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彪,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這般對我!”閻玉龍滿臉漲得通紅,憤怒地瞪著趙德彪,雙眼仿佛要噴出火來。


    在他的認知裏,趙德彪平日裏在自己麵前總是一副恭順有加、低聲下氣的模樣,如今卻如此大膽放肆,強行將自己帶到這個鬼地方,還對自己這般無禮,這讓他無論如何都難以接受。


    “啪!”趙德彪毫不遲疑,抬手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閻玉龍臉上。


    實際上,他早就對閻玉龍這副頤指氣使的少爺做派憋了一肚子火,隻是一直以來有所顧忌,強行克製著。


    但如今時過境遷,大家都自身難保,他也沒必要再忍氣吞聲了。


    在他眼中,此刻的閻玉龍不過是個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的落魄公子哥,沒什麽好怕的。


    別說扇這家夥一耳光,哪怕把這個二世祖做了,也沒人知曉。


    隻是閻浩波對他有恩,他還不想那麽做。


    這一巴掌力道十足,閻玉龍被打得一個踉蹌,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隻覺得耳朵裏嗡嗡作響,腦袋也暈暈乎乎的,眼前的景象都開始變得模糊不清。


    “你……你……”過了好一會兒,閻玉龍才緩過神來,他目光中滿是難以置信,顫抖著手指指向趙德彪。


    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讓閻玉龍內心產生了膽怯。


    趙德彪這一巴掌打得解氣,站在原地,冷冷地看著閻玉龍,嘴角掛著一絲不屑的冷笑。


    王強則在一旁,手裏拿著小刀,悠閑地削著指甲,眼神玩味地瞧著閻玉龍,仿佛在看一場滑稽的鬧劇。


    很顯然,這位閻大少到現在還沒認清形勢,實在是愚蠢至極。


    “閻大少,你爹已經打電話過來了,讓彪哥帶你出去。”王強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要是你不聽彪哥的話,可就別怪我不客氣,我不介意現在就把你‘哢嚓’了。”


    說著,他還伸出手,在空中比劃了一個割喉的手勢,那模樣仿佛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小事。


    王強這話可不是在嚇唬人。


    如果閻玉龍接下來不配合,無疑是個巨大的隱患。


    誰知道在他們還沒成功出國之前,這家夥會不會被警方抓住,然後為了立功,把他們全都供出來。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從他們這種亡命之徒的思維出發,滅口是最沒有風險的選擇,畢竟隻有死人才永遠不會開口說話。


    閻玉龍聽了王強的話,臉上一陣白一陣紅。


    直到此時他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心中的憤怒瞬間被恐懼所取代。


    他看著趙德彪和王強,兩人的眼神中透露出的決絕讓他不寒而栗。


    以他對兩人的了解,真的敢對自己動手。


    “好……好,我聽話。”閻玉龍聲音顫抖地說道,此刻的他,哪還有半分剛才的囂張跋扈,活脫脫就是一隻被嚇破了膽的鵪鶉。


    他怕是死啊!


    沒有人不怕死!


    特別是閻玉龍這樣公子哥,更加怕死。


    “那還迴去接你母親嗎?”王強嘴角玩味兒著向上挑起,露出個危險的弧度。


    “不——不用了!”此時他哪裏還敢要求這要求那,小命要緊啊!


    趙德彪冷哼一聲,從角落裏拿起一套早已準備好的破舊衣服,扔到閻玉龍麵前:“趕緊換上,別磨蹭,時間緊迫。”


    閻玉龍看著那套破舊不堪、散發著一股黴味的衣服,眉頭緊皺,滿臉嫌棄。


    但一想到趙德彪和王強剛才的狠辣模樣,他又不敢有絲毫違抗,隻能捏著鼻子,極不情願地開始換衣服。


    換好衣服後,趙德彪仔細打量了閻玉龍一番,覺得差不多了,才點了點頭:“記住,從現在起,別再擺出你那副大少爺的臭架子,老老實實跟著我們,要是再敢出什麽幺蛾子,可別怪我們不客氣。”


