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幻象那如紗般的迷霧之後,羅恩恍然發覺自己置身於一座宏偉壯闊的魁地奇球場。


    廣袤的蒼穹之下,十四道矯健的身影仿若流星般疾掠天際,他們胯下的掃帚尾翼於空氣中劃出一道道璀璨奪目的光痕,恰似在天空書寫著神秘的篇章。


    那金色飛賊的翅膀,在明媚陽光的映照下,折射出如鑽石般熠熠生輝的光芒,耀眼得讓人幾乎睜不開眼;


    而遊走球,則好似一群憤怒的蜂群,一邊橫衝直撞,一邊發出令人膽寒心悸的唿嘯聲。


    羅恩緩緩仰起頭,目光緊緊追隨著這場宛如夢幻般的空中芭蕾。


    球員們身著的長袍,在高速飛行所產生的疾風中獵獵作響,那聲響仿佛戰鼓擂動,而長袍則宛如一麵麵迎風招展的戰旗,彰顯著他們的英勇無畏。


    就在這時,一抹格外熟悉的紅發猛地闖入了他的視線 —— 正是金妮,她穩穩地駕馭著自己的掃帚,身姿恰似一隻優雅高貴的火鳳凰,在雲端盡情地展翅翱翔。


    她的每一個轉身,每一次俯衝,都精準得令人嘖嘖稱奇,仿佛她與掃帚已然渾然一體,成為了天空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梅林的胡子啊...” 羅恩不禁喃喃自語,被這一幕深深吸引,不自覺地就地盤腿坐在了綠茵茵的草地上。


    遠處,金妮恰到好處地完成了一個堪稱漂亮的朗斯基假動作,隻見她身形一閃,如同一道紅色的閃電,瞬間騙過了對手。


    羅恩隻感覺自己的心髒仿佛也跟著她的動作,猛地翻了個跟頭。他從未見過妹妹如此光芒萬丈,如此耀眼奪目。


    在這一刻,整個廣袤無垠的天空都成為了她獨有的舞台,她就是那舞台上最璀璨的主角。


    一絲嫉妒的情緒,如同橫衝直撞的遊走球一般,冷不丁地擊中了他的心。


    那一瞬間,他的心中泛起了一絲別樣的滋味。


    然而,這股嫉妒的情緒,就好似被施了神奇的消失咒一般,轉瞬之間便消散得無影無蹤。


    羅恩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胸前佩戴的洛夫古德先生贈與的星雲掛墜,指尖輕輕觸碰間,便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緩緩流淌的神秘魔力。


    他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母親平日裏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每個韋斯萊都有自己獨特的魔法。”


    [讓這個美好的未來成為現實吧]


    羅恩在心中默默祈禱著,語氣中滿是堅定與期許。


    他靜靜地凝望著天空中那個顯得有些渺小卻又無比耀眼的紅色身影,嘴角不自覺地緩緩揚起,露出了一抹充滿驕傲的弧度。


    即便這意味著他或許永遠都無法像金妮一樣,在魁地奇球場上肆意地展翅翱翔。


    但能夠憑借自己的能力預見這樣美好的未來,這不也正是一種獨一無二、專屬於他的獨特魔法嗎?


    八月中旬,熾熱的陽光穿過陋居那歪斜的窗戶,洋洋灑灑地傾落屋內,可那明亮的光線,卻怎麽也暖不了羅恩的心。


    當他從父母手中接過查理的舊魔杖時,那觸感,仿佛接住的不是魔杖,而是一塊冰冷刺骨的石頭。


    魔杖表麵那一道道磨損的痕跡,就像歲月鐫刻下的紋路,每一道都仿佛在低聲訴說著那些隻屬於查理的過往故事。


    而這根魔杖的杖芯,那一小撮獨角獸毛,似乎對羅恩充滿了抗拒,絲毫沒有與他產生共鳴的意思。


    “這可是根好魔杖,” 亞瑟?韋斯萊努力扯起嘴角,試圖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歡快一些,“查理用它通過了不少重要考試。”


    莫莉在一旁不住地點頭,眼神中滿是期許,可羅恩卻隻覺得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哽住了,難受得厲害。


    他機械地伸出手,接過這根魔杖,指尖剛一觸碰到它,心裏的那股寒意便如蛇一般,一直沁入心底。


    雙胞胎的調侃,無疑是在羅恩本就低落的情緒上又撒了一把鹽。


    “我們的魔杖握在手裏,就像握著溫暖的陽光,” 喬治一臉得意地說道。


    “是啊,能真真切切地感覺到魔力在杖芯裏歡快地流淌,” 弗雷德緊接著補充道,臉上還帶著一絲戲謔的笑容。


    羅恩低下頭,看著手中這根如同死物般毫無反應的 “木棍”,越看越覺得它就隻是一根普普通通的樹枝,根本沒有魔杖該有的神奇與靈動。


    第二天清晨,羅恩又得知了一件事兒,那就是珀西因為當上了級長,父親專門給他買了一隻新的貓頭鷹。


    當珀西滿臉驕傲地向全家展示他的新貓頭鷹赫爾墨斯時,羅恩感覺自己心中最後一絲理智的防線,“轟” 的一聲崩塌了。


    那隻漂亮的雪梟,身姿優雅地站在珀西的肩頭,羽毛在清晨的陽光中閃爍著銀色的光澤,宛如一件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這隻雪梟的光彩照人,與羅恩手中那根黯淡無光的舊魔杖,形成了太過鮮明的對比。


