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兆還在為不能和榕榕親近煩悶,京城已經翻了天。


    太子被皇帝訓斥,佐裕呈就是他舉薦,兩年前他還親自去視察,竟然沒發現臨州知府中飽私囊。


    太子挨罵,自然要往下罵,一時間太子黨人心惶惶,


    誰都沒想到,一個紈絝,加一個郡主,能把臨州搞出這麽大的亂子。


    他們還沒收到縣令自掏腰包修堤壩的消息,否則李琛會吐血。


    叫來謝雲爭,當著他的麵砸了書房,“永嘉為何會有尚方寶劍?”


    “你的好弟弟在做什麽?孤讓你派人盯著,盯哪去了?”


    “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謝雲爭哪能不知,意味著往年的賑災都是問題:“殿下何不推到佐裕呈身上?”


    太子氣的心跳加速,為今之計,也隻有如此,“就算舍了他,這次的損失誰擔?”


    謝雲爭深唿吸,到了如今他能有什麽辦法?“郡主定是受陛下的命,殿下這次的損失,何不加速兵稅改革,讓財庫多讓兩成,兩年下來,也算能補。”


    李琛歎口氣,他總覺得沈書榕不會輕易吐口。


    “殿下現在要想的是臨州知府人選,還是要把控在殿下手中的好。”


    “孤知道了,隻是老三那邊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臣派人盯著他,”


    太子瞪他,還能信得過?


    “迴去吧。”


    謝雲爭迴府路上,總覺得有什麽不一樣了。


    跟在他身後叫爭哥哥的小姑娘,怎敢做這些事?怎會帶著尚方寶劍?


    仿佛從她接手財庫,有些事就不一樣了。


    沒了自己護著,她要考慮長公主府將來,畢竟不能指望謝雲兆。


    她做這些事時,一定嚇壞了,一想到她被迫長大,他就無比心疼。


    “赤羽,讓他們快點動手。”


    “世子爺,找不到機會,他們發現了紫麟衛。”


    “等他們倆分開的時候,記住,萬萬不可傷到永嘉。”


    “是,屬下已經交代下去,不會傷到郡主。”


    迴到魯國公府,腳步不自覺走去謝雲兆新房,站在門外思緒萬千。


    裝扮再喜慶也沒用,也許這裏再也不會有人,又或許,他們以後的孩子,會住在這。


    總之,不會是謝雲兆,更不會是永嘉。


    “這個燈籠多掛些,郡主喜歡。”


    “是,金芝姑娘。”


    金芝滿意的走出來,看到謝雲爭愣住,世子怎會來這?


    掩蓋心底的欣喜,碎步走過去行禮:“奴婢金芝見過世子。”


    謝雲爭盯了兩息,她是永嘉身邊最得力的大丫鬟,“郡主留你盯著新房?”


    “迴世子,正是,奴婢最了解郡主喜好,郡主也最信任奴婢,”


    謝雲爭垂眸,神色溫柔:“是啊,她從小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挑剔的很。”


    金芝臉上喜色更甚:“世子還記得。”


    當然,他怎會忘,她是他們兄弟從小就記在心裏的人。


    謝雲兆一天能提永嘉無數次,他不會,隻藏在心裏。


    謝雲兆放棄後,不再提,他也不會提,但心裏一直有。


    他波折,自己又何嚐容易?


    所以,別怪他不顧兄弟情。


    轉身走出去,金芝就跟在他身後,


    黎霜看到,氣的直跺腳,二表哥這個傻子,金芝五天能來四次,不就是為了替沈書榕盯著大表哥嗎?


    等著吧,二表哥迴來,她一定要抓來金芝當麵對質。


    ......


    臨州地界,荒涼的無主之地,正在逐漸變化,有很多流民,還有臨縣的百姓過來治理,


    這裏有了獨立名字,嘉縣,獨屬於永嘉郡主。


    郡主新令,來嘉縣定居者,免十年稅,失去家園的流民,可優先定居分土地。


    經商者,可免五年船舶停靠稅。


    每個人臉上,不再是焦慮不安,取而代之的是充滿希望。


    他們要把河堤築的結結實實,再也不要失去家園。


    莫塵看著眼前的一幕幕,心裏很暖,她竟真的能做到。


    是他主動要來幫她盯著,不止嘉縣,臨州各縣他都有讓人盯著,雇傭人手,驗收成果。


    他想,他該有些價值,否則不配和她合作。


    在臨州,沈書榕的確需要這樣的人,迴京後不可能常來。


    接見他時,謝雲兆不滿,小白臉看榕榕眼神不對,別問他咋看出來的,隻要跟顧愷之看榕榕目光不同的,都是目的不純。


    顧愷之還不知道他成了標準,隻知道看郡主時,要恭敬再恭敬,她可是謝兄從小到大捧在手心裏的人。


    從臨州到淮州,經過幾個縣,縣令看到最痛恨的人,也能露出笑臉,像是拘禁和勒索都是一場夢。


    謝雲兆走到哪都會告訴當地人,是郡主掏銀子治理,確保今年無水患。


    百姓不明真相,隻知道郡主懲治了知府,還花銀子修河道,真是活菩薩。


    謝雲兆聽了很滿意,他的榕榕就是活菩薩,否則跑這麽遠管你們這閑事?


    各縣令聽了隻想吐血,又無法辯駁,還能承認十萬雪花銀出自自己手嗎?


    誰承認誰就洗洗脖子,等死好了。


    不過這口氣,他們也不會輕易咽。


    青竹在謝雲兆耳邊低語,有不明勢力尾隨。


    到了淮州,永嘉郡主手裏有尚方寶劍,孫知府已經落馬的消息比她們先到,


    沈書榕找來淮州知府,言簡意賅,不想被抄家,不想被徹查,出二十萬兩,縣令各交出十萬兩,把河道修複好。


    淮州知府能保住烏紗帽,頭頂的汗不再流,直接答應下來,比臨州順利的多。


    得知那夥人還跟著,謝雲兆去見了沈書榕,這邊的事已經差不多,他要離開兩天。


    沈書榕不舍,可也知道他有自己的事要做。


    在錢媽媽的注視下,連個抱抱都不能有,謝雲兆幽怨,想再下兩倍的藥。


    “兩天後,如果我沒迴來,你就先迴京,馬車慢,我會很快追上。”


    沈書榕皺眉,“什麽事,不能說嗎?”


    謝雲兆忍住沒說,怕她擔憂,“迴來再告訴你。”


    沈書榕嘟嘴,有些不高興,“那你多帶些護衛。”


    謝雲兆想摟人,餘光瞥到錢媽媽,隻伸手揉揉她的頭:“放心,青鷹給你留下,顧愷之和陸子騫的人都跟我走。”


    他不確定人是衝誰來的,隻有分開,才能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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