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塊…老板說這一根是最好的。”


    “哎喲喂,你花這個冤枉錢幹啥?5塊錢吃棒子麵都夠一個人吃一個月的了!”


    神他媽吃棒子麵吃一個月,臉都得吃成棒子麵兒色兒的!


    方平安沒有理會他,直接朝著北海公園裏麵走去。


    “你給閻大爺4塊,不,3塊就行!閻大爺給你做一根比這個質量還好的!你手上那根就是我做的!”


    “我知道啊。”


    “那你還買?”


    “我還知道這是用我家院子裏的竹子做的呢。不過有一說一…雖然咱們不對付…但在咱們院子裏…”


    “賈張氏納的鞋底…閻大爺你的魚竿…傻柱的廚藝…那確實不是蓋的。”


    “我認為這手藝值這個價格…所以買了下來…有啥問題?”


    “不是,我……你……那老板……”這可把閻埠貴給整不會了,你就不覺得吃虧了嗎?


    “我有錢…想咋花咋花…我認為這手藝值5塊錢…我就花5塊錢買下來…誰做的無所謂…倒是閻大爺你——”


    “我怎麽了?”


    “你這手藝可真值5塊…可我聽說你是2塊錢一根…低的時候1塊2一根賣給店老板的是吧?”


    價格方麵,這個年頭又不存在砍價,店鋪裏定價是多少就是多少,公私合營誰給你砍價啊。


    再說後世見慣了一頓飯幾十上百的方平安,怎麽會為了5塊錢斤斤計較?


    方平安還真沒適應這個物價變化。


    所以老板說最好的那根5塊,方平安又有錢也懶得還價,直接拿下了。


    質量確實好!一分錢一分貨嘛!


    而且剛剛跟老板聊天的時候,閻埠貴正好在外頭街麵上往店鋪裏頭探頭探腦張望,老板也瞅到了,方平安就問了一句——“那釣魚佬你認識?”


    老板被方平安那麽一撩,就直接倒竹筒子一般,把閻埠貴做魚竿賣錢的事兒說了出來。


    “這麽多年…這麽多根魚竿…裏外裏你虧了多少啊?”


    閻埠貴愣住了,不對啊,我賣魚竿塊兒八毛的,商店裏加價再賣出去,不是很合理嗎?


    我虧了嗎?沒虧啊?


    “嘖嘖嘖…閻大爺你自己慢慢算吧…價格足足翻了兩倍多啊…反正我是吃不下這個虧的。”


    方平安似乎說了什麽,又沒說什麽,徑直去了公園裏。


    而閻埠貴則是在那快速心算著——


    越算越亂。


    這商店啥也沒做,一根魚竿收進來賣出去憑白賺了3塊錢,比我的手工費還多——


    我是勞動了的,可店子裏真的啥也沒做啊,這不是低買高賣,投機倒把嗎?


    而且這麽多年,我辛辛苦苦才賺了20塊左右,但店鋪這麽一倒賣,起碼賺了30!


    憑什麽啊!空手套白狼啊?!


    閻埠貴的心亂了——


    沒占到便宜,他心裏不舒服;


    發現便宜但被別人搶先占去,他會捶胸頓足;


    被別人占了自己的便宜,他要吐血;


    而自己辛辛苦苦勞動所得被人莫名其妙的薅走所有利潤——他閻埠貴要是知道了,得殺人!


    於是腦袋一熱直接衝進了店鋪,對著老板大叫道:“你們拿我做的魚竿空手套白狼!還錢!利潤最起碼分我一半!要不然我去告公安!”


    老板一臉的莫名其妙:“你有病啊?”


    閻埠貴聽這話很耳熟:“你有藥啊?”


    “……”


    “來人啊!把這瘋老頭給我叉出去!”


    ————————————————


    方平安就那麽一撩而已,至於閻埠貴心裏爽不爽,會不會有什麽後續動作,那就不是他的事兒了。


    一路走過去,結果湖邊都踏馬是釣魚佬……


    都尼瑪不上班的嗎?


    方平安也沒轍,這個年頭大家都缺肉吃,也不傻,所以四九城有海子(湖)的地方都是釣魚佬。


    可這樣一來,能釣到的幾率也就更小了,更何況水產公司還有菜市場管理方,以及其他的一些部門,幾乎每個季度都會過來拖網捕撈,至於什麽小魚放過,可持續發展……


    都餓綠眼了誰管這個?


