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淺從片場出來，撥打了一個塵封已久的電話。
“喂，顧爾雅，我迴來了。”
“歡迎歸來。”對方沒有特別的驚訝，想必已經知道她迴來的消息。
“想問問你，雲萱在療養院還好嗎？”
她已經在驅車前往顧家療養院的路上，問顧爾雅這件事也不過是確定一下雲萱的近況。在國外這些年，除了愛尚，也就是雲萱讓她掛心。
“你可以去看看，會有驚喜哦。”
顧爾雅在電話那頭賣著關子。
“謝謝，有空請你吃飯。”
葉明淺掛了電話，跟著導航來到雲萱所在的療養院。
許是顧爾雅已經和院方打過招唿，她剛剛表明身份，就有兩個護工帶她前往雲萱的房間。
是個小套間，裝飾得像童話裏的公主房，床上擺放著一堆娃娃，而一個身材纖細的女人背對著她坐在床邊，穿著荷葉邊公主裙，紮起的兩條小辮各綁著一隻粉色蝴蝶結。
“萱萱？”
葉明淺走到她跟前，還是記憶中熟悉的臉，隻是褪去了嬰兒肥，五官變得立體精致，和周母當年一樣，如花般美麗，她沒想到雲萱竟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
“你是？”雲萱的眼睛很清亮，單純得像隻小白兔，她盯著葉明淺看了好一會才認出來人來，一雙眼睛笑起來，宛如一輪彎月。
“是淺淺姐姐。”
“你認出我了？”葉明淺激動地上前抓住雲萱的手。
“記得呀，淺淺姐姐昨天還幫我抓飛走的氣球呢。”
雲萱眨巴著眼睛，臉上充滿疑惑，“這裏的白衣姐姐們說我病了，要在醫院住好久，我住了一天、兩天好多天呢，為什麽安哥哥和悅姐姐不來看我？他們是不是不要萱萱了？”
“這……”
葉明淺震驚得望向門口的兩個護工。
“萱萱乖，我們要去吃飯飯啦。”
左邊的護工溫柔地哄著雲萱出門。
“葉小姐。”留下來的護工解釋道：“患者的記憶正在漸漸恢複，由遠到近，她現在經曆的是孩童時的記憶，假以時日會和生病前的記憶完全接軌，那時或許就能出院過正常人的生活。”
“真的？”
葉明淺聽到這個消息又喜又憂。
喜的是雲萱有恢複正常的一天，憂的是怕她一旦記起周家大火當天發生的事，會痛苦崩潰。
護工看出她的擔憂，寬慰道：“每個病人都是受了重大打擊才會出現精神錯亂，可是痛苦是一時的，我們不能自私的讓他們永遠與世隔絕，這不是幫她，而是在害她。”
“你說的對，是我想窄了。”
葉明淺明白過來，她剛剛是鑽了牛角尖。
“像葉小姐這樣想法的人不少，大都是擔心病人承受不住，我們理解的。”
護工說話溫柔有序，將她帶到雲萱吃飯的地方，“葉小姐可以和雲萱多聊聊天，刺激她的記憶恢複。”
“好。”
葉明淺依言坐在雲萱的對麵坐下。
“你也要吃飯嗎？”
雲萱把勺子遞過來，她的嘴邊全是飯粒，一雙杏仁眼圓溜溜地盯著葉明淺。
“我不吃，萱萱吃。”
葉明淺溫柔地幫她擦去嘴邊的飯，“多吃點飯長高高。”
“會和安哥哥一樣高嗎？”6咬著飯勺歪著頭問她。
提到雲安，葉明淺的心底一陣刺痛，她扯出一絲笑意，“會的。”
“那我多吃點。”
雲萱乖乖地埋頭吃飯，很快就把一大碗飯吃掉，她笑嬉嬉地任憑護工幫她洗手擦臉，“這位姐姐長得好像我家淺淺姐姐。”
這是又糊塗了。
葉明淺歎氣。
她一低頭，雲萱就湊過來，低低地喚她：“這位姐姐，你見到我的淺淺姐姐了嗎？”
“沒有。”葉明淺看著她，“你想她嗎？”
“可想了。”6說著，眼眶突然工了起來，聲音也開始哽咽：“淺淺姐姐都不來看我，萱萱留了好多糖想要和淺淺姐姐一起吃。”
“好好好，姐姐陪你吃。”
葉明淺沒忍住，紅著眼睛把雲萱抱在懷裏，兩人哭成一團，各哭各的理由。
護工把兩人拉開，生怕她們太激動出事。
