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安安被人一個‘老來得子’噎住了。此時此刻就真的很想叫秦雙來聽聽,她平時說了什麽,她哥都記著呢。祝安安沉默的兩秒鍾裏,秦嶴抬頭,“開個玩笑,這種事情順其自然就好。”說完又試探地問道,&34;還是…你覺得再晚兩年,我真的算得上老來得子?&34;祝安安被置下的手擺了擺,&34;沒有,我沒這麽覺得。&34;她覺得二十八歲剛剛好。


    秦嶴笑了一聲,一本正經的語氣,&34;感謝不嫌棄。&34;


    祝安安小聲嘟嚏,“就差了四歲我嫌棄什麽。”再正常不過的年齡差了,可惜這件事隻有她們兩人知道。


    秦嶴腳底還踩著踏板噠噠噠,祝安安說完留下一句她先去套被子後,轉身就進了自己房間。


    秦嶴沒跟過去,把手裏這個小長布條縫好以後,短暫收拾了一下就出去院子裏了。


    掃個院子的功夫,倆小孩帶著狗從外麵迴來了,看到人也沒新奇,都習以為常了,甚至還問晚上吃什麽,他們幫忙一起弄。這場景這對話跟祝安安在一起的時候沒什麽差別,有些同誌已經潛移默化地融入了這個家庭。


    小石頭喂完雞帶著小狼幫忙燒火,祝然然就跑屋裏去幫自己姐姐整理喜被。


    屋裏,祝安安自己已經快弄好了,看到小丫頭進來,說道,&34;去廚房幫忙吧,我這不用。&34;


    一邊說著一邊餘光瞥見了小丫頭身上殘留的枯葉,祝安安又道,“你們這是跑去哪了?上山了?”


    祝然然順著視線,伸手拍了拍身上的舊棉襖,“跟翠菊還有黑蛋他們熏兔子去了,可惜我們找了好幾個兔子洞都是空的。”祝安安笑,&34;你們去的那些地方都被人摸過一遍了,哪裏還有兔子。&34;


    自從不上工以後,上山的人那是一茬接一茬,小孩子們能爬到的地方,大人早就摸索過了。


    祝然然老氣橫秋地歎了口氣,&34;這不是想著,萬一有呢。&34;


    祝安安扯著被子一角抖了抖,餘光瞥了還在遺憾的小丫頭笑道,“別想兔子了,去找塊毛巾把衣服擦一擦。”


    天氣變冷以後,倆小孩就穿上了舊棉襖,就是找王嬸兒改的那幾件。


    新棉襖倆小孩都沒舍得穿,剛開始說的是等過年的時候再穿,後來又變成


    了等姐姐結婚的時候再穿。這種小事,祝安安都隨著小孩子自己了。


    甚至為了配合小孩穿新衣服的儀式感,秦吞之前在供銷社給人買的解放鞋靴子什麽的,還有她買的雷鋒帽,祝安安也先收起來了,想著等到了那天再給。


    到時候倆小孩戴著雷鋒帽,穿著新棉襖,踩著新靴子,裹得圓滾滾的,白白淨淨,她都可以想象到有多可愛了。


    眼前倆小孩還不知道,有這麽多驚喜等著他們,吃完晚飯聽著收音機隻覺得日子美滋滋。


    時間又悄然流逝了兩天,這兩天氣溫忽然降了下來,昨天晚上甚至還下了一場大雪。今天,是高中期末考試的日子。


    祝安安起床看著地上厚厚的一層雪歎氣,她好像是有點烏鴉嘴屬性。


    上次考試的時候她說什麽來著,等到期末考試的時候,早上估計要在冰天雪地裏騎車去公社,還真讓她給說準了。


    不過好像隻說準了一半,祝安安看著這個一大清早出現在自家院子外麵的對象道,“我自己去就行了,送來送去的,多受罪。”


    外麵那麽冷呢。


    秦嶴進門,&34;左右也沒什麽要緊事,閑著也是閑著。&34;


    人一邊說著一邊已經拿起了掃帚開始掃大門口的雪,在大掃帚的嘩嘩聲中,秦嶴又道,&34;這雪剛下下來,路上估計不好走。&34;出門的時間早,沒人開路走出一道印子來,都得自己摸索著。


    祝安安從地窖裏拿了一顆大白菜路過,聞言腳步停了一下,她笑看著彎腰掃雪的秦嶴,語調上揚著,“你這是關心我呀?還是嫌我騎車技術不好啊?&34;