    閻玉龍連連點頭,大氣都不敢出。


    隨後,趙德彪帶著閻玉龍和王強,小心翼翼地走出那間破舊的房子。


    外麵天色已暗,這時候正適合離開。


    他們再次換了輛車子。


    馬德彪不傻,早已經為自己留了後路。


    今天正好用上了。


    ……


    ……


    閻浩波不知道這些,更加不曉得兒子被打了。


    當他趕到老幹部療養院時,馬老已經吊著最後一口氣了。


    直到他三兒子來到他麵前,他才咽氣。


    閻浩波沒有見到馬老最後一麵,這算是個遺憾吧。


    “邱省長!”閻浩波滿心悵惘,長歎一聲後,從口袋裏掏出一根香煙,緩緩點燃。隨即,他又抽出一根,遞向邱永逸。


    此刻,他已清楚自己的命運,心中對邱永逸也不再有往日那種刻意的低聲下氣。


    就連邱永逸也無力保全他了。


    那個曾經能為他遮風擋雨、給予庇護的人,已然離去。


    思緒不由自主地飄迴到初次與馬老相見的場景。


    那時,馬老已是市委書記,位高權重,而自己不過是鄉鎮裏一個毫不起眼的副鎮長。


    是馬老一路扶持,一步一步將他提拔到如今的位置,且這份幫扶毫無功利之心,純粹是出於賞識與期許。


    倘若當初自己能堅守初心,一心奉公,如今的人生想必會截然不同。然而,時光無法倒流,一切都已無法挽迴。


    邱永逸倒也沒跟他客氣,伸手接過香煙,點燃後深吸一口,緩緩說道:“進去後,你要好生配合調查。


    這並非我的意思,而是馬老的囑托。


    他臨終前要求我保住你,雖說當時我應下了,但馬老心裏明白,他也清楚,以你的所作所為,我根本保不住你。


    這話,是他最後的交代!”


    保?


    能保住嗎?


    保不住。


    哪怕他是副省長,在如此嚴峻的形勢下,也無力迴天。


    放眼望去,這世上恐怕也隻有生命垂危、彌留之際的馬老,憑借著那尚存的一絲威望,或許還能為閻浩波爭取些許轉機,可如今,馬老已逝,一切都成了泡影。


    聽到邱永逸這番話,閻浩波心中一陣刺痛,酸澀之感湧上鼻尖。


    他強忍著眼中的淚水,努力不讓自己失態。


    此刻再多的悔恨與不甘,都隻能深埋心底,等待他的,將是法律公正的審判。


    就在閻浩波沉浸在複雜情緒中時,兩名神情嚴肅的男子邁著沉穩步伐,徑直來到他麵前。


    他們先是禮貌地看向邱永逸,恭敬地喚了聲 “邱省長”,隨後目光如炬,轉向閻浩波,語氣平靜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閻縣長,跟我們走一趟吧。”


    閻浩波抬眸打量著這兩人,確定不是市紀委的人。


    既然不是市紀委的,那就是省紀委了!


    閻浩波心中泛起一絲苦笑,不禁自嘲,沒想到自己竟 “享受” 到了被省紀委 “請” 走的待遇 。


    事已至此,閻浩波倒也光棍,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他動作幹脆地掐滅手中的香煙,緩緩轉身,目光落在邱永逸身上。


    他凝視著邱永逸片刻,隨後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這一躬,飽含著複雜的情緒,


    有對過往種種的感慨,也有一絲未曾言說的感激。


    盡管平日裏他與邱永逸互相看不順眼,但在不少事情上,邱永逸確實曾對他伸出過援手。


    鞠完躬後,閻浩波深吸一口氣,毅然決然地轉過頭,邁著沉穩的步伐向外走去,沒有再迴頭看上一眼。


    他的背影在夕陽的餘暉下拉得長長的,顯得落寞而又孤寂,仿佛在這一刻,他徹底與過去的自己告別,邁向那未知卻又似乎早已注定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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