“她還糊塗著。”她抹了把眼淚，酸楚地看著被轉移注意力，開始和護工玩起翻花繩的雲萱。
“已經很少犯病，這還是這個月以來的第一次。”
“是嗎？我家萱萱真棒。”
葉明淺撫摸起雲萱小辮的發梢，頭發柔軟順滑，她在這裏被照顧得很好。
一定要抽個空請顧爾雅吃飯感謝才行。
看完雲萱，她又馬不停蹄地接上葉微微趕往墓園。
“媽媽，我帶著寶寶來看你啦。”
上完香，葉明淺把四周的雜草和落葉都清理幹淨，讓女兒給周雲磕了三個響頭。
“媽咪，外婆好漂亮呀。”
葉微微的大圓眼睛眨巴著盯著墓碑上的照片，年紀還小的她並不能理解什麽叫死亡。
“外婆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葉明淺把女兒摟在懷裏，深深地看著媽媽的遺像，她永遠笑得那麽溫柔，眼晴星如點漆，明亮淨澄。
“微微喜歡漂亮的外婆。”葉微微牽住葉明淺的衣角，頭靠在她的肩上，圓乎乎的小臉上是與大人截然不同的純真笑容。
“外婆也喜歡微微。”
葉明淺帶著女兒在墓園陪著周雲說了這些年在f國發生的事，大多時候和以前一樣，報喜不報憂地挑撿著說。
到差不多的時候，葉微微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她才注意到時間。
“微微要睡覺了？那我和外婆說再見，下次再來看外婆好不好？”
“好。”
小家夥困意上來，說話都有氣無力，葉明淺抱起女兒讓她趴在自己肩頭睡覺，慢慢地走下台階。
因為沒有考慮到女兒午睡這個因素，她本來想帶著葉微微去遊樂場玩，國外小鎮的遊樂場太小，沒有國內的好玩。
但是看了眼後座熟悉的葉微微，葉明淺隻好作罷，將人送迴酒店，交給劉桂香。
“江心和你聯係了嗎？”
她問起劉桂香她大女兒情況。
“沒呢，電話打過去是空號。”
說起這個，劉桂香是滿滿的擔心，憂愁掛在臉上散不去。
“喂，顧爾雅，我迴來了。”
“歡迎歸來。”對方沒有特別的驚訝，想必已經知道她迴來的消息。
“想問問你，雲萱在療養院還好嗎？”
她已經在驅車前往顧家療養院的路上，問顧爾雅這件事也不過是確定一下雲萱的近況。在國外這些年，除了愛尚，也就是雲萱讓她掛心。
“你可以去看看，會有驚喜哦。”
顧爾雅在電話那頭賣著關子。
“謝謝，有空請你吃飯。”
葉明淺掛了電話，跟著導航來到雲萱所在的療養院。
許是顧爾雅已經和院方打過招唿，她剛剛表明身份，就有兩個護工帶她前往雲萱的房間。
是個小套間，裝飾得像童話裏的公主房，床上擺放著一堆娃娃，而一個身材纖細的女人背對著她坐在床邊，穿著荷葉邊公主裙，紮起的兩條小辮各綁著一隻粉色蝴蝶結。
“萱萱？”
葉明淺走到她跟前，還是記憶中熟悉的臉，隻是褪去了嬰兒肥，五官變得立體精致，和周母當年一樣，如花般美麗，她沒想到雲萱竟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
“你是？”雲萱的眼睛很清亮，單純得像隻小白兔，她盯著葉明淺看了好一會才認出來人來，一雙眼睛笑起來，宛如一輪彎月。
“是淺淺姐姐。”
“你認出我了？”葉明淺激動地上前抓住雲萱的手。
“記得呀，淺淺姐姐昨天還幫我抓飛走的氣球呢。”
雲萱眨巴著眼睛，臉上充滿疑惑，“這裏的白衣姐姐們說我病了，要在醫院住好久，我住了一天、兩天好多天呢，為什麽安哥哥和悅姐姐不來看我？他們是不是不要萱萱了？”
“這……”
葉明淺震驚得望向門口的兩個護工。
“萱萱乖，我們要去吃飯飯啦。”
左邊的護工溫柔地哄著雲萱出門。
“葉小姐。”留下來的護工解釋道：“患者的記憶正在漸漸恢複，由遠到近，她現在經曆的是孩童時的記憶，假以時日會和生病前的記憶完全接軌，那時或許就能出院過正常人的生活。”