    大雪天騎個二八大杠摔一下確實挺受罪的,要考試的人要是摔到手了更是完蛋。


    秦番扭頭看了過來,眉梢挑了一下,“這兩者並不衝突。”


    甚至還有點因果關係。


    祝安安聽明白了,因為騎車技術有待提高,所以關心。


    才騎過幾次,確實不是很熟練的祝安安不說話了,轉身進了廚房。因為趕時間,早飯就做得很簡單。


    祝安安拿了幾個在外麵凍著的玉米麵饅頭蒸上,這玩意兒還是她前幾天蒸的。


    這年頭沒有酵母粉賣,隻能拿老麵來發酵,三分之一的白麵裏麵加了三分之二的玉米麵


    ,看著黃不溜秋的,味道很是不錯。祝安安蒸的時候,一蒸蒸一大鍋,自從天氣冷了下來,外麵完全可以當天然的冰箱來用。


    蒸好以後就找個幹淨的袋子掛起來,想吃的時候拿幾個來熱上,方便得很。


    熱玉米饅頭的時候,祝安安快速切了白菜,又切了點鹵好的肉片一起炒,考試怪費腦子的,不吃點油水不行。


    十幾二十分鍾的功夫,秦嶴把院子裏裏外外的雪都掃幹淨時,祝安安早飯也做好了。


    她今天起來得比往常早了一個點,倆小孩都沒起來,她也沒叫。


    反正飯留在鍋裏,他們起來熱熱就能吃。


    這會兒飯桌上隻有祝安安跟秦嶴兩個人,才吃了二分鍾。


    碗筷相碰間,秦嶴夾起一片肥瘦相間的肉,語氣狀似不經意地問道,&34;前麵分的野豬肉還沒吃完?&34;自己對象打死了一頭野豬,分了三十斤肉的事情,秦嶴自然也是知道的。


    就是這三十斤肉,好像很耐吃的樣子,他都在這邊吃過好多次了,秦雙還拎迴去了一次。祝安安夾菜的手一頓,片刻後恢複正常,沒有正麵迴答,自然道,“吃你的,有的吃還不好?”哪裏還有剩呀,那三十斤早就吃完了,裏麵包含了大肘子跟排骨,骨頭一去掉,其實剩下的不多。最近吃的都是她背迴來在兩個小孩麵前過了明麵的,那頭一百來斤的小野豬,當時處理完以後肉就醃上了。醃完放到了她屋裏,家裏有什麽好東西都默認了放在她的房間,表麵上是這樣,實際上她都收空間裏去了。雖然處了對象後,秦嶴老來家裏幫忙幹這幹那的,她的臥室他確實是沒去過,有些事情自然是注意不到。對上自己對象有些意味深長的目光,祝安安不自在地撓了撓頭發,轉移話題,“辦酒席的肉已經找好了?”她就是隨意這麽一問,誰知道秦嶴也沒正麵迴答,反問道,“我要是沒辦好的話,你這邊出?”


    再明顯不過的試探了,祝安安嘴裏的饅頭吞下後,又過了兩三秒才小聲囫圇,&34;真沒有的話,那就…我出唄。&34;一個有心探究,一個壓根也沒有刻意隱瞞。


    相鄰而坐的兩人視線對上,又心照不宣地移開。


    秦嶴笑,“不用你出,已經找好了,十斤五花肉十斤後腿肉,還有一點豬頭肉,應該夠了。”


    祝安安點頭,&34;完全夠了。&34;她們也沒想請太多人來,


    就請平時比較熟悉的就行了。


    話題迴歸正常,剛剛那你來我往的微妙氣氛好似隻是個錯覺一般。


    隻是,正當祝安安吃完準備把碗筷收拾在一邊時,秦嶴又把那氣氛拉了迴來,語氣像是斟酌過了一般,“以後缺什麽跟我說就行,別冒險。&34;


    祝安安起身到一半,還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感情人是誤會這野豬是她又跑去打的。祝安安看著人,大大的眼睛顯得很乖巧,&34;沒冒險,我惜命得很。&34;要是讓她現在在深山裏遇到一頭成年野豬,她也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第一次那是沒有選擇,拚的就是一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氣勢,這氣勢沒危及到生死關頭出不來。


    秦嶴扭頭對上視線:&34;保證?&34;祝安安握著筷子比了個四,“保證!”


