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鎮委會從一開始,白為民已經心虛了。


    以往的鎮委會上,他總是第一個站出來發表高談闊論,主導著會議的走向和決策。


    然而此次,他卻一直沉默不語,直到最後才被迫開口,而且是以一種極為屈辱的方式草草結束了自己的發言,仿佛在這場會議中,他已經失去了往日的權威與掌控力。


    估計今天過後,整個白山鎮都會議論這事兒吧。


    果不其然,不出一天的時間,白為民在鎮委會上敗給張揚的消息就如同長了翅膀一般,迅速傳遍了整個白山鎮。


    對於鎮上的老百姓來說,他們或許並不清楚這場權力更迭背後的具體細節和深層原因,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在聽聞白為民吃癟時內心湧起的那股亢奮之情。


    在他們眼中,張揚雖然年輕,但卻有著一顆實實在在為群眾做事的心,無論是幫助大家找到水果銷路,還是招商引資,都為白山鎮百姓帶來實實在在的實惠,這樣的官,他們當然喜歡,當然擁護。


    其實老百姓的要求很簡單,隻要能給他們一口吃的,他們已經很滿意了。


    不像之前,哪怕吃頓飯,都要算計著,每天家裏除了蘿卜條,就是大白菜,都吃乏味了。


    如今大家兜裏寬裕起來,隔三差五還能吃頓肉。


    這就是群眾擁護張揚的原因。


    反觀白為民,擔任書記的這些年裏,白山鎮的經濟發展幾乎陷入了停滯狀態。


    雖然說他沒有做出明顯阻礙發展的惡劣行為,但他的不作為卻讓白山鎮錯失了許多發展的良機。


    黨賦予他一把手的權利跟重任,是希望他能夠帶領全鎮的老百姓走上致富奔小康的道路,可他卻整天坐在辦公室裏,熱衷於各種形式主義的會議和活動,對實際的民生問題和經濟建設關注甚少。


    而且,他身上那濃厚的官氣也讓老百姓們極為反感,平日裏總是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對待群眾的訴求要麽敷衍了事,要麽置之不理。


    在白山鎮,百姓們渴望的是真正能夠為他們解決實際問題、推動家鄉發展的領導者。


    張揚的出現,讓他們看到了希望。


    他深入群眾中去,與群眾促膝長談,了解他們的種植難題和銷售困境;他積極引進外麵的企業和資金,為當地的年輕人創造更多的就業機會。


    這些實實在在的行動,群眾就喜歡這樣的幹部。


    這麽下去,用不了多久,白為民的影響力逐漸式微,而張揚則憑借著自己的真誠和實幹贏得了越來越多人的支持與擁護,這點是必然。


    “書記,那小子太囂張了,一定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諸永康滿臉憤懣,緊跟在白為民身後走進了辦公室,全然未注意到白為民愈發陰沉的臉色。


    本來白為民在剛才的會議上就已經夠不爽的了,顏麵盡失,心情正處於極度糟糕的狀態,此刻諸永康這一番沒眼力見的話,更是如同火上澆油。


    聽完諸永康的話,白為民猛地轉過頭,眼睛瞬間瞪大,眼裏的怒火像是要噴射出來:“那小子是你能叫的?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呃……”諸永康一下子傻眼了,原本還以為自己是在為白書記出頭,能借此機會在書記麵前表現一番,卻未曾料到換來的是這樣一頓訓斥。


    他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卻又覺得此時任何話語都顯得多餘和無力。


    白為民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怒火,他坐了下來,雙手揉著太陽穴,聲音低沉而又帶著一絲疲憊:“教訓人家?你倒是說得輕巧。


    你也不想想,他背後的勢力哪是我們能輕易招惹的?


    你以為這是小孩子過家家,隨便使點手段就能了事?”


    他頓了頓,眼神犀利地掃向諸永康,繼續說道:“你要真有什麽高招,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讓他吃癟,還不給我們自己惹上麻煩,行,我二話不說支持你。


    可要是沒那個本事,就別在這瞎咧咧,給我閉上嘴消停會兒。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平時咋咋唿唿,一到關鍵時刻,啥能耐沒有,口氣倒是大得很,也不嫌丟人現眼!”


    諸永康被這一頓數落說得麵紅耳赤,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地上,一動也不敢動,眼睛死死地盯著地麵,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心裏不停地埋怨自己,怎麽就這麽沉不住氣,非要在這個節骨眼上跳出來討好白書記,這下可好,偷雞不成蝕把米,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


    同時,諸永康在心底暗暗腹誹著白為民。


    在他看來,白為民不過是在他麵前逞威風罷了,有本事就去直接針對張揚采取行動,而不是在這裏對他大發雷霆,說些無關痛癢的訓詞。


    諸永康覺得白為民也不過是外強中幹,畏懼張揚背後的勢力,所以才隻敢在他麵前宣泄情緒。


    然而,這些想法僅僅是在他心底不斷盤旋,他可沒有膽量將這些腹誹之語吐露分毫。


    “好了,你出去吧。”白為民滿臉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仿佛諸永康是一隻嗡嗡叫的蒼蠅,讓他心煩意亂。


    他自己也覺得奇怪,平日裏看諸永康也還算順眼,怎麽今天這家夥一開口,自己的火氣就“噌”地一下冒了上來,莫名地感到一陣厭惡。


    “那我出去了,書記。”


    諸永康如獲大赦,他可不想在這繼續待下去了,誰會喜歡沒事兒找刺激受呢?


