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吳婉柔就把楊大媽楊大伯丟失孩子楊軍的情況送到了沈浪麵前,附帶了一張楊軍三周歲時的模糊照片。


    照片裏的男孩,眉清目秀,笑得很甜。


    時間迴到上世紀八十年代,兒童丟失、被拐賣的現象屢見不鮮,哪怕是人多眼雜的城市,也不能幸免。


    而到了通訊手段匱乏、人煙相對稀少的偏遠山村,拐賣兒童更是瘋狂,甚至逐漸形成了擁有完整鏈條的不法產業,每年被拐賣的兒童數以萬計,受兒童拐賣空間距離遠、時間跨度長、追查線索少等因素製約,成功找迴拐賣兒童的概率少之又少。


    雖然沒有證據證明楊軍是被拐賣的,但從實際情況看,被拐賣似乎成為楊軍丟失的最好解釋了。


    “楊大媽說,當時楊軍已經三歲,走路很穩了,剛開始學會說話,咿呀咿呀,小臉蛋白白嫩嫩的,很討喜,任誰看了都想捏一把,也很乖,一雙大眼睛看著就很聰明,熟人見麵總是誇這孩子不得了,將來一定當大官,楊大媽和楊大伯對孩子的未來也是充滿了期待,所以這才給他取名楊軍,就是希望他長大了,能成為一名光榮的軍人,你不知道在那個時代,參軍是多光榮的一件事,望子成龍不外乎如是……”吳婉柔娓娓道來。


    楊大伯從小就命苦,出生在華夏曆史上非常特殊的時期,父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因為把僅有的口糧留給他,死於饑餓,而他就成了孤兒,靠著乞討為生,總算在四處飄零中長大了,但性格內向、不善言談,加上沒有親戚朋友幫忙張羅,在那個年代想要娶個媳婦簡直難如登天,於是楊大伯一直單著,直到機緣巧合下,遇見了命運同樣多舛的楊大媽,一見鍾情,走到了一起,算時間已經是三十多年了。


    三十年來,兩人舉案齊眉、相濡以沫。


    楊大媽有時候拿吳婉柔開玩笑說,遇見了喜歡的人,一定要大膽勇敢地去追,千萬不要挑三揀四的,能遇見的,肯定都是最好的安排。


    楊大媽嫁給楊大伯後,兩個人的日子雖然過得清貧,但都對未來充滿了信心,日子在兩人的努力下開始變得紅火,尤其是楊大伯經過多年的積攢,建了一棟小平房,麵積不大,卻成了兩人的避風港,心靈的歸屬。


    日子好了,兩人生命的延續如期前來報到,楊家香火得到了傳承,楊大伯更賣力地幹活了。


    好日子越來越好,孩子也在一天天地長大,一切都在朝著令人羨慕的方向前進。


    意外就在這時候發生,剛滿三歲的楊軍,在某天上午楊大媽忙著為楊大伯炒菜時,走丟了。


    兩人的天塌了。


    兩人發了瘋一般地滿大街尋找,但哪裏還有孩子的身影。


    一夜之間,兩人的生活,如墜地獄,滿頭青絲變白發。


    往後的時間裏,兩人想盡了各種辦法,找遍了清江市的大街小巷,始終一無所獲。


    楊軍的丟失,對兩人心理造成了嚴重的創傷,直接導致後來一直無法再次孕育新生命。


    轉眼三十年的時間過去,兩人步入了晚年,但是對楊軍的尋找,沒有絲毫落下。


    正因為如此,兩人欠下了諸多外債。


    “別看楊大媽平日裏臉上堆滿了笑,但是她經曆的苦,想起來都令人倍感心酸,尤其是大媽每次看著孩子留下的東西,睹物思人,總是淚流滿臉!楊大伯看著不善言辭沉默寡言,但是他為了找到孩子這份信念,真的付出了好多,我能從楊大媽言談中真切感受到楊大伯的不易!或許找迴孩子,就是二老這輩子最大的執念,也是支撐著二老這麽大年紀還在奔波的信仰!”吳婉柔眼眶泛紅,淚水汪汪地看著沈浪,認真地說,“沈哥,我們一定要幫楊大媽楊大伯找迴他們的孩子,不然我相信他們肯定會死不瞑目的!”


    沈浪化名血魂遊曆那些年,見多了命如草芥,見慣了生離死別,經常上一秒還是一條活蹦亂跳的鮮活生命,下一秒就變成了一具屍體,內心世界早已是淡然如水波瀾不驚,但聽著吳婉柔講起楊大媽二老的過往,心裏不免一陣觸動。


    人都有一死,為什麽還要拚盡全力地活著?