    秦嶴頭又扭了過去,扒拉著菜。


    早飯小插曲很快就過去,祝安安考試不能遲到,兩人隨便收拾收拾,關上院門後飛快就出門了。秦番大長腿一邁,穩著自行車,祝安安坐在後麵拽著人衣服。路上並沒有遇到人,這種天氣能爬起來的人,也幾乎隻是在家裏忙活,出來走動的少。出了大隊後,秦嶴低頭看著自己腰兩側的手,&34;冷就放我兜裏。&34;


    祝安安其實感覺還好,她就露了兩根手指頭出來而已。


    不過剛剛沒說還不覺得,現在這麽一說,她還真覺得自己袖口有點灌風。


    祝安安手往前伸了伸,因為自己整個視線完全被秦香的背擋著,祝安安壓根沒摸到人兜在哪。


    兩秒後,祝安安手被拽住,被帶領著伸進了了兩個寬大的口袋裏。


    袖口灌風的感覺消失,祝安安腦袋裏隻有一個念頭,她對象好像還是個倒三角身材,寬肩窄腰。以前光看的時候就挺明顯的,挨得近了就更明顯了。


    就在這時,因為路實在是有點滑,自行車微微晃動了一下。


    祝安安在人腰兩側的胳膊收緊了一點,沒敢再想東想西,兜裏的手也緊緊抓著人衣服。


    秦番扭頭往後看了一眼,&34;倒也不用這麽緊張,肯定不會摔著你。&34;


    祝安安腦門點了點人背部,“看路,別看我。”


    /


    後半程秦嶴沒再看後麵,兩人一前一後閑聊著,很快就到學校了。


    剩下的時間不是很多,祝安安跟人交代了兩句下午別來的太早,免得在這幹等著受凍後,就跑進了教室。兩天的考試時間過得飛快,第二天下午,祝安安考完沒急著出校園,先去找了秦雙。期末考完就放假了,秦雙被子臉盆啥的都要帶迴去,祝安安去寢室幫忙搬了一趟。學生寢室四周,到處都是大包小包扛著的人,祝安安以一己之力扛了秦雙三分之二的東西。秦雙在後麵拎著那些零零散散的,嗚嗚出聲,&34;安安姐,你就是我親嫂子!&34;


    包裹擋住了視線,祝安安看不到旁邊的人,笑道,“扛不動就不是了?”


    這點重量對祝安安來說不算什麽,扛著臉不紅心不跳的。


    秦雙聲音在旁邊響起,“那不能……哥?”


    秦雙一句話還沒說完呢,就看到她們正前方迎麵走來一個挺拔熟悉的身影。祝安安扛著包裹剛把視線移過去,身上驀地一輕,包裹被人接了過去。祝安安看著人,“這還挺重的,你胳膊……”秦嶴輕鬆地放在了右肩上,“不礙事。”


    見人心裏有數,祝安安就沒在管,幫秦雙拎了一點小東西。


    秦雙挽著人胳膊,一會兒看看自己大哥,一會兒看看祝安安,“你們兩個以後要是打起來的話,豈不是能打個半斤八兩?”祝安安剛想說話,秦嶴先瞥了一眼過來,“語文是不是沒考及格?”


    不僅不會說話,詞語也不會用。


    秦雙揚了揚手,&34;這不重要,意思到了就行。&34;


    不過她也就是打個比方隨口一說,她當然知道兩人肯定打不起來。


    提起成績,秦雙話題立馬轉向這次考試,跟祝安安對起了答案。


    校門口,秦番把東西綁在了自行車後座上,秦雙跟祝安安兩人手裏的也跟著掛了上去。


    秦雙扶著自行車,都綁結實以後,左看看右看看,問道,“誰來騎?”


    車上那麽多東西綁著,沒辦法再帶人,有兩個人要走著迴去,這件事情是注定了的。


    秦番單手插兜瞥了一眼過去,秦雙一臉明白了的表情,“懂,我先迴去。”


    說完,單腳踩在踏板上動了動,還不忘扭頭跟祝安安招唿了一聲,≈


    34;安安姐我先走一步哈,你跟我哥慢慢走。&34;自行車揚長而去,留給祝安安一個瀟灑的背影,那速度快到,好像整個背影都寫著‘我很自覺”。


    祝安安:&34;…………&34;


    倒也不用這麽自覺,大雪地的還是騎慢點好。


    秦番伸手把人書包接了過來,“走吧,直接迴家還是想去哪?”


