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祐帝沒有質問信王為什麽要刺殺他。


    畢竟現在還沒有證據。


    再者所有人都知道,信王是元祐帝最忠實的擁躉,突然說他要造反也沒人會相信。


    信王蘇醒後,帝後以及大臣們都過來探望了。


    信王動容,“陛下如此待臣,臣無以為報啊!”


    【唯有派刺客刺殺。】


    元祐帝:“……”


    元祐帝微笑道:“說這些做什麽?盡快把身體養好才是正事。”


    葉霜琢磨。


    【話說迴來,父皇知道皇叔要造反了嗎?】


    元祐帝額頭青筋狂跳。


    能不能不要再說這件事了,朕真的已經知道了!


    皇後道:“本宮迴去後會送些藥材到王府,還望信王保重身體。”


    信王笑了笑,“多謝皇後娘娘關心。”


    葉霜忽地歎氣。


    【誰能想到呢,皇叔竟然還是個大情種。】


    元祐帝以及諸皇子:?


    這跟信王是情種有什麽關係?


    不過……


    這麽多年以來,信王身邊的確連個女人都不曾有。


    信王妃的位置空懸多年。


    也有不少人私底下懷疑信王是不是有龍陽之好,不喜女子。


    信王對此一直是不承認不否認的態度。


    久而久之,幾乎所有人都默認信王是斷袖了。


    【偷偷暗戀兄長的妻子數十年如一日,夜裏會因為她輾轉反側,卻不曾對任何人說明自己的心意。】


    【嘖,皇叔這是拿的虐戀情深劇本吧!】


    【可惜皇叔的姻緣線淺薄,他與他的正緣也要等到來生才能相遇。】


    【也就是說,皇叔注定是單相思咯。】


    元祐帝以及諸皇子甚至來不及震驚人真的有來生。


    他們第一反應是——


    信王他兄長的妻子,不就是皇後嗎!


    元祐帝震驚到無以複加。


    皇後也是愕然。


    葉承文機械地抬頭看向信王,簡直快麻木了。


    信王對他露出慈祥的笑容。


    葉承文崩潰。


    他把信王當皇叔,結果信王卻想當他爹?!


    再迴想從前信王每每入宮都會給他和妹妹帶些小玩意兒……


    他當時以為是叔叔對侄兒的關愛,現在想來,感情信王是拿他當兒子了?!


    元祐帝不斷在心底告訴自己,冷靜冷靜,身為皇帝他什麽大場麵沒見過。


    不就是突然發現八弟覬覦他妻子嗎!


    他深吸一口氣,麵上重新掛上笑容,握著信王的手,殷殷囑咐他要保重身體。


    信王笑著答應。


    如此過去半日,大臣們紛紛奏請迴京。


    再不迴去,萬一又遇上刺客怎麽辦?


    元祐帝自然是應下。


    迴到京城後,金吾衛們搜查出來的證據也被呈至皇帝的禦案上。


    其中有關信王造反的人證物證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謂是證據確鑿,板上釘釘。


    元祐帝卻沒有立即處罰信王。


    畢竟是相處多年的兄弟,他還需要時間想想該如何處置最為妥當。


    反正信王就在那裏也跑不了。


    葉霜迴宮休息兩日後,又被她父皇從被窩裏拽起來上朝。


    葉霜滿是怨念地睜開眼。


    “父皇能不能放兒臣一馬?”


    “這可是你皇兄他們求都求不來的待遇。”


    葉霜重新用被子將自己包裹起來,“那父皇還是把這個待遇給皇兄他們吧。”


    元祐帝道:“若是連這點困難都克服不了,將來你去上書房報到又該怎麽辦?”


    “那還有大半年呢!”


    “再說了,上書房又不是寅時報到。”


    元祐帝輕咳一聲,“別找那麽多借口,快起來。”


    葉霜哀嚎:“我拒絕。”


    抗議無效。


    她最後依舊被帶到金鑾殿來聽大臣們朝會。


    葉霜眼神幽怨。


    元祐帝假裝自己沒有看見。


    自己女兒的心聲大有可為,他準備等她及笄後就讓她在朝堂任職,現在就當是提前適應一下。


    葉霜百無聊賴地聽著大臣們在底下吵架,彼此攻訐。


    禦史中氣十足道:“陛下,臣要彈劾禮部侍郎目無禮法,寵妾滅妻,如此罔顧祖宗之法,理應嚴懲!!”


    葉霜瞬間精神了。


    國家大事有朝堂諸公討論,她不善治國,兩相比較還是更愛聽一些家長裏短的八卦。


    禦史義正詞嚴地批判禮部侍郎是如何寵妾滅妻,劈裏啪啦竹筒倒豆地說了幾大段。


    其辭藻之華美,言語之犀利,沒點文化還真聽不懂。


    元祐帝向來不耐煩處理這些家事。


    但他看出來自己女兒很感興趣,於是便道:“孫卿,你可有話要說?”


    禮部侍郎舉著笏板出列,鎮定道:“陛下,試問哪個男子家中沒有幾個小妾?”


    “臣固然對那小妾有幾分寵愛,但也僅此而已,家中的妾侍對夫人也是尊敬有加,絕不存在寵妾滅妻一說。”


    葉霜暗暗點頭。


    【這倒是,禮部侍郎在他夫人麵前都跟矮了一截似的,更不必說府上妾侍。】


    【隻是妾侍的一幹用物竟然都是比照著他夫人來的,這就有點離譜了。】


    禦史顯然是有備而來,見此路不通又靈活地換條路繼續道:“既如此,孫侍郎對於買賣女子一事又該如何解釋?”


    元祐帝臉色沉了下來。


    大夏每年都會有無數的孩童因為拍花子和親生父母失散,朝廷對此深惡痛絕,相關的措施下了一個又一個,拐賣人口之事卻也屢見不鮮。


    禮部侍郎整個人都是一驚,“錢禦史萬不可信口雌黃空口白牙汙蔑人!”


    葉霜也是微訝。


    【買賣人口達到一定的人數是要砍頭的!為官者更是連頭頂的烏紗帽都保不住!這禦史上來就是這麽一口大鍋,兩人莫不是有什麽深仇大恨?】


    葉霜不禁看向厲聲斥責禮部侍郎的禦史,隨即恍然。


    【還真有仇。】


    【禮部侍郎為人不大講究,喜歡隨地小便。等等,這是不大講究嗎?簡直就是衛生習慣非常差了!】


    【偏偏錢禦史跟他是鄰居,有時迴家都能撞見禮部侍郎在他家門口小便,多次勸解無果後,錢禦史一怒之下撿起路邊的石子砸了他的作案工具。】


    元祐帝下半身驀地一涼。


    【自此之後,兩人的梁子也算是結下了。】


    葉霜感慨。


    【錢禦史可真是高風亮節,都這樣了還沒給禮部侍郎套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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