    他灰溜溜地走出白為民的辦公室,迴到自己的辦公桌前,一屁股坐下,心裏越想越不是滋味。


    片刻後,他像是下定什麽決心,起身從櫃子裏拿出上次去城裏買的茶葉。


    這茶葉他本是打算討好白為民用的,可現在情況有變,他覺得得為自己另謀出路了。


    諸永康拿著茶葉,朝著張揚辦公室走去,一路上心裏七上八下的,盤算著該怎麽說怎麽做才能讓張揚對他有個好印象。


    而此時的張揚正在辦公室裏,眉頭緊鎖地思考著怎麽能在信用社貸到款。


    這可是他推動商業街的關鍵一步,要是資金問題解決不了,那所有的計劃都得泡湯。


    突然,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請進。”張揚喊道。


    當他看到進來的是諸永康時,不禁有些發懵,這家夥上門來做什麽?


    還沒等他開口詢問,諸永康就滿臉堆笑地說道:“張鎮長,這是我小姨子在城裏拿來的好茶,我一人也喝不完,就想著給您拿來點嚐嚐。”


    說著,他把一罐包裝精美的鐵觀音放到了張揚的辦公桌上。


    張揚瞪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諸永康。


    這一幕實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措手不及之下,他的腦海裏閃過無數個念頭。


    這家夥竟然來給他送茶?


    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張揚很想問一句:“你沒睡醒嗎?”


    但他忍住了,畢竟在官場摸爬滾打這麽久了,他深知凡事不能隻看表麵。


    諸永康一直以來都是白為民忠實的追隨者,在鎮委會上,他還參與了自己與白為民的爭鬥,可現在倒好,白為民剛在鎮委會上敗下陣來,這家夥立馬轉了風向,來給他送茶,這不是小人行徑是什麽?


    張揚在心裏暗自鄙視著,他斷定諸永康看到他占據上風了,便打算投入他的懷抱,又或者是想給自己留條後路,以防萬一。


    雖然如此,張揚也沒說什麽。


    政治這東西,講究的是表麵功夫。


    伸手不打笑臉人,就算心裏再怎麽瞧不起諸永康,他也不會將情緒表現在臉上。


    在官場中,每個人的行為背後都有著自己的目的和訴求,就像開會時龍飛的大吵大鬧,看似毫無章法,實則是想把這次決議攪黃,隻不過最後沒有成功罷了。


    看來不能輕易地將諸永康拒之門外,說不定這家夥以後還能派上點用場,哪怕隻是用來探聽白為民那邊的消息也好。


    想到這裏,張揚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說道:“諸主任,這怎麽好意思呢?你太客氣了。”


    諸永康一聽,心中暗喜,以為張揚接受了他的示好,連忙道:“張鎮長,您這是哪裏的話,以後還得多仰仗您呢。”


    張揚心裏冷笑一聲,但嘴上還是說著場麵話,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各自心懷鬼胎,辦公室裏彌漫著一股微妙而又虛偽的氣息。


    這要是白為民知曉諸永康來找張揚,估計能氣吐血吧。


    好在白為民正在辦公室沉思,再加上張揚辦公室與他的相隔了一段距離,這恰好給諸永康提供了幾分 “便利”。


    離開張揚辦公室的時候,諸永康行事極為謹慎,動作輕緩,悄無聲息地帶上房門,還特意探頭張望了一下走廊兩端,確認左右沒人,這才鬆了口氣,快步離去。


    留在辦公室裏的張揚,目光落在桌上那罐諸永康送來的鐵觀音上,不禁有些好笑。


    他心裏清楚,諸永康此番前來,怕是 “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過,張揚倒也沒打算讓諸永康把茶葉拿迴去,畢竟就這一罐茶葉,值不了幾個錢,犯不著因為這點東西顯得自己小家子氣,改天找個合適的機會迴份禮就是了。


    雖說如此,張揚心底還是存了幾分疑慮,對諸永康的 “禮物” 不太放心。


    他伸手將鐵觀音拿過來,輕輕打開罐子,想查看一番裏麵到底是不是單純的茶葉,可千萬別藏著什麽貓膩,要是夾帶了現金之類的東西,那麻煩可就大了。


    張揚一直堅守著自己的原則底線,對於金錢的誘惑,他從不動心。


    無論是誰送來的錢,一律嚴詞拒絕,若是禮物價值超過 1000 元,要麽當場退迴,要麽過後找機會迴禮。


    以張揚的能力和人脈,想要賺錢對他來說易如反掌。


    隻要他願意跟著慕容姐涉足商界,要不了多久,資產過億都不是什麽難事,這話可一點都不誇張。


    但張揚誌不在此,他一心撲在官場,隻想憑真本事為百姓做點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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