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封羊皮卷,一張是昭夫人親信林老太婆畫押認罪書,另一封”


    景夫人轉身看向雙拳緊握的昭雎,微微挑了眯起眼睛:“是昭夫人邀小女的去城南的親筆書信。”


    昭雎瞪大雙眼:“絕不可能!”


    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喉嚨滾動一下,猛的轉身跪下:“君上,這是景夫人偽造的罪證,還請君上。。。。”


    “呈上來。”楚王微眯起眼睛,不耐的打斷昭雎的話。


    景夫人適時解釋:“君上,臣婦之所以開始不拿出這罪證,主要是那林婆子不僅招供了昭老夫人害小女一事,還供出其他駭人聽聞的肮髒事。


    可以說,昭陳氏的罪證罄竹難書。


    臣本是想給昭家留臉麵。”


    昭雎有些急:“君上,那林婆子雖然是臣母親信賴之人,但是臣今日見她時,她身上渾身帶傷,很顯然經受了非人的折磨。


    這認罪書很可能是屈打成招!”


    景夫人冷笑一聲:“昭將軍可真會潑髒水。


    怎麽,你母親縱火傷人,是我汙蔑她,那林婆子認罪,是我嚴刑逼供的。


    我是瘋狗,隻逮著你昭家咬?”


    昭雎眸中一狠:“景夫人慎言,一切就是子虛烏有之事,是景夫人抓著不放。


    臣現在懷疑”他看了景宓一眼,眸中閃過嘲諷:“難免不是我的拒絕讓景姑娘落了麵子,你愛女心切,這才出手對付我。


    得不到就毀掉,臣又不是沒見過。”


    “你!”


    景宓氣的瞪圓了眼睛,她隻覺得心涼透了,她雖然認錯了人,喜歡錯了人,但這幾年對昭雎可謂仁至義盡。


    這人怎能如此對她!


    景夫人卻是沒生氣,見昭雎失了分寸,她可是極為愉悅,她微微勾起嘴角,嘲諷道:“昭將軍當然見過。


    你不就是嗎?


    那屈氏也是可憐,你們昭家眼看挽迴不了她,就向屈家施壓,逼迫他們將她從族內除名,讓她失去依靠。


    接著又盜她嫁妝,讓她失去傍身活命之物。


    最後還覺得她活著礙眼,派人去縱火。


    一屍兩命,可真是好狠呐!”


    這些事情沒有一件事是他幹的,如今卻被這麽潑髒水,昭雎隻覺得喉嚨發腥,氣的眼冒金星。


    景夫人見這人戰鬥力如此弱雞,頓時覺得沒趣,她轉過身看向正拿著羊皮卷看的楚王,繼續拱火:“君上,臣婦認罪。


    是臣婦太過婦人之仁,才想著給昭府遮掩,還請君上降罪。”


    楚王拿著羊皮卷的手指尖因為用力而發白。


    起初,他隻是抱著看戲的態度,可是他沒料到,著景趙氏竟然甩出這樣一個罪證。


    他越讀唿吸越粗重,越讀臉越黑,最後簡直黑成了鍋底。


    站在他旁邊的宮人都下意識放緩唿吸,察覺到氣氛一瞬間降為冰點,極為不善。


    昭雎也立馬察覺到了,他趕緊開口,企圖狡辯:“君上,這罪證定是偽。。。”


    楚王將羊皮卷放到桌上,臉色沉沉看向昭雎,直將他盯得直冒冷汗,再無法吐字。


    “偽造的?”楚王語氣低沉,聲音中聽不出什麽情緒。


    昭雎忙點點頭。


    楚王輕笑一聲,將昭老夫人那封信遞給宮人:“拿下去讓昭將軍認一認字。”


    “諾”


    昭雎接過羊皮卷一看,驀地瞪大雙眼,不可能!


    怎麽可能!


    她立馬看向景夫人,什麽都明白了。


    景夫人低著頭,沒人看到她勾起的唇角。


    真以為她打上昭府隻為了泄憤?


    真以為管家是和事佬?


    嗬,她若是沒有點手段怎麽幫景家周旋在朝中重臣的家眷中探聽消息?


    真以為她人緣好是因為她笑臉迎人?


    別開玩笑了好吧!


    不打上昭府,怎麽嚴刑逼供林老婆子,讓她添油加醋多寫一些昭陳氏的罪證,不帶上管家,怎能讓他臨摹昭陳氏字跡。


    真以為她喜歡圍觀那昭陳氏更衣?打砸陳家是氣瘋了?


    不製造混亂,如何讓管家神不知鬼不覺去昭陳氏書房偷她的字跡?


    至於一開始不拿出來,那是因為昭景兩家為政敵,那上麵的罪證駭人聽聞。


    楚王還未完全對昭家失望。


    一開始拿出來隻會引起楚王猜忌,覺得是他景家為了構陷昭家弄的偽證。


    “怎麽?”楚王冷笑一聲:“看來昭將軍是認得這字了。”


    “應該不用寡人派人去取昭陳氏的親筆字跡了吧。”


    楚王一想到林婆子認罪書中供出來的事情,就氣的唿吸不暢,他猛拍桌子站起,將另一張羊皮紙也丟到昭雎身前不遠處。


    “看看!看看你的好母親都做了什麽!”


    這昭陳氏,真是該死,竟然將手都伸到宮中來了!


    敢對公子蘭動手,活膩歪了!


    昭雎忙跪著往前挪幾步,撿起地上的羊皮紙展開。


    “君上,冤枉啊!臣母親絕不會做這些事情”


    看完後,他嚇得差點拿不穩羊皮卷,以頭磕地,慌忙高唿。


    “冤枉?”


    楚王扶著桌案站起,蹬蹬蹬走到昭雎麵前,氣的一腳踹到昭雎心窩上。


    他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證據都在你手裏攥著,你還有臉喊冤?


    我就說,我兒公子蘭前幾日為何會無故落水。


    怎麽,因為和離之事,連寡人的王後都恨上了?”


    昭雎被踢的後仰,吐出口血,但他急的幾乎察覺不到痛,幾乎是楚王才話落,他就又規矩爬起跪下:“君上,林婆子的所訴罪證不可信!”


    他紅著眼睛看向景夫人:“昭家忠心,日月可鑒!


    臣母親是萬不會做出這等事的。


    至於那臣母親所謂的親筆信,臣懷疑是有心人臨摹出來想要陷害我昭家!”


    景夫人猛的抬頭,非常不服氣:“昭將軍這口氣,有心人怕是在指臣婦。


    臣婦可沒有這樣的本事!


    還請君上明鑒。”


    說完,她看了景宓一眼,似是忽然想起什麽事,又道:“君上,宓兒曾告訴臣妾,那昭陳氏給的信是她身邊一個丫鬟交到宓兒丫鬟手上的。


    好像叫。。。什麽雲雀。


    君上傳喚,一問便知。”


    昭雎瞪大眼睛。


    雲雀!


    那是她母親身邊的大丫鬟!


    景宓低著頭同樣瞪圓了眼睛。


    她怎麽不知道還有這事兒。。。。


    景夫人垂下眼瞼。


    要在這都城混,誰家沒有幾個景家安的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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