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


    老臣有事請奏!”


    一聲中氣十足,一彎三轉的聲音猝不及防地傳來,哀怨得就像不小心選錯了中獎號碼。


    這視死如歸的語氣,這氣勢洶洶的來意,魏王虎背一僵,嚇得筷子一丟,隨意指著走進來的內侍,語氣低低像做賊道:“快去攔住!


    就說寡人在太子府。”


    內侍臉色怪異開口:“君上,惠相說,他剛剛路過太子府,知道您迴了宮,特來參見。”


    “他還說。。”內侍吞了口唾沫。


    “說什麽?”惠王嘴唇顫抖。


    “惠相說,您一連幾日都不見他,想來是還生著他的氣。


    他本不該此時出現惹君上生厭,隻是他實在是有要事要與君上相商。


    君上若是不見。。。“


    “當如何?!”魏王甩袖站起,怒罵道:“他不過左右念叨的都是那些話!


    整日不思如何想辦法保住河西,就想著如何勸寡人給地!”


    說到這,他氣的全身顫抖。


    內侍趕忙上前扶他坐下,扶著他的後背,給他順氣:“君上,切莫動氣。”


    “寡人怎能不動氣!”魏王雙眼爆紅:“他也是,太子也是,嘴皮子一碰就說將河西給出去交換蒲陽。


    他們倒是好生大方!”


    說到這,他猛地喘出一口粗氣,斜眼看內侍:“寡人若不見他,惠施當如何?”


    內侍聲音微不可聞:“惠相說,如此危急存亡的關頭,他無論如何也不能看著君上由於置氣因小失大。


    若是君上不見他,惠相大人說,他就一頭撞死在您寢殿外麵。。。。”


    “什麽!”魏王噌地站起,他不相信惠施如此不要臉,抓著內侍,氣的胡子顫抖:“當真?”


    內侍縮了縮脖子,點了點頭。


    魏王扶著腦袋,隻覺得太陽穴突突地,半晌後,他閉了閉眼睛,咬牙切齒道:“宣!”


    “諾。”


    “君上”


    惠施進殿時魏王正呆滯地看著滿桌子佳肴,聽到惠施的聲音,他扯起一抹笑,僵硬轉頭,裝模作樣生硬開口:“不知惠相進宮。。”


    “算了,也不要鋪墊了,你索性直接說,來見寡人所為何事?”


    惠施歎了口氣:“君上,那河西之事拖不得了。”


    就知道!


    魏王耷拉下嘴角,臉上終是沒了笑意。


    他歎了口氣。


    就不能憋到他吃完飯再聊這糟心事兒嗎?


    “那秦國不是派人來交涉了麽?”


    魏王放下筷子,讓內侍將一桌子未動的菜撤下,似是終於想到了未給惠施賜坐,他指了指對麵的位置:“惠相坐吧。”


    惠施謝過,依言坐下:“君上有所不知,我今日去拜訪那張儀時,他正收拾行李,準備返秦。”


    “不談了?”魏王疑惑地皺了皺眉:“他大費周章來我魏國一趟,沒有將地要迴去,能向秦王交差。”


    惠施歎了口氣,耐心解釋:“君上,張儀和我交了底。


    他此行任務其實隻是來魏國走個過場,現在,任務完成了,自當歸國。”


    魏王沉默一刻,恍然大悟。


    他輕輕吸了口氣,痛心疾首:“贏駟小兒狡詐!


    他這是先禮後兵,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在繼續攻魏?!”


    “君上高見。”惠施拱手勸道:“那秦君所圖不止河西,而是圖我整個魏土。”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魏王氣的坐不住。


    惠施抿了抿唇趁機勸道:“君上,張儀那邊我穩住了,但他放話說隻留一日,若明日魏國還不給交代,他就收拾收拾離開歸秦。


    這河西之地的事,該出了決斷了。”


    “河西那麽大一塊地,三郡數十縣,光清點核算就得花去不少日子,況且汾陰一帶多為我魏國宗室所在,搬遷不得花些時間?


    這一日,一日怎。。“魏王狡辯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惠施眼睛都沒眨一下,就這麽看著他。


    他們都知道這都是托詞。


    “君上。”惠施有些不忍:“我魏國接連重創,不花上幾年,難以恢複生息。若此次您寸土不讓,秦魏再起征伐,魏國怕是連根基都保不住啊。


    給出河西,老臣也痛心。


    但是君上往好處想,河西之地百年間幾經易主,若魏國緩過氣來,未來不是沒有再拿迴來的可能。


    君上~


    暫且忍一口氣吧。”


    魏王一屁股跪坐到原來的位置上,無力開口:“讓張儀明日麵見於我。”


    他停頓稍許,眸中帶淚看向惠施,心在滴血,哆哆嗦嗦開口:“河西,河西給他們就是。”


    魏王強忍心中酸澀,一點一點吩咐惠施:“讓秦國將占領的蒲陽、曲沃、焦城還於我國。


    至於那秦國公子,我魏國也不要了。


    那贏駟小兒狡猾,指不定是又想安排個間諜在魏國。


    秦國的公子我們不要,我魏國的公子也不要留在秦國,將他迎迴來吧。”


    惠施知道魏王這是對太子徹底寒了心,歎了口氣,答應下來:“諾。”


    兩邊的萬般糾結都與此時的陳曦和無關。


    她此時正坐在軟轎上逛街逛得喜笑顏開。


    既然嬴駟發話了,陳曦和自然不會放過他的私庫,帶著蘇武一路逛下來。


    “這個,包起來。”陳曦和指著攤子上楚夷花糕,又毫不客氣開口了。


    攤販笑彎了眼睛,他注意這姑娘很久了,一條街逛下來,出手極為爽快闊綽,搓了搓手,他問:“姑娘想要幾個?”


    “嗯,三個吧,分開包。”


    攤販連忙抱起來遞給陳曦和。


    陳曦和接過糕點,遞了一塊給蘇武,話熟練脫口,示意老板:“他給錢。”


    蘇武捏了捏自己的荷包,有些心痛,但想起秦王的話,也不敢怠慢,忙麻溜給錢。


    但這還沒結束呢。


    接下來,陳曦和一路走過各種鋪子,比如點心鋪子、胭脂鋪子、賣玉石的鋪子、賣首飾的鋪子。。。


    隻要她看上的,全要了。


    “蘇武,給錢。”這句話他說的越發熟練了。


    蘇武看了眼見底的荷包,哆哆嗦嗦將媳婦本都給了出去。


    見陳曦和還想逛,蘇武趕緊提醒:“陳姑娘,時候不早了,主君還在等你。”


    “好好好。”陳曦和應了一聲,卻轉頭指揮著抬轎子的人,眼睛發亮、頭也不迴地走進了一個賣配飾的鋪子。


    “將你們店最好的玉佩、劍穗、項鏈都給本姑娘拿上來!”陳曦和一進店就極為豪氣的大手一揮。


    蘇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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