    所以別看釣魚佬多,但能釣上魚來的人很少,還都釣的是小白條。


    方平安隨便找了個地方,便準備釣魚。


    一看這個地方,人少,旁邊就隻有一個幹部模樣的大爺在那兒釣魚,旁邊還有個警衛員?


    一看就是大官了,怪不得周圍沒人。


    釣魚終會遇大官,書友誠不欺我!


    見方平安拿著魚竿水桶翻著手花走了過來,那警衛員表情就變了,有點嫌棄的樣子。


    可方平安才不管這些呢,我管你是什麽大官,這公共的地方你能釣我也能釣。


    直接往地上一坐,尼瑪忘了帶小板凳了。他也沒管這麽多,撒了一把魚食打窩,然後掛上魚餌就開始釣。


    或許是離得太近,警衛員擔心會影響到那位大爺釣魚,於是準備過去“禮貌勸退”(攆人),結果被那位大爺給攔住了,還瞪了他一眼。


    【我能釣,老百姓也能釣,你激動個屁啊?】


    警衛員忿忿不平,又無可奈何,隻好站在大爺的身後繼續站崗。


    而方平安完全沒有理會這邊,他就在那兒盤腿坐下看著魚漂。


    許久,沒動靜……


    方平安急躁了,手花又翻了起來,一翻,右手也會跟著晃動,那就更釣不起魚了。


    而這個時候,狼狽的閻埠貴也晃了過來,一見方平安那個急躁的樣子,桶裏也沒魚,這下子他心裏就舒坦了。


    “平安啊,魚不是這麽釣滴!”


    他正想顯擺一下,又被方平安迴懟了一句——


    “那要怎麽釣…難不成還得腰馬合一?”


    神踏馬腰馬合一?!


    這話一出那邊的大爺差點笑岔了氣,而這麽一動,剛剛上鉤的魚就跑了。他眉頭皺了一下,煩躁小聲地罵了一句:“娘的,怎麽又跑了?老子不會又要當一天的光杆兒司令吧?”


    那警衛員再也忍不住了,朝著方平安和閻埠貴這邊走了過來。


    “閻大爺…你釣你的我釣我的…你管我釣不釣得上來?”


    “嘿,方平安,你不識好賴人啊,提點你兩句,至於說話這麽衝嗎?”


    “我想的是,我來教你釣魚,不過釣上來的前三條你得作為學費交給我,你覺得怎麽樣?”他剛剛在店鋪那兒可是丟人丟大發了,腦袋一熱,忘了人家就是做這門生意的,而且是公私合營店鋪。


    但你說方平安說了啥?他啥也沒說啊?


    所以閻埠貴隻能吃下這個暗虧,但見到方平安不會釣魚,於是琢磨著又來占便宜了。


    “你就慢慢想吧…夢裏啥都有。”


    “你這小子怎麽聽不懂人話呢?我閻埠貴怎麽說在這一片兒……”


    “我說兩位,能不能安靜一點?”警衛員壓著怒火走上前來,直接打斷了兩人的拌嘴。


    閻埠貴一見對方是警衛員,又順著看了看他的身後,那邊正有一位不怒自威的大爺在釣魚,便明白是怎麽迴事兒了,忙拿起裝備挪遠一點。


    “誒誒,對不住,對不住啊,我挪遠一點。”


    民不與官鬥,閻埠貴剛剛是追著方平安過來的,沒注意到。


    而方平安則是瞟了警衛員一眼,本想懟一句的,但想到釣魚也好下棋也罷,都煩旁邊有人吵,便也閉嘴了。


    他倒不是怕這當官的,而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自己吵吵嚷嚷本來就不對。


    但沒有挪位置,老子剛打的窩,天王老子來了讓我挪位置都不行!


    除非賠我魚食!


    警衛員倒是想趕他走,但人家已經閉嘴了,而且自家領導的脾氣他也明白,便瞪了一眼,轉身迴去了。


    而這時那位大爺也轉頭看了看這邊,估計是怕自己的警衛員把事情鬧大了,剛好跟方平安的目光給對上了——


    方平安當時就傻了。


    【我尼瑪?】


    【李雲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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