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姑娘!”


    景宓院子裏的下人看著突然出現在院子裏,臉色沉沉的主子,全都停下了手裏的活,惴惴不安行禮。


    本以為景宓看到他們手裏抬著的東西會立馬原地發瘋。


    但意外的是,眾人隻感覺到景宓冷冷地視線隻是匆匆掃過他們一眼,甚至連任何訓斥都未留下,剛站在他們眼前的人已經疾步離開。


    眾人不免奇怪的左右對視。


    “夫人可迴來了?”錦兒緊跟其後出現在院子裏,見景宓早沒了蹤影,她緊緊拽著手裏竹簡,滿臉焦急。


    她不識字,不知道這竹簡中寫了什麽,所以,她當下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去稟告景夫人。


    “錦姐姐,夫人訪客未歸。”一個端著茶水的小丫頭大著膽子上前一步迴話。


    說完後,見錦拔腿就跑,方向似乎是往偏房管事娘子的房間而去,她趕緊又道:“城西錦繡樓最近新出了一些首飾。


    管事娘子領了夫人的令,出去為主子挑選首飾去了,不在府裏。”


    錦兒額間浸濕,她跺了跺腳指著小丫頭道:“你去稟告管家,就說姑娘不知為何奔逃出府,讓管家去請夫人迴府。”


    “唯”小丫頭一喜,這可是露臉的機會,也不枉她天天費心思打聽景府眾人行蹤。


    若差事辦好了,在管家和錦姑娘麵前露了臉……


    想完,她連忙點頭應諾,利落地將手中端著的茶盤往旁邊的人手裏一放:“勞煩姐姐將茶水送迴姑娘房間”


    然後撒丫子一溜煙就往前院而去。


    “你去錦繡樓尋管事娘子,將這竹簡交給她,讓她拿主意。”


    “唯”被錦兒指到的男仆聽到指令忙接過竹簡轉身離去。


    “你們兩個跟著我去追主子,其他人該忙什麽就忙什麽。”吩咐完最後一句,錦兒忙扯上一男一女兩個下人奔出院去。


    “去。。。雲。。。雲夢澤”


    景宓停在後門馬夫麵前,扶著快要跳出的心髒,喘著粗氣留下一句命令,然後沒有絲毫廢話爬上馬車。


    她這一個月雖然病著,但也沒少關注府外的事情,錦兒那丫頭為了讓她解氣,經常與她講屈嬋媛的事。


    什麽屈嬋媛上交財物,遣散家奴。


    屈嬋媛搬到雲夢澤。


    屈嬋媛出門又被誰攔路欺負。


    屈府開祠將屈嬋媛除名。。。。。


    她原先聽的有多津津有味,如今就有多悔恨,她怎麽可以冷眼旁觀,那人可是當年。。。


    想到這裏,她就心急如焚,見馬車久久不動,她掀開簾子不悅往外看去。


    馬夫對上景宓的眼神,縮了縮脖子,想要勸誡的話怎麽也不敢說不出口。


    “還想在景府幹,就走,不想,就離開,我讓其他人來駕車。”景宓說完啪地將簾子放下,含著怒氣的臉也被攔在簾後。


    馬夫張了張嘴,勸誡的話盡數吞入腹腔,轉而求饒:“姑娘,我。。。我這就趕車。”


    雖然景夫人吩咐過,但滿府誰不知道,景夫人與景大人極為疼愛這小祖宗。


    違背景夫人的命令,他可能隻會被扣幾月月銀,但得罪了這小祖宗,怕是要丟了這謀生的差事。


    馬夫想明白後,翻身上了馬車,揮著鞭子就駕著馬車往雲夢澤奔去。


    於是,錦兒追到後門時,後門冷冷清清,隻留下了馬車剛離去時驚起的一地灰塵。


    “錦姐姐,我們”


    “我去雲夢澤”想起景宓最後問她的話,錦兒當機立斷:“你們沿去著昭府的路尋去,看看姑娘有沒有去昭府尋昭將軍。”


    “唯”


    昭府。


    天氣漸漸冷了下來,昭府後院昭老夫人院子內,下人全都在院外候著,屋內隻有林婆子服侍昭老夫人圍爐煮茶。


    “老夫人,那邊已經安排妥了,過了今日,那屈嬋媛就會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林老婆子聲音輕輕,順手給昭老夫人斟了一杯茶:“屈府已經將她除名,想來也是不會管她的死活的。”


    昭老婦人接過茶,冷哼一聲,不屑道:“我們昭家放下身份去挽迴她,她絲毫不知感恩,死活不迴頭,那也怪不得我了。


    昭家,不能留下任何汙名。


    我兒昭雎,未來前程遠大,我是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屈氏那賤人毀了他的!”