    “砰!” 羅恩猛地摔上房門,那巨大的聲響,仿佛一道驚雷,驚醒了牆上掛著的老鍾。


    他幾步衝到床邊,一頭撲倒在床上,把臉深深地埋進枕頭裏。


    [為什麽總是這樣?]


    [為什麽自己總是隻能用別人用過、剩下的東西?]


    他的淚水不受控製地湧出,很快浸濕了枕套。


    此時此刻,他感覺自己的心,就像手中這根毫無魔力的魔杖一樣,變得冰冷而又死寂,失去了所有的活力與希望。


    門外,金妮伸出小手,輕輕地貼在木板門上。


    她清晰地聽見了哥哥那壓抑的抽泣聲,她滿心焦急,卻又不知該如何安慰哥哥。


    在她心中,這個總是帶著溫暖笑容的哥哥,此刻卻像一隻被困在狹小籠子裏的鳳凰,失去了往日那令人矚目的光彩,隻剩下無盡的失落與悲傷。


    第二天,當第一縷晨光如輕柔的薄紗,悄然染紅東方的天際,整個世界還沉浸在一片靜謐之中,羅恩便已按捺不住內心的衝動,急切地抓起一把飛路粉。


    家中的氛圍讓他覺得自己仿佛成了一個無人在意的隱形人,這種感覺實在太過壓抑,他急需逃離。


    而洛夫古德家,那個充滿奇幻與溫暖的地方,總是能如同一盞明燈,為他指引心靈的歸所,給予他一種難以言喻的奇妙歸屬感。


    羅恩大聲念出 “洛夫古德”,話音剛落,綠色的火焰瞬間騰起,將他卷入那旋轉的神秘漩渦之中。


    當他略顯狼狽地從壁爐裏跌出來時,潘多拉早已麵帶微笑,靜靜地等候在那裏。


    她身著一襲如晨露般輕盈的長袍,那細膩的質感仿佛能將清晨的清新與柔和盡數收納。


    銀色的發梢上,還俏皮地沾著些許晶瑩的露水,宛如點綴著細碎的鑽石,在微光中閃爍著神秘的光芒。


    “早安,我的王子,” 潘多拉的聲音如同清晨的微風,輕輕拂過耳畔,帶著恰到好處的溫柔與親昵。


    “要來點會唱歌的煎蛋嗎?它們今天可是格外興奮,一心想著為你獻上精彩的表演呢。”


    聽到這話,羅恩原本鬱結在胸口的煩悶,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撥弄,稍稍鬆動了幾分。


    潘多拉總是擁有這樣神奇的魔力,能用如此平常卻又充滿趣味的話語,輕而易舉地驅散他內心如烏雲般密布的陰霾。


    然而,他還是下意識地努力維持著表麵的平靜,不想讓自己那些如暗瘡般醜陋的情緒,在這個純淨而美好的早晨肆意蔓延,破壞這難得的溫馨氛圍。


    “當然,” 羅恩竭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鬆自在,仿佛真的隻是為了那盤會唱歌的煎蛋而來,“我就是為了這個才來的。”


    可話剛一出口,他便後悔不迭。這話聽起來是多麽的自私,仿佛他來這裏僅僅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而忽略了潘多拉的情誼。


    潘多拉卻隻是俏皮地眨了眨眼,接著佯裝受傷地捂住胸口,故作哀怨地說道:“噢,我的心都要碎成千萬片了!原來在你心中,我的魅力竟然還比不上一盤煎蛋呀。”


    她那誇張的語氣和表情,實在是太有趣了,連牆上那些原本沉默的畫像都忍不住被逗樂。


    一幅描繪著老女巫的畫像,更是笑得前仰後合,連她那標誌性的尖帽子都 “噗通” 一聲掉落在地。


    羅恩終於再也忍不住,“撲哧” 一聲笑了出來。


    在潘多拉的身邊,他總能暫時忘卻那些縈繞心頭的不愉快。


    在這裏,沒有對其他孩子偏心的父母,也沒有喜歡炫耀的哥哥,隻有那溫暖的壁爐,跳躍的火苗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溫暖;


    還有善解人意的潘多拉,她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句話語,都如同冬日裏的暖陽,給予羅恩慰藉與力量。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煎蛋那誘人的香氣,混合著潘多拉歡快的笑聲,滿滿地填滿自己的胸腔。


    他想著,洛夫古德家的人可絕不會做出剝奪他得到魔杖的機會,就為了讓家裏的某個人能得到一隻鳥那樣的事兒。


    一想到那隻鳥,他就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在心裏罵道:[一隻該死的鳥!]


