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永璟跟朕可是同一天生辰,像足了朕也不奇怪。”乾隆滿臉得意,自己年過不惑才得此嫡子。


    跟聖祖爺跟理密親王可不一樣,不至於父未弱子已壯,定然能成就一番父子佳話。


    他愛新覺羅弘曆的成就可不能弱於聖祖爺!


    萬壽節,洗三宴,滿月宴,就這麽熱熱鬧鬧的過去。


    薛荔身體當夜就好了,無奈周圍人盯得緊,隻能被迫窩在床上修煉著養身心法。


    等她能從床上起來的時候已經從盛夏到了初秋。


    。


    永璟是個高需求的寶寶,一刻離不了薛荔。隻要睜眼看不到人就開始哭鬧,偏偏嗓門又大,折騰的景陽宮一眾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等永璟睡過去,薛荔手速飛快的將人塞到奶娘懷中,下一刻永璟哼哼唧唧的小奶音傳來,薛荔眼疾手快將一件舊衣裳塞入永璟繈褓快,他這才嘴裏嘰裏咕嚕一陣沉沉睡去。


    “謝天謝地,總算是睡了。”薛荔一臉心有餘悸,她好歹也算是生養過孩子的,這麽難帶的她也是第一次遇到。


    “這正說明阿哥喜歡娘娘呢。”茶清看著遠去的繈褓,眼神中充滿了希望。


    “對了,本宮昨日看內務府送上來的賬本,接連幾場宴會花銷都不是很高。可是最近前頭出了什麽事?”薛荔側頭看著正整理賬本的繡錦。


    “昨兒奴婢去了內務府,說是這些花銷都是皇上下令說不必鋪張的。”


    “可有說是什麽緣故?”乾隆一向是個愛鋪張的性子,還是難得一見的親自下令不必鋪張。


    “奴婢也是聽總管略略提了一嘴,說是準噶爾那邊戰事恐怕要出變故。還有前些日子,皇上去京郊大營巡視,視察官兵射箭訓練,發現“射不及的,半途落地者”專門撥了銀子過去要加大官兵的訓練呢。”繡錦細細思索了下給出了答案。


    原來已經到了準噶爾的達瓦齊幹掉前任可汗上位的時間點了,那豈不是已經到了端淑公主被挾持的時候了。


    難怪這幾天宮裏頭氣氛如此不對頭。


    是夜,萬籟俱靜,徒留雪花在空中靜靜地盤旋著。


    雪漸漸地將整個景陽宮的地麵覆蓋起來。


    “寶順,今兒雪有點大,明日若是雪停出太陽,化凍的時候可冷的不得了。你安排些人夜間去暖房巡邏一下,萬萬不可斷了炭火。娘娘說了,這東西有大用,日後成了斷不了你們的賞。”茶清笑言。


    “奴才們為娘娘辦事從來都是盡心盡力的,哪裏貪圖這些賞錢。”寶順下意識撚了撚拂塵笑眯眯道。


    “瞧你說的,就算你不要,底下人可指望著這些賞錢呢。娘娘還能虧了你去?”


    寶順笑嗬嗬地作勢輕輕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這才將話岔了過去。


    。


    翌日,薛荔正在抱著永璟摸著雪玩,小孩邊玩邊笑一臉的驚喜好奇。


    沒一會,淨鞭聲響起,乾隆裹著黑色大氅,一身寒意的走了進來。


    “永璟居然這會沒睡覺?”乾隆大為驚奇,月份小的小孩子每日幾乎都在睡覺,且時間固定,他又心疼孩子不忍心將人叫醒。所以見到醒著的永璟次數屈指可數。


    “昨兒下了一夜的雪,今天永璟看到雪精神就來了,一直鬧著想玩。偏偏接觸了雪以後就鬧騰著不肯睡覺了。”薛荔一臉無奈。


    乾隆站在暖爐旁邊將自己渾身烘熱乎之後才從薛荔手中將永璟接了過來抱在懷中逗弄著。


    可能是這對父子之間是真的有緣分,即使醒著的時候見到彼此的次數不多,可永璟對乾隆出乎意料的情景。


    他一見到乾隆就拋棄了自己剛剛還一直握在手裏不放的雪球,抱著乾隆手腕上的佛珠就拽了起來。


    “永璟跟皇上倒是親近,平時黏臣妾的緊,隻要皇上一來,他就奔著皇上去了,明明臣妾帶他玩了一上午了。”薛荔不滿。


    乾隆滿臉得意,要不怎麽說是同生辰的父子之間的緣分呢!


    好半晌,鬧騰了一個上午的永璟迷迷糊糊地在乾隆懷中睡了過去,乾隆也鬆口氣,任由奶娘將孩子抱到側殿。


    “阿荔,想必你也聽說了準噶爾的事情了吧。”乾隆歎口氣,斜斜地倚在炕上一臉無奈。


    “不是朕不想去迎端淑迴京,實在是現在不是一個好的時候。”


    “緬甸情況不容樂觀,八旗兵銳戰力疲軟,蒙古又不得安寧。”他長歎口氣望向虛空。


    “皇阿瑪留了一個充盈的國庫給朕,可再多的銀子也不禁用啊。朕想著緩緩,等國庫充盈了才好動手。”


    這些天皇額娘日日派人來叫他去慈寧宮,前朝也有大臣在勸說叫自己去迎迴端淑,這跟他的計劃衝突了,他實在是焦著緊。


    “皇上這是缺銀子了?”薛荔笑盈盈道。


    乾隆猛的一下從炕上坐起來,聽阿荔這意思,她有辦法?


    “皇上隨我來,阿荔有一個寶貝給您瞧。”薛荔笑著伸出手帶著乾隆出了正殿朝著後殿走去。


    薛荔推開後殿被厚厚稻草覆蓋住的大門,一股香甜溫暖的熱意直撲麵門而來。


    “這是什麽?這麽香?”乾隆滿是好奇的看著室內鬱鬱蔥蔥的盆栽,他輕輕抬起手摸了摸盆栽上墜下來顆顆如同雞子的紅果子。


    “這叫草莓,是從前臣妾小時候遇到的西方商人那裏得來的種子,近日才試著種了出來。”薛荔拿著銀剪子從花盆上剪下來兩個果子,一個遞給乾隆,一個則自己張嘴吃了起來。


    “哎!別亂吃東西啊!”乾隆焦急地想去攔,卻被薛荔一扭身避開了。


    “皇上放心,我叫太醫來看過,自己也試著吃了。沒有什麽問題,反而對身體好。皇上您也嚐嚐,味道很好。”薛荔熱情的安利。


    乾隆也不猶豫,直直拿著手中的果子放入口中,甜蜜綿軟,又摻雜著微微的酸,好吃!


    “皇上,草莓您也嚐了,現在是深冬。有條件能吃到這種鮮果的人可沒有幾個,您想呀,若您是這京城中的達官顯貴,您可願意花大價錢去滿足這份口腹之欲?”薛荔微笑。


    “皇上!吃多了小心到了牙,快別吃了!”


    乾隆訕訕地放下手中的銀剪子,指了指屋內的草莓道:“朕都有些克製不住想吃,想必別人更加克製不住。”


    “這樣吧,朕記得過幾日就是冬至了,這次冬至就放在太和殿。廣邀三品以上在京官員都來嚐嚐這草莓。”


    薛荔樂嗬嗬地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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