    “老夫人勿氣”林婆子拍了拍昭老婦人的手,安慰道:“等那屈氏死了,大郎君想必也就死心了。”


    林老婆子不提還好,一提昭老夫人就壓不住火氣,因為生氣,她的臉皺成一個紅茄子:“晦氣。


    想我聰明一生,兒子卻是蠢的,那嫁妝之事,屈氏若不是確保萬無一失,會開演?


    偏偏他就是個傻的,不僅中計,事後還想查嫁妝之事的真假!


    現在是查嫁妝真假的時候?


    他若聰明就應該配合他父親,讓他手下人在朝堂上和昭家一起彈劾景家,轉移楚王注意,乘機要迴那掌兵權。


    而不是眼睜睜看著掌兵權落入景家!”


    林婆子歎了口氣:“其實,大郎君追查嫁妝之事是沒錯的。


    隻是想不到那屈氏過於狡猾,也太過舍得。


    誰能想到那嫁妝她竟然全舍得用來做局送與君夫人。


    君夫人又送了大半給楚王。


    就算大郎君查出來嫁妝之事有貓膩,但嫁妝去向如此尷尬。。。。”


    昭老夫人喝了一口水,壓製怒氣才又問:“那元娘你可敲打過了?””


    \"老夫人放心,她兒子的命可還在我手上呢?”林老婆子笑得得意。


    “那女人也是個蠢的,我就哄哄她那藥天下除了我沒人能解,她就傻傻相信了。


    想來,眼下她快要出手了。


    為了孩子能活命,她必定會做的幹幹淨淨。


    出事後,官府也隻會查出那屈嬋媛識認不清,竟然相信並收留別國細作。


    萬不會懷疑到昭府。”


    “哢”


    兩人正交談到重要部分,不成想院子外麵竟然出現一聲輕響,好似有人踩到了什麽東西。


    兩人對視一眼,林婆子眯著眼睛打開窗戶環視一圈,在房門外草叢處看到巴掌大還未收進去的一角。


    她眸中閃過不屑,又緩緩轉動腦袋,終於見到一隻正蹲在房門左側歪著頭看向她的貓時,她勾唇一笑,迴身迴複昭老夫人:“老夫人無事,是貓兒。”


    “趕走!”昭老婦人沉下臉,將杯子重重放在桌上,發出砰的一聲響聲,小貓嚇得跳起弓起身子,發出尖利的響聲。


    “唯”


    院外。


    林老婆子接過丫鬟手裏的帕子擦了擦手,垂眸吩咐看門的下人,語氣漫不經心:\"她若要出去,不必攔。\"


    守門的下人看著帶血的帕子,戰戰兢兢點了點頭。


    得到答複,林婆子滿意點了點頭,步入院內。


    等房門再次關閉,躲在草叢中的陳秀兒才膽戰心驚爬起,輕手輕腳離開院中。


    “老夫人,她走了”林老婆子將窗戶留著的那條縫關閉,迴身看向昭老夫人。


    老夫人垂眸輕輕撫摸杯壁,笑得意味深長:“很好,人終於齊了。


    也不枉我特意吩咐下人,不要攔著她進院。


    你派人跟著她,若她去了雲夢澤通風報信,就讓人將她也留在那裏,不用迴來了。”


    林老婆子微微扯起嘴角:“唯。”


    雲夢澤。


    正在滿山尋找硝石礦的屈嬋媛突然停住,臉色刷的一下變得雪白。


    散在她周圍的錦希、陳薑隻看到陳曦和突然一發不言轉身就跑,身影慌亂,邊跑邊摔。


    摔了又爬起來提起裙子又跑,狼狽滑稽,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的慌張與焦急。


    再次摔倒的陳曦和看著眼前明晃晃掛著的【任務:請宿主立刻趕迴家,救下女主。倒計時十分鍾】幾個大字,目眥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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