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餐廳,醫院再度打來一通電話。


    “你弟弟的情況不是很好,你要盡快把特效藥拿迴來,否則他會繼續惡化的。”


    薑煙一股氣竄到頭頂。


    轉頭就去了公司。


    霍靳恆正在辦公室裏個人打視頻會議,看到門被推開,薑煙氣勢洶洶走進來。


    直覺不妙,對鏡頭道:“會議暫停。”


    隨手關上電腦,看向薑煙。


    “你進來都不敲門嗎?”


    薑煙直接將門反鎖。


    霍靳恆一挑眉,眸光興味的看著她。


    薑煙走到他麵前,忽然跪下。


    霍靳恆微微坐直身子:“你這是幹什麽?”


    薑煙默默的脫下外套。


    貼紙是裏麵的襯衫,陽光灑在她潔白的肌膚上,泛起一層淡淡的金光。


    神聖而美好。


    霍靳恆莫測不明的目光毫不客氣的在那雪色肌膚上掃過,語氣晦澀不明:


    “這是打算投懷送抱?”


    衣服落地,肩膀上一條黑色肩帶,越顯性感,然而她的表情無比冷漠。


    “請霍總高抬貴手。”


    霍靳恆挑眉:“嗯?”


    薑煙麵無表情,口吻都是硬邦邦的,沒有一絲溫情:“霍總大可以放心,我不會讓你白幫忙。”


    “什麽意思?”


    “霍總想要什麽你我都心知肚明,又何必裝傻。”


    嬌美的臉上布滿了冰霜。


    霍靳恆臉色也沉下來:“你在說些什麽東西?”


    薑煙輕笑,卻似挑釁:“霍總這是被我說中了心思,心中惱羞成怒了?還是不好意思承認?倒也沒什麽不好承認的,反正你我本就是皮肉交易,銀貨兩訖。”


    一想到弟弟可能因為得不到特效藥而……


    那個字,她都不敢想。


    霍靳恆看出她狀態不對,起身走到她麵前,將衣服拿起來扔到她身上:


    “穿好。”


    薑煙一動不動,任由衣服從肩膀上滑落掉在地上,辦公室裏開著空調。


    冷空氣落在肌膚上,激起了一陣陣的雞皮疙瘩。


    她恍若未覺:“霍總忽然變成正人君子了?”


    “我讓你穿好。”


    霍靳恆近乎咬牙。


    見他似乎真的不打算做,薑煙拉上衣服,但衣服能穿,扔在地上的自尊卻不能再撿起來。


    她近乎麻木的道:“那你這麽做的目的又是什麽?”


    “我做什麽了?”


    還裝傻!


    薑煙咬著嘴唇,口中甚至嚐到了的血腥味,心中一陣疲憊,忽然不想再繞圈子。


    “霍總,你到底想怎麽樣,大可直說,我一定竭盡全力滿足,如果你對我有不滿,那就衝我來,不要牽連無辜。”


    她臉上是近乎決絕的神情。


    甚至,霍靳恆恍然間仿佛看到了一抹恨意,他蹲下身,捏住她的臉頰,漆黑的眼眸對上她泛著水光的水眸。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很清楚。”


    臉頰有些痛,可和弟弟比起來就不算什麽了。


    薑煙臉色依舊如常。


    霍靳恆忽然鬆開手,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麽樣子嗎?”


    薑煙一怔。


    霍靳恆看向落地窗,偌大的窗戶上倒映出兩人的身影。


    他衣冠楚楚,衣著整齊,一如既往的優雅矜貴。


    而跪在地上的女人則與他截然相反。


    發絲淩亂,衣衫不整。


    薑煙也看到了這個畫麵,怔怔的很久沒有迴過神來。


    直到男人譏諷的聲音響起。


    “像你這樣的姿態,我上一次看到,還是在酒吧,他們叫進來的那些姑娘,也是這樣。”


    薑煙臉上血色盡褪。


    酒吧裏多的是撈女,她們會想盡各種方法,爬上男人的床,隻為上位。


    她嘴唇翕動,卻仿佛步入沙漠的旅人,得不到甘霖,一點聲音都發不出。


    “出去。”


    男人冷若冰霜。


    薑煙臉上一陣火辣辣的難堪和羞恥,她都這樣了,他還無動於衷甚至一臉嫌棄……


    她逃也似的離開了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一關,霍靳恆臉色立刻黑了下來。


    他按下了內線。


    “進來。”


    ……


    薑煙站在馬路邊,陽光從頭頂落下來,她卻渾身冰冷,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這時,手機響了。


    她機械的接起來,電話那邊傳來醫生焦急的聲音:“薑小姐,你還沒有找到特效藥嗎?你弟弟剛才突發昏迷,我們剛剛搶救,現在暫時緩過來了,不過他身體實在太弱了,隨時都有可能陷入昏迷,如果你再找不到特效藥,我們就隻能給你下病危通知書了。”


    “不,不要!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


    絕望和驚恐席卷了薑煙,她握著手機的手都在顫抖。


    “哎,你快點吧。”


    掛了電話,薑煙失魂落魄。


    周圍人來人往,人聲鼎沸,可她卻仿佛置身於冰天雪地,聲音都逐漸遠去。


    腦子裏一片空白。


    那麽多的壓力都壓在她瘦弱的肩膀上。


    她有些撐不住了。


    蹲下來將臉埋在膝蓋上,情緒崩潰的失聲痛哭。


    有路人路過瞧見了,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也不敢多問,隻能繞路走。


    薑煙最終冷靜下來,抹了一把眼淚,上車去醫院。


    到了醫院才知道弟弟的情況比醫生說的還要差。


    搶救成功,可他還昏迷著。


    想起上次過來,弟弟還和她有說有笑,薑煙心中酸楚,悄悄抹掉眼角的淚。


    似乎已經走到絕路,她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就在這時,病房裏的儀器忽然發出刺耳的聲音,醫生和護士連忙衝了進去。


    薑煙被擋在門口,整個人都猶如踩在懸崖邊,搖搖欲墜。


    時間變得無比漫長。


    直到醫生從裏麵走出來,薑煙神情呆滯,就像是等待劊子手落下鍘刀的死囚。


    醫生道:“搶救成功了,他沒事了。”


    “可是沒有特效藥……”薑煙剛覺得歡喜,轉而想起特效藥又一陣黯然。


    “特效藥有啊。”


    “有?”


    薑煙有點懵。


    直到一個人出現在她麵前,蕭軒抬手拍了下她的腦袋:“看到我高興傻了嗎?”


    薑煙臉上還掛著淚痕,眼底殘留著晶瑩:“特效藥是你帶來的?”


    “是我。”蕭軒笑著說,“我聽說醫院這邊出了事,就讓人去聯係特效藥的供應商,還好對方願意賣給我,雖然價格比原先要貴了幾倍,但能救一條人命,我覺得很值得。”


    那一刻,薑煙無法形容內心的感動和感激。


    她深深的鞠躬。


    “阿軒,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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