    祝安安雙手插兜,&34;直接迴去吧。&34;


    大下午的也沒什麽好逛的了,現在天黑得也早。


    時隔一個來月,同一條路,同樣是考完試後走迴去,心態卻完全不一樣了。


    走著走著,不知道什麽時候下起了小雪。祝安安下意識想著,這不就是傳說中的共白頭?結果,仰頭看雪的人一個沒注意,腳底一滑。


    祝安安瞬間差點在雪上來了段作法,好在胳膊被人及時拽住了。人站穩後,秦嶴依舊沒鬆手,“我背你走。”祝安安抬頭,&34;不……&34;


    ‘用’字還沒說出來,秦番已經在她麵前蹲下了。


    祝安安低頭,很少用這個角度看自己對象,她大部分時候都是仰視。


    這個角度,秦嶴的眼神顯得更加幽深,四目相對間,沒人說話。


    下一秒,祝安安小步挪了過去,趴在了那寬厚的背上。


    視野驟然拔高,祝安安莫名就想到了在動物園看老虎的時候,原來小石頭是這個視角。


    這個高度,真的好適合看熱鬧,沒有各種腦袋擋著,能吃到一手瓜。


    明明是曖昧的氣氛,祝安安被自己這下意識的想法搞得笑出了聲。


    笑聲浮在耳邊,秦嶴頭偏了偏,問道,“笑什麽?”


    祝安安實話實說,&34;在想那天在王老大太家的時候,你要是也這麽背著我的話,我就不用往前擠了。&34;


    秦番目視著前方,&34;你要是不介意,我當然也沒問題。&34;


    就是可能會被人說幾句閑話,畢竟已婚夫妻都很少會有人,在人前做什麽親密的舉動。


    祝安安輕輕拍了拍落在秦嶴頭上的雪,“開玩笑的,我可沒有當猴子給人看的愛好。”


    男士把女士扛在肩上或者背著


    看熱鬧這種事情,後世很常見。


    擱現在就有點出格了,也就是這條路上沒有人,要是有人的話,祝安安也不可能讓秦嶴背著走。祝安安這個念頭才浮上心間沒幾分鍾,她忽然聽到了身後好像有牛叫的聲音。祝安安扭頭朝後看去,就看到一輛牛車在遠處緩緩地朝著她們而來。


    祝安安:&34;!!!&34;


    祝安安雙手搭在秦番的肩上,一個用力就從人身上梭了下來,動作相當的敏捷,就跟那鬆鼠下樹一樣。秦嶴:&34;……&34;


    秦嶴扶著祝安安站好,&34;剛剛不是還想著,讓我背著看熱鬧?&34;人一來,跑得比鬆鼠還快。祝安安仰頭,“我就這麽一想。”真要那樣的話,她們就不僅是看熱鬧了,還會被當成熱鬧看。


    牛車自然走地比她們快,倆人說了會兒話的功夫,祝安安都能看清車上有幾個人了。


    趕車的依舊是王大爺,另一個好像是蔡自強,看身形好像還有兩個人。


    她這兩天忙著考試,都沒有怎麽關注過大隊裏的事情,不過今天王大爺應該不去公社她還是知道的。


    本來不用去但是卻去了,還帶了兩個她看著很陌生的人迴來,那就隻可能是去接知青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男女配來了?祝安安一個猜測的功夫,沒一會兒老黃牛就噠噠噠地就走到了她們身後不遠處。


    蔡自強笑著揮手,扯著個嗓子喊,&34;小安,秦哥,你們咋擱這走著呢?沒騎自行車啊?&34;


    祝安安也扯著嗓子迴,&34;小雙騎迴去了。&34;


    蔡自強:“瞎!看我這腦子,我都忘了,小雙那丫頭今兒也放假了。”


    幾句話的功夫,王大爺趕著老黃牛走到了跟前,停下了牛車。王大爺下巴示意了一下後麵,&34;還有位置,坐不坐?&34;祝安安爬到一個角落裏,&34;謝謝大爺!&34;


    王大爺很酷,“謝我幹啥。”


    蔡自強接話,&34;該謝謝老黃。&34;


    祝安安順著話說,“那下次給老黃弄幾片白菜葉子。”


    蔡自強笑道,“那它吃完,該不吃幹草了。幹巴巴的幹草跟水靈靈的白菜自然沒法比,這頭老黃牛可不是一個好


    伺候的主。


    兩人就老黃牛這個話題又說了幾句話後,蔡自強左手邊的男同誌忽然插話道,&34;這兩位也是大隊的同誌?還是知青?&34;被問到的蔡自強笑道,&34;不是知青,小安跟秦哥可都是我們清塘大隊土生土長的好同誌,是不是長得很像城裏人?&34;那位男同誌看了人兩眼,“確實,我還以為是知青呢。”


    感受到視線,祝安安也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人兩眼,麵上很淡定,實際上早在剛開始看清人的時候,她心裏就已經飄過一堆感歎詞了。


    兩個都是男知青,這豈不是意味著男女配真的被扇沒了?


