉,那裏麵出現過的蛇頭被稱之為神明,如果說那個神明是天堂裏麵的神明,或許代表著天堂和肉魔方存在著某種類似於通道的連接。


    第一次試煉是由暴虐領域構造,巫馬禮死在了那試煉之中,而這次肉魔方的試煉也是由暴虐領域構造,假如現在這個駭人的巫馬禮並不是黑屋依靠自己的記憶編造出來的,那麽肯定和暴虐領域有聯係。


    難道說所謂的裏世界其實就是天堂之上的暴虐領域,但是早就死亡的巫馬禮為什麽會從暴虐領域裏出現?


    細思極恐,夏荷冷汗直流。


    夏荷打算問個明白,“巫馬禮,你冷靜點,你到底遭遇了什麽?”


    巫馬禮嘶吼道:“我隻記得痛苦,我的肉體被鐵鉤撕碎,我的靈魂被惡鬼吞噬,它們要讓我成為它們的同類,我的一切都要奉獻。”


    “它們到底是誰?!”


    巫馬禮停下了爬行,他揚起頭顱,用麵目全非的臉龐“看著”夏荷。


    他在對夏荷祈求,“我靈魂的救世主啊!帶我走吧!”


    完全就無法溝通,巫馬禮此刻的理智完全被痛苦侵蝕,他隻記得夏荷,所以他隻能對夏荷祈禱。


    火焰漸漸的在往黑屋內部收攏,夏荷對巫馬禮說道:“你先收起你的賜福,我們慢慢談。”


    “賜福?賜福!”巫馬禮聽見這個詞變得更為激動,“從來都沒有賜福!隻有詛咒!”


    火焰升騰,朝夏荷席卷而來。


    女巫師張開骷髏嘴,從她骨架般的身子裏噴吐出綠色的液體與火焰相撞在一起,滾滾白煙間化解了火焰的攻勢。


    夏荷苦澀道:“巫馬禮,雖然我們相處很短暫,但我真的把你當朋友,我想幫你,但是你再這樣下去我根本就沒有辦法。”


    “朋。。友?”


    巫馬禮愣了一下神,隨後發出一陣嘶啞的笑聲,“對的,我們是羔羊朋友,既然你不能幫我,那你就來陪我。”


    火焰再次席卷而來,女巫師將夏荷推開,自己瞬間被火焰吞噬。


    她看著自己肮髒的裙擺在燃燒,發出了不甘的怒吼,頂著烈焰朝巫馬禮走去。


    “等等,放他一條生路。”


    燃燒的女巫師偏過頭看著夏荷,骷髏嘴一開一合,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他不是人,也不是你的朋友,隻是一堆被苦難塞滿的肉。”


    “你真想幫他的話隻有摧毀他。”


    夏荷咬著牙看向巫馬禮,巫馬禮也在“看著”他。


    夏荷不知道巫馬禮遭遇了什麽,但他那殘缺不全的身子讓夏荷明白他遭受的折磨沒人能忍受。


    夏荷深吸了一口氣,對女巫師下令道:“解脫他。”


    女巫師走到巫馬禮麵前,張開嘴,綠色的液體從嘴裏傾瀉而出,澆築在巫馬禮的肉體上騰起一股白煙,在“滋滋”聲中巫馬禮的血肉開始溶解。


    最後時刻巫馬禮對夏荷抬起了沒有手的胳膊末端。


    夏荷明白這是在叫他。


    夏荷走到巫馬禮跟前,巫馬禮半個腦袋都已經溶解,但即使這樣他還能說話,他似乎恢複了一點理智。


    “我無法告訴你我的遭遇,但是我可以給你一個忠告,不要死在試煉裏,我的朋友。”


    巫馬禮完全被溶解。


    夏荷與巫馬禮以一種詭異的方式見麵,又以一種可悲的方式訣別。


    夏荷看著地上的血水隻覺得頭疼欲裂,這樣真的是對巫馬禮的解脫嗎?


    夏荷並不知道,巫馬禮並沒有被解脫,應該說他永遠都不可能被解脫,無論發生什麽,他隻會再次迴到原點,在那地獄般的地方循環往複的遭受折磨,直到迎來蛻變。


    在不久的將來,二人終將會以更殘酷的方式相遇。


    這是主的恩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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