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死?”


    穀靳少的臉忽閃忽閃的。


    一會兒是自己本來的容貌,一會兒是自己從前的正常容貌。


    “啊——”


    老太太尖叫一聲,連連後退。


    “你到底是人是鬼?”


    老太太看了一眼天空中的太陽,豔陽高照,怎會有如此邪祟出現。


    “小洛,報警。”


    少年沒有出來,躲在房間裏冷靜地按下電話。


    有人報警,警察自然是要來看看的。


    少年鬆了一口氣,拿了一個喇叭對外麵道。


    “外麵的人聽著,我已經報警了,請你們速速離開。”


    穀靳少目光驀地一轉屋內,瞥了一眼老太太,他走了進去。


    紅梳饒有興味地看了一眼老太太,也跟了進去。


    老太太想到裏麵的人,連忙跟上,“幹什麽,你們要幹什麽?”


    老太太抓住紅梳的手臂。


    紅梳被拽得頓了一下,扭頭:“有事?”


    老太太被紅梳的眼神看得心裏一咯噔:“你們要幹什麽?”


    “不明顯嗎?”


    紅梳微笑。


    這笑意卻是叫老太太背後發涼。


    “我求求你們了,我沒別的親人了,求求你們看在我年紀這麽大的份上……”


    她話還沒說完,紅梳已經甩開她走了。


    隻留給了她兩個字。


    “我說了不算。”


    穀靳少站在堂屋門口,看著裏麵。


    小洛站在男人床前,冷冷地瞅著穀靳少。


    穀靳少也沒有進去,靠在門邊,似笑非笑地看著裏麵。


    “怎麽?”


    “快三十的人了,還讓小孩子擋你前頭,臉呢?”


    小洛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又移了一些,露出男人一雙睜開的眼睛。


    隨即又快速掠過,擋了上去。


    穀靳少隨手拽過一個凳子,坐下。


    “其實我一直想問問你,為什麽?”


    “我哪裏對你不好了?你為什麽要對我動手?”


    “我不求你給我什麽好的生活,更不求你和我結婚,你究竟為什麽要那樣對我?”


    穀靳少的聲音淡淡的,但卻是讓人覺得帶著一股濃濃的悲傷。


    紅梳靠在門邊,老太太急匆匆地從門邊跑了進去,擋在了小洛前頭。


    三人跟站著疊羅漢似的。


    驀地,穀靳少聲音變大,“為什麽不理我?”


    “你現在連說話都不願意和我說了嗎?”


    “你說啊?”


    “夫妻之間,有所求,痛下殺手的例子,我聽說過。”


    “愛情上,求而不得,痛下殺手的例子,我也聽說過。”


    “可我們不是談得好好的嗎?”


    “你給我個理由,我想知道為什麽?”


    “你一定要知道為什麽嗎?”男人的聲音響起。


    老太太詫異地迴頭,隨即又扭過頭來。


    “其實理由很簡單,我不喜歡你了,但我又擔心你糾纏我,影響我找下一個。”


    男人聲音淡淡,沒有一絲溫度。


    起碼從男人的聲音中,看不出一絲愛意。


    穀靳少雙目瞪大,驀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你說什麽?”


    “你……不喜歡我了?”


    穀靳少的魂魄好像瞬間被抽走一樣,整個人都頹廢了。


    紅梳站在後麵,眉梢微挑,走上前,手指按在了穀靳少的肩膀上。


    “虧你還自稱喜歡他呢!”


    穀靳少抬頭,不明所以。


    “連他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你還自稱喜歡他?”


    不是他的聲音。


    穀靳少驀地站了起來,走了過去。


    小洛驚訝地看了一眼紅梳,下意識地就要攔住穀靳少,卻被一把扒開。


    穀靳少看著床上的男人,冷笑。


    “你就任由你的侄子替你說話,不作聲嗎?”


    “你說話啊!啞巴了?”


    穀靳少氣得一巴掌拍在男人的胸口上。


    沒有任何動靜。


    男人甚至連眼睛都沒眨過一下。


    穀靳少震驚地瞪大了眼睛,看著男人。


    “你……你怎麽了?”


    “他啊,在你之後談了一場戀愛,因為那女生不被我奶奶喜歡。”


    “他為了那女生和我奶奶鬧翻了,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了下去,就成這樣了。”


    小洛嘴角還帶著一絲諷刺。


    老太太聞言,看了一眼小洛,沒有說話。


    “溫沉吟,你可真不是東西啊。”


    穀靳少苦笑:“你能心狠手辣地在我身上放白磷,卻為了別人和你家人抗爭。”


    “你真的那麽討厭我嗎?”


    “那你當初為什麽要和我在一起?”


    穀靳少突然爆發,將男人的被子掀了起來。


    男人依舊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穀靳少心中突然冒出一股無力感。


    陸驚堯失憶了,溫沉吟也形同活死人。


    就在這時,紅梳笑了。


    嗤笑聲在寂靜的四周格外明顯,成功地吸引了三人的目光。


    “小家夥,你真的十三歲嗎?”


    小洛警惕地看著紅梳。


    其實,他不怕穀靳少。


    一個戀愛腦而已,就算死了也還是戀愛腦。


    但是這人……


    雖然從進來到現在沒說幾句話,但是給他的壓迫感特別強。


    非常強。


    穀靳少看向紅梳,他們相處時間雖然不長,但是他清楚,紅梳不會說什麽沒有用的話。


    “大師,你發現什麽了?”


    紅梳微笑:“沒什麽。”


    紅梳伸手,小洛立馬躲開,叫紅梳的手撲了一個空。


    她也不惱,臉上依舊是笑嘻嘻的。


    “真是有趣啊,一個小孩子居然會腹語,會腹語就算了,居然還會模仿人的聲線。”


    “即便這人是你朝夕相處的小叔,但是你依然很聰明。”


    “而且啊……你學習還好,真的很厲害,怎麽樣?要不要考慮走一趟警局?”


    小洛後退了兩步,警惕地看著她,“不去。”


    “你這姿勢……”紅梳頓了頓,微笑:“學過吧?”


    “非常標準啊。”


    “會文會武,你可真是個不可多得的全才。”


    “可惜啊,犯了命案。”


    紅梳說著,搖頭,一副頗為可惜的樣子。


    “你胡說什麽東西?”小洛瞪著紅梳。


    “白磷自燃是你幹的吧?”紅梳雙手抱起,靠在牆上,看著小洛。


    “厲害啊,哎,你是怎麽忽悠你小叔把白磷趁著穀靳少不注意放他身上的?”


    “你不會騙你小叔,這是給未來小嬸的禮物吧?”


    “還真是個好禮物呢,一個禮物,毀了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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