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莞,別兇我……”


    陸霆霄低喃重複,雖然唇已經離開她的脖頸,卻留下燙人的唿吸跟酒氣,繚繞在她周圍,熏得她耳根子一片通紅。


    “陸霆霄,你好好的,睡覺去行不行?”沈莞無奈的勸說。


    可陸霆霄就跟關閉了聽覺一樣,完全不聽她的話。就那樣保持抱著她的姿勢,隻要她稍微掙紮,手臂就會收緊,如果她安靜,他也會放鬆下來。


    “你這人到底是什麽意思?沒頭沒腦的喝這麽多酒,迴來跟我撒酒瘋。”沈莞鼓著腮幫子抱怨,不過聲音恢複了平日的柔軟音調,就像在跟他聊天。


    陸霆霄依舊沒有迴答,不知疲倦的抱著她,一會兒將臉搭在她肩頭,一會兒離開,用下頜抵著她下巴。


    沈莞覺得就像是一隻被攥住的貓,任由他反反複複的折騰。


    最後,她隻有采取安撫戰術,老老實實的讓他抱一會兒,在他完全放鬆戒備的時候,猛地轉身脫離。


    麵對著他,沈莞開口商量:“你能不能聽我說話,陸霆霄,我累了要睡覺,明天早上起來還得收雞蛋呢。”


    “睡覺。”陸霆霄晃了晃頭,卻就著大床就躺了下去。


    “喂……”沈莞還沒來得及出聲製止,就被他扯著胳膊,拽到了床裏邊。


    月光灑下窗台,床上的沈莞,被陸霆霄抱在懷裏,單薄的布料之下,她能夠感受到他狂烈的心跳在靜謐中跳動。


    她本來是要炸火的,但轉過頭,看見他已經閉上的雙眼,以及沉沉的唿吸聲,顯然是已經睡熟了,唯獨將抱著她這件事,用本能堅持。


    沈莞脖子枕在他結實的胳膊上,可以清楚聽見他的心跳,鼻端徘徊的酒氣似乎也讓她的大腦產生暈眩。


    她在微弱的月光下端詳他的麵孔,長期暴露在陽光下的訓練,使他的皮膚呈現健康的小麥色,即便雙眸閉著,也能從他鋒利的眉宇之間,感受到他的堅韌與決斷,線條分明的臉龐,就像是巧奪天工的雕塑。薄唇輕輕的抿著,即便沉睡中,他依然保留著軍人的戒備與警醒,就像是將戰鬥的天賦刻進基因,將鋒利的一麵留給敵人,站在他的身後,感覺無比安全。


    沈莞看了很久,直到在男人唿吸的指引中,跟著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


    沈莞第二天醒來,陸霆霄已經不在身側。


    倒是她身旁空出來的位置,證明著他昨晚跟她睡在了一張床上。


    沈莞望著空空的房間,他昨夜說的那些話,似乎還在耳邊徘徊。


    讓她越發搞不懂這個男人,怎麽一天天看起來,總是苦大仇深的?


    沈莞隻想了一會兒,就被齊瑩叫起來去吃飯。


    飯桌上,她說起陸明雪迴去上學,表示她跟陸霆霄都雙手支持,希望沈莞等會兒配合她一塊再勸勸。


    沈莞答應,等陸明雪出來後,她直接給她分析了一番。


    “你不想去上學的原因,不過就是想賺錢改善生活,那嫂子問你一句,你能找到除了收雞蛋之外,其它賺錢的辦法嗎?”


    陸明雪仔細想了想,乖乖地搖頭。


    “既然如此,小雪,你總不能一輩子都收雞蛋。你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人的一生能夠學到什麽程度,走得多遠,學校教育就是你的儲備基礎。人隻要想有好的發展,就不能停下學習的腳步。你信嫂子的,重新迴學校讀書,賺錢是一輩子的事,但學習的機會,錯過就很難有了。”


    “是啊小雪,你聽你嫂子的,我已經跟你哥商量過,以後雞蛋我去收,賺錢的事兒不用你操心了!”


    “那嫂子你還要複讀麽?”陸明雪期待的看著沈莞。


    沈莞知道她是想找個伴兒,可惜……


    “我讀也是讀高中,跟你不是一個班級,而且我也隻是去掛個學籍,隻是我要申請在家自學。”


    “那我也要在家自學!”陸明雪天真的說。


    沈莞撲哧一聲笑了:“那可不行,我申請自學,那是因為高中有這個規定,允許這樣的情況,你上初中必須去學校上課。”


    “可是……”


    “小雪,你別再倔了,這事兒就這麽決定,下周一我去學校報名,你在那天也跟我一起去。”沈莞笑著幫她決定。


    見陸明雪沒有拒絕,她對齊瑩點了點頭,就此,複學的事兒算是敲定了。


    ……


    陸霆霄今天晚上倒是迴來的很及時,也許是昨天喝酒出糗的原因,他跟沈莞的眼睛一對上,表情立刻變得有些不自然。


    沈莞看破不說破,屋裏關起門的秘密沒必要讓全家都知道,她起身就幫齊瑩弄飯去了。


    齊瑩今天晚上烙了玉米餅,這在城裏可是相當奢侈的吃法兒了。


    是用新鮮的玉米搗成玉米碎,汁液混著玉米心跟鮮嫩的玉米皮兒,蒸出來軟軟胖胖,香氣撲鼻,可比啃玉米穗過癮。


    沈莞在下鍋之前就往裏加了鹽跟味素調味兒,端上桌以後,陸霆蓁先拿起一個嚐了一口,直接給她比畫大拇指。


    “嫂子,味兒絕了,比我媽弄得好吃!”


    這馬屁拍的沈莞很受用,笑眯眯的把涼菜推到他這頭:“多吃點黃瓜,也是我拌的。”


    “嗯,謝謝嫂子。”陸霆蓁狼吞虎咽的開始吃。


    陸霆霄沒急著動筷,而是等齊瑩坐下後,大家碗裏都有了,才看量拿了一個。


    沈莞將他心思看穿,又給他夾了一個大的。


    “鍋裏還有呢,你敞開肚皮吃,管夠!”


    陸霆霄抬頭對她微微一笑,這次他沒有客氣的說謝謝,在無形間,兩人的距離被拉近。


    飯後還是陸明雪主動洗碗,沈莞洗了洗手便迴了屋。


    今天的雞蛋收得多,沈莞自己留了二十個,飯桌上她明明吃了兩個餅子就飽了,但沒過一會兒,總覺得肚子裏還欠點兒啥。


    “陸霆霄,你喝不喝雞蛋水?”她從床上坐起來問。


    一道簾子隔在中間,卻隔不住燈光下若隱若現的影子,陸霆霄從書中抬起頭,站了起來。


    “你想喝?我去給你衝。”


    “行啊,那我就不下地了。”沈莞美滋滋的躺了迴去,想想陸霆霄這段時間的有求必應,發現有一個靠譜的丈夫確實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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