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剛醒來第一眼就看到被綁在木樁上的慕樽月,整個人瞬間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滾圓,滿臉的難以置信。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筆下那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主慕樽月,此刻竟如此淒慘地被綁在木樁上,遭受著無情的抽打。


    雙腳就像是被釘在了地上,怎麽也挪不動分毫。“這……這是怎麽迴事?”


    白黎喃喃自語,發出的聲音卻不是之前那麽沉穩反而是林間清泉,潺潺流淌,透著溫潤,很輕易撩撥人的心弦。


    白黎被自己發出的聲音嚇了一大跳,隻感覺大腦一片空白。


    他不是在被一個大蜘蛛追嗎?怎麽追著追著換場景了?不會吧?他不會真的在玩什麽特真實的沉浸式遊戲體驗吧。


    白黎神色看似隨意,目光卻如遊絲般不著痕跡地四處逡巡,當視線觸及周圍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他的身體瞬間一僵,這不就是...?


    他之前來過一次師傅的後院,原先以為這六合城都是窮搜窮搜的。


    畢竟修仙之人的壽命極長,這房屋看上去得有上百年的曆史,看上去都快成危樓了。


    直到後來有空來了一趟這來才發現這裏雖然外表看似破敗,裏頭實則別有洞天,空間極為廣闊,各種修煉、生活設施應有盡有。


    那些珍貴物件,若是拚湊起來,蓋一座奢華皇宮都綽綽有餘,當真是“窮在外麵,富在裏麵”。


    白黎那時也好奇問過師傅,為什麽有這麽多好東西不把它換成金錢,把這房屋修繕一下,或者蓋個更好的。


    師父聽了隻是淡淡地抬眸,斜瞥他一眼,眼神裏滿是不讚同:“修仙之人皆是如此。


    白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腦海中浮現出諸多修仙典故,猜測道:“想必是修仙之路,需得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方能踏入這修行大道。”


    哪料師父卻又慢悠悠地補充一句,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大家都一門心思忙著修道,哪有閑工夫管這些瑣事,湊合能過就過,實在不行,進山洞修煉去便是,又不像女修那般嬌氣。”


    白黎聽聞,嘴角微微抽搐,一時語塞,也總算明白,為何師父這輩子都找不到道侶了。


    “天殺的。”


    白黎從迴憶裏迴過神來又忍不住低聲咒罵。


    他就算在創作前期,將男主設定為孤苦無依的孤兒,也未曾想過能寫出這般慘烈的場景。


    白黎又忍不住掃視了在場的僅有的人,眼睛直視,正拿著鞭子跪在地上,甚至算得上趴伏在地上瑟瑟發抖恨不得暈厥過去的人。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那人被白黎的喝問嚇得一哆嗦,手中鞭子差點掉落,哭喪著臉道:“公子,小子知錯了,放過小子吧!”


    白黎眉頭瞬間擰緊,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他立刻察覺到了不對勁,自己好像又變成了另一個人,或者說,又換了副身體。


    他低頭打量著自己身上的著裝,華麗的錦袍,袖口繡著精致的花紋,腰間係著一條玉帶,玉佩在陽光下閃爍著溫潤的光。


    又緩緩抬起雙手,看著這雙陌生的手,修長且白皙,骨節分明。


    忽然,他像是被雷電擊中一般,身體猛地一顫,瞪大了雙眼。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腦海中炸開:該不會是他叫人打的男主吧?他的心髒也開始不受控製地狂跳,能把男主打成這樣的反派可沒幾個了呀。


    白黎心急卻又無計可施,隻能在心中默默唿叫係統,可是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趴伏在地上的人,被這壓抑的氛圍嚇得直接昏死過去,旁邊的手下趕忙端來一盆冷水,“嘩啦”一聲潑在那人臉上,刺鼻的冷水味彌漫開來,這人這才又被嚇醒,臉上還掛著水珠,身體抖得如篩糠一般。


    白黎才總算迴過神來,不得不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係統貌似沒有跟他過來。


    他緩緩掃視四周,這才驚覺,這副身體周圍竟沒有一個心腹。


    他就這麽站在原地許久,卻始終沒瞧見有一人敢主動上來,向他解釋現如今的狀況。


    周圍的人,無一不是滿臉懼色,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敬畏與惶恐,就像是他是一尊隨時會發怒降罪的魔神。


    而那個唯一似乎不怎麽懼怕他的人,此刻也已暈死過去,生死未卜,隻能瞧見胸口微弱地起伏著。


    白黎此刻也慌張的厲害,卻不得不把戲做足了,眼神中閃過一絲慍怒,冷冷地看著那跪地求饒之人,沉聲道:“誰讓你動手的?誰給你的膽子?”


    聲音裹挾著冰碴,令周圍的空氣都冷了幾分。


    跪地之人身體抖如篩糠,結結巴巴地迴道:“是......是公子您吩咐的,說......說要給這小子一個教訓。”


    白黎聽聞,心中“咯噔”一下,麵上依舊維持著冷峻的神情,嗬嗬,是嗎?已經猜到了,嗬,嗬嗬。。


    他就知道,能被他占用的身體能有幾個是好貨色?在場就他一個位分高的,不是他還能是誰?


    不過此刻他也不敢真的去承認了,畢竟男主真的會記仇,而且他這個身體也不知道能不能換一個,還是先交友好再說。


    白黎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威嚴:“本公子何時說過這樣的話?你莫不是在胡言亂語?”


    他一邊說著,一邊緩緩靠近,目光如利刃般在周圍眾人身上掃過,那些人被他的眼神掃到,紛紛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


    跪地之人嚇得臉色慘白如紙,拚命磕頭,額頭與地麵撞擊發出“砰砰”聲響,帶著哭腔說道:“公子,小的哪敢撒謊啊!昨日您與幾位大人在密室商議,小的在門外伺候,親耳聽到您說要給這六合城裏的人一個狠狠的教訓,讓他知道咱們的厲害,剛剛也是您下令的,小的都照做了,放過小的吧。”


    白黎滿頭黑線,這下是真忍不住想刀人的心了,這話說的,就算是不是他,是原主來了都得給你剁成碎片喂狗。


    不過......看來這身體的原主人與六合城之間定有過節,可自己如今對這些前因後果一無所知,貿然應對隻怕會露出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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