    沈浪相信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答案,但對沈浪而言,活著就意味著希望,隻有人活著,才能擁有無限的可能。


    楊軍則是支撐著楊大媽和楊大伯堅強活下去的理由,哪怕時間過去了三十年,悲痛或許逐漸被時間衝淡,思念或許隨著時間推移越發地濃鬱,尤其是到了這個年紀的人已經是兒孫繞膝、享受天倫,兩人還在日複一日地顛著鍋勺賺錢,一來是想辦法把這些年尋找楊軍所欠的外債還上,二來是想著繼續盡可能找尋楊軍的下落。


    這份堅持,令人動容。


    麵對吳婉柔期待的目光,沈浪重重地點頭道:“一定,哪怕再困難,我們也要想辦法了卻楊大媽和楊大伯的這份心願,不管結果怎麽樣,我們盡人事、聽天命!”


    “沈哥,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多了!”吳婉柔覺得這番話從沈浪嘴裏說出,給人一種難以名狀的信任感。


    事不宜遲,沈浪帶著吳婉柔送來的材料,打電話問了劉耀仁剛好在局裏,直接趕往公安局。


    市公安局,劉耀仁的局長辦公室。


    劉耀仁專門接見了沈浪,拿過沈浪遞來的材料。


    “這件事,挺麻煩的!很明顯,這是一起兒童拐賣事件,你不知道找迴拐賣兒童有多難,何況還是三十年前發生的事,真的挺難的!至於你說的這兩位老人家,我知道,男的叫楊通賢,女的叫楊金花,好像就住在東門街。三十年來,他們一直都在尋找孩子的下落,茫茫人海,想找到一個人哪有那麽容易!不過這件事既然你提起了,我會想方設法去做,至於能做到什麽程度,我不敢向你打包票,但是我會全力以赴!”劉耀仁雖然不知道沈浪和楊通賢夫婦有什麽特別的關係,但是能讓沈浪親自上門,自然要認真對待,哪怕在職權範圍內給予特別的安排。


    沈浪知道劉耀仁這番話的分量,對劉耀仁表示感謝後就離開了警局,前往劉明威的公司。


    不得不說,劉明威真的是個工作狂,身體根本沒有完全恢複就趕緊迴到公司工作了。


    沈浪來到明威傳媒公司,真正見識到了“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的場景,整個公司運轉高速,每個人的腳步都是異常忙碌。


    劉明威懸著繃帶,親自來到門口迎接。


    沈浪不僅是他的救命恩人,更是整個劉家的救命恩人。


    “沈哥,怎麽樣?公司氛圍還行吧?”劉明威平日裏霸道總裁氣質滿格,但是在麵對沈浪時,略顯拘謹,此刻更像是邀功一般的詢問沈浪道。


    沈浪微微一怔,旋即笑道:“和你一樣,都是一群工作狂!”


    “哈哈,工作狂好啊,忙起來就沒那麽多的煩惱了!”劉明威有他的歪理。


    “呃?說的也是!”沈浪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有些人為什麽那麽多的胡思亂想,就是因為太閑了。


    劉明威親自為沈浪開道,惹得公司諸多員工紛紛側目,心生嘀咕,站在總裁身邊的年輕人是誰?看模樣總裁對他好像很尊敬啊,而且這兩人年紀相仿,難道是某位富家子弟?


    很快,沈浪在劉明威帶領下走進了辦公室。


    劉明威的辦公室很簡約,很符合他的風格。


    秘書泡好了茶,得到劉明威出去的指示後,小心翼翼地離去。


    沈浪說明了來意,劉明威滿口答應,並說,“沈哥,就這點事,你吩咐就行,還親自跑一趟做什麽?”


    “當然是來看看你這個大忙人在忙什麽了!”沈浪喝了一口茶,如蘭在舌,沁人心脾,芬芳甘冽,清香怡人,有錢人就是會享受啊。


    沈浪不知道的是,眼前這杯茶,可不是誰都有機會喝的,所以劉明威交代泡那罐茶時,秘書百思不得其解,畢竟這罐茶算得上總裁的稀罕之物,平日裏都舍不得經常喝。


    劉明威對沈浪上門求助的事情不敢怠慢,連忙喊了一名副總進來,叮囑副總抓緊組建團隊把這件事落實好。


    副總領命而去,沈浪見事情辦妥,起身準備離開。


    劉明威哪能輕易放過沈浪,相邀著吃頓午飯才肯放過沈浪。


    沈浪拒絕不過,正當猶豫要不要給蘇傾城發個信息時,蘇傾城的信息來了,說是中午有接待,讓沈浪時間差不多了記得去吃飯。


    沈浪安心在劉明威這邊吃了午飯,驅車剛出公司,一道陌生電話撥了進來。


    “沈浪哥哥,嘻嘻,你能聽出我是誰麽?”沈浪接通了電話,一道悅耳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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