    最可笑的是,珀西居然把他的舊老鼠給了自己,心裏就更氣了。


    暗自抱怨著:[我的魔杖就這麽被奪走了,卻塞給我一隻惡心的老鼠當寵物……]


    當最後一口會跳舞的煎蛋消失在盤子裏,潘多拉突然站起身,眼中閃爍著與往常不一樣的光芒。


    \"羅恩,親愛的,\"她的聲音像施了魔法的風鈴,\"我想我們需要一次小小對角巷的冒險。\"


    不等羅恩迴答,她就拉著他走向壁爐,飛路粉的綠色火焰在他們周圍舞動。


    對角巷的陽光透過古靈閣的金色穹頂灑下來,潘多拉的銀發在陽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羅恩注意到她沒有叫上盧娜,這讓他心裏泛起一絲疑惑。


    [她這是在計劃什麽?感覺沒那麽簡單……]


    “盧娜今天去哪裏了?”


    潘多拉聽了羅恩的話,笑著迴答道:“她,今天一大早就和謝諾菲留斯一起出門了,他們要去尋找彎角鼾獸。”


    羅恩眨了眨眼:”彎角...什麽?”


    他努力迴想是否在《神奇動物在哪裏》中讀到過這種生物,但腦海裏隻浮現出謝諾菲留斯戴著那頂可笑的蘿卜耳罩的樣子。


    潘多拉的笑容溫柔而包容:“親愛的,有時候追尋的過程比結果更重要。隻要他們開心…...”


    羅恩聽了,心裏暗自想著,[她怎麽好像總是能猜到我在想什麽似的,也太神奇了……]


    她突然停下腳步,轉身直視羅恩的眼睛,“像現在,比起彎角鼾獸,我更關心你心裏的那隻''嗅嗅''。”


    羅恩感覺自己的秘密像被施了顯形咒一樣無所遁形。


    [她怎麽又看出來了,這又是怎麽迴事?]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子——這是他緊張時的習慣動作。


    “我…我隻…隻是…...有點壓力……”


    他嘟囔著,這個借口已經用過太多次,連他自己都快信以為真了。


    羅恩沒有多說什麽。畢竟有些事兒,他還不想讓別人知道。


    而且,經過之前的那些事兒,他對自己的急性應激障礙也有了更多的了解了,也明白了為什麽去年父母在自己身邊的時候,總是表現得那麽奇怪,他們是擔心自己的心理健康。


    不過他心裏卻覺得,這急性應激障礙聽上去就像是一些特別不靠譜、特別瘋狂的廢話似的。


    他可不想被別人當成那種嬌弱的人,好像稍微遇到點難事,就會像花兒一樣枯萎了一樣。


    [我經曆的那些糟糕事兒可比大多數人都多了,我可沒那麽脆弱,而且我都還沒開始上學,以後肯定還會遇到更多事兒……]


    潘多拉聽了羅恩說自己有壓力,臉上頓時露出了難過的神情,那模樣看上去特別心疼羅恩。


    羅恩一看,心裏就有點後悔了。


    [哎,我這又讓她難過了,真是的……]


    “我們是朋友,不是嗎?”潘多拉的聲音輕柔卻堅定,像一縷穿過迷霧的月光。


    羅恩感覺自己的心跳聲大得像巨龍在咆哮。他機械地點點頭,喉嚨發緊,仿佛被施了鎖喉咒。


    潘多拉向前傾身,她的銀發在晨光中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那告訴我,” 她的聲音好似具有魔力一般,猶如一劑神奇的吐真劑,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傾訴心聲,“為什麽你總是把自己逼得這麽緊?”


    羅恩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衣服的邊緣。


    他想起那些深夜獨自練習魔咒的時光,想起自己對著鏡子反複練習施法動作的樣子,想起每次看到父母擔憂的眼神時心裏泛起的酸澀。


    [該死的…… 這可怎麽說……]


    羅恩嘴上支支吾吾地說道:“我隻是覺得……”


    他一邊說著,一邊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鞋子,想要找點借口糊弄過去,可還沒等他繼續往下說。


    潘多拉就輕輕地打斷了他,語氣裏帶著一絲真誠,說道:“請你,可千萬別騙我,我的王子。”


    羅恩聽到這話,下意識地抬起頭,一下子就對上了潘多拉那銀色的眼睛,隻見她正目光灼灼地直視著自己。


    那臉上原本的笑容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特別嚴肅的神情。


    羅恩一看,心裏有點害怕了,他都好久沒見過潘多拉露出這樣的表情了,心裏 “怦怦” 直跳,有點緊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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