“真的？”
葉明淺聽到這個消息又喜又憂。
喜的是雲萱有恢複正常的一天，憂的是怕她一旦記起周家大火當天發生的事，會痛苦崩潰。
護工看出她的擔憂，寬慰道：“每個病人都是受了重大打擊才會出現精神錯亂，可是痛苦是一時的，我們不能自私的讓他們永遠與世隔絕，這不是幫她，而是在害她。”
“你說的對，是我想窄了。”
葉明淺明白過來，她剛剛是鑽了牛角尖。
“像葉小姐這樣想法的人不少，大都是擔心病人承受不住，我們理解的。”
護工說話溫柔有序，將她帶到雲萱吃飯的地方，“葉小姐可以和雲萱多聊聊天，刺激她的記憶恢複。”
“好。”
葉明淺依言坐在雲萱的對麵坐下。
“你也要吃飯嗎？”
雲萱把勺子遞過來，她的嘴邊全是飯粒，一雙杏仁眼圓溜溜地盯著葉明淺。
“我不吃，萱萱吃。”
葉明淺溫柔地幫她擦去嘴邊的飯，“多吃點飯長高高。”
“會和安哥哥一樣高嗎？”6咬著飯勺歪著頭問她。
提到雲安，葉明淺的心底一陣刺痛，她扯出一絲笑意，“會的。”
“那我多吃點。”
雲萱乖乖地埋頭吃飯，很快就把一大碗飯吃掉，她笑嬉嬉地任憑護工幫她洗手擦臉，“這位姐姐長得好像我家淺淺姐姐。”
這是又糊塗了。
葉明淺歎氣。
她一低頭，雲萱就湊過來，低低地喚她：“這位姐姐，你見到我的淺淺姐姐了嗎？”
“沒有。”葉明淺看著她，“你想她嗎？”
“可想了。”6說著，眼眶突然工了起來，聲音也開始哽咽：“淺淺姐姐都不來看我，萱萱留了好多糖想要和淺淺姐姐一起吃。”
“好好好，姐姐陪你吃。”
葉明淺沒忍住，紅著眼睛把雲萱抱在懷裏，兩人哭成一團，各哭各的理由。
護工把兩人拉開，生怕她們太激動出事。
“她還糊塗著。”她抹了把眼淚，酸楚地看著被轉移注意力，開始和護工玩起翻花繩的雲萱。
“已經很少犯病，這還是這個月以來的第一次。”
“是嗎？我家萱萱真棒。”
葉明淺撫摸起雲萱小辮的發梢，頭發柔軟順滑，她在這裏被照顧得很好。
一定要抽個空請顧爾雅吃飯感謝才行。
看完雲萱，她又馬不停蹄地接上葉微微趕往墓園。
“媽媽，我帶著寶寶來看你啦。”
上完香，葉明淺把四周的雜草和落葉都清理幹淨，讓女兒給周雲磕了三個響頭。
“媽咪，外婆好漂亮呀。”
葉微微的大圓眼睛眨巴著盯著墓碑上的照片，年紀還小的她並不能理解什麽叫死亡。
“外婆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葉明淺把女兒摟在懷裏，深深地看著媽媽的遺像，她永遠笑得那麽溫柔，眼晴星如點漆，明亮淨澄。
“微微喜歡漂亮的外婆。”葉微微牽住葉明淺的衣角，頭靠在她的肩上，圓乎乎的小臉上是與大人截然不同的純真笑容。
“外婆也喜歡微微。”
葉明淺帶著女兒在墓園陪著周雲說了這些年在f國發生的事，大多時候和以前一樣，報喜不報憂地挑撿著說。
到差不多的時候，葉微微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她才注意到時間。
“微微要睡覺了？那我和外婆說再見，下次再來看外婆好不好？”
“好。”
小家夥困意上來，說話都有氣無力，葉明淺抱起女兒讓她趴在自己肩頭睡覺，慢慢地走下台階。
因為沒有考慮到女兒午睡這個因素，她本來想帶著葉微微去遊樂場玩，國外小鎮的遊樂場太小，沒有國內的好玩。
但是看了眼後座熟悉的葉微微，葉明淺隻好作罷，將人送迴酒店，交給劉桂香。
“江心和你聯係了嗎？”
她問起劉桂香她大女兒情況。
“沒呢，電話打過去是空號。”
說起這個，劉桂香是滿滿的擔心，憂愁掛在臉上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