    女配肯定是沒了的,就是不知道這兩個人裏麵有沒有男配了?


    祝安安剛這麽想著,就聽到蔡自強介紹說,兩個知青一個叫項明遠,一個叫蕭高。祝安安睫毛眨了眨,都是她沒有聽說過的名字,男配也被扇沒了。


    原著劇情發展到現在,真的是已經崩得親媽不識了,一下子兩個主要角色沒有了,男女主以後還能順利在一起嗎?


    這個念頭在祝安安腦海裏也就閃了一下,男女主在不在一起,不是她一個幾句話戲份的人應該幹涉的。


    蔡自強話一如既往的很多,祝安安安靜想著的時候,人跟那位叫蕭高的知青已經聊了八百個迴合了。


    兩人仿佛是找到了誌同道合的戰友一樣,一路都在叭叭,期間秦嶴和那位叫項明遠的知青偶爾接上兩句。


    牛車走到半路,坐在最前麵的王大爺忽然‘喱’了一聲。


    蔡自強話說到一半,停下探頭,&34;咋啦?&34;


    祝安安也順著視線看去,就看到前方有一塊雪地淩亂不堪。最引人注目的還是一道很明顯的自行車劃過的印記,九十度大轉彎,像是在上麵來了一個漂移一樣。


    蔡自強也‘喱’了一聲,&34;中午我們路過的時候還沒有呢,誰這麽不小心摔在這了呀?是摔了吧?看這印子好像還撲騰了一會兒。


    祝安安脫口而出,&34;不會是小雙吧?&34;說完看向身旁的秦嶴。秦嶴眼瞼下垂著,“有可能。”


    蔡自強也反應了過來,&34;小雙那丫頭是不是還帶著行李呢?那還真有可能不小心摔著,不過看起來不要緊,還能自己騎迴去,那肯定就沒什麽大事。&34;


    蕭高不知道幾人口中的‘小雙’是誰,但這也是他能插上的話題,“我有一年冬天也摔了一次,有一個下坡路特別的滑,前腳剛摔,後腳就有一個大哥也摔了過來,車軲轆砸我胳膊上,疼了我半個月。&34;


    蔡自強吸了一口氣,“哎喲,你這肯定疼的不得了吧?”蕭高:“可不是嘛。”


    兩人又叭叭了起來,祝安安往秦嶴那邊湊了湊小聲道,&34;我一會兒先去你家看看。&34;別真的是小雙摔著了。


    另一邊,秦家。


    被人惦記著的秦雙此時正躺在床上吡牙咧嘴,阮新燕掌著個藥酒在給人揉膝蓋。


    摔得不算特別嚴重,但是膝蓋上有兩個淤青。


    疼痛感傳來,秦雙飛快出聲,&34;痛痛痛,媽你輕點啊。&34;


    阮新燕手裏動作沒停,“我夠輕的了。”


    秦雙繼續齜牙咧嘴,&34;那就再輕點。&34;


    阮新燕沒好氣地瞪了人一眼,“現在知道疼了,騎的時候怎麽不知道慢點?”秦雙‘哎呀’一聲,&34;我這不是要給我哥跟安安姐創造一個獨處環境嘛。&34;&34;我要是慢悠悠地晃著,她倆老遠看到我的身影,不就不好意思了?&34;


    &34;我這也是為了媽你啊,你想想她們這感情一升溫,說不定來年你就抱上大胖孫子了呢。&34;秦雙剛一說完,腦門就被阮新燕點了一下,&34;小姑娘家家的,也不害臊。&34;秦雙吐了吐舌頭,“誰小姑娘啊,我都十八了,是大姑娘。”


    然後,十八歲的大姑娘下一秒就被自己親媽揉膝蓋揉得仿佛迴到了八歲,毫無形象地嗷嗷叫。秦雙一邊吸著氣一邊想著,她大哥這對象談得是挺好的,就是有點費妹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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