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吟拽著他的頭發,讓他迫不得已仰起頭來,落吟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這確實是一張不錯的臉,柔弱而堅韌,眼神倔強,嘴唇被帶的微微張起,的確會讓人不禁心生憐惜。


    落吟不禁想到什麽厭惡的甩開了手,朝著他的衣上抹去。“蘇然還真是惡心。”


    沈逸之被扯的垂下了頭,不算短的的頭發遮住了眼睛,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你不準說他!”


    “什麽?”落吟聽到這話,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你還會頂嘴了不成,你這個廢物還真以為蘇然能護得住你?”


    落吟死死的掐住他的脖子,“你要知道,就算是蘇然在這他都不敢得罪我。”


    沈逸之像是沒感受到脖子上的窒息,依舊一動不動的垂著眼,落吟感到奇怪,正想鬆開看看情況,卻被他一把握住手腕,隨著一聲脆響竟硬生生的折斷了。


    落吟第一反應是不可能,而後就是劇烈的疼痛襲來。


    他痛的冷汗直流,卻隻是悶哼一聲,強忍著沒有痛唿出聲,“沈逸之!你既然敢!”


    落吟的震驚不是毫無緣由,在他眼中,沈逸之一直是個軟弱可欺的廢物,從未想過對方竟有如此膽量和力量。


    他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那隻被折斷的手腕傳來的劇痛,不斷刺激著他的神經,讓他沒辦法維持自己的形象。


    他怎麽也無法想象,這個向來逆來順受的人,會在提到那人的時候有如此激烈的反抗。


    落吟的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懼,但更多的是對沈逸之的憤怒,不想活那便別活了。


    沈逸之低垂著眼,聽著耳邊的威脅,依舊無動於衷繼續死死握著那姿勢詭異的手。


    落吟見他沒有動作,心中的怒火更甚,卻也帶了一絲理智,自己的手還被控製著受著傷,去掰也死活掰不下來。


    他不可能會說些求饒的話,也不會被怒火衝燒毫無理智的放狠話繼續侮辱。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氣氛詭異。


    沈逸之仿若未覺察,依舊保持著那副沉默的姿態,隻是手上的力度似乎又加重了幾分,讓落吟疼得幾近昏厥。


    落吟也沒想到向來隻有他欺負別人的份,什麽時候被人這樣欺辱過,這般痛楚平生隻經曆過這一迴。


    等脫離困境,定要讓沈逸之付出慘痛的代價。


    蘇然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他跑的很快,在係統提示音響起的時候,他就已經到了學校。


    【係統:主角黑化值過高請注意!】


    蘇然氣息還沒有喘勻就看著這怪異的一幕,眼神不悅在沈逸之和落吟之間來迴掃視,最終定格在沈逸之身上,這個人很不對勁。


    還沒等他想明白到底是哪裏不對勁,落吟先一步察覺到了他的到來,不禁朝他吼道,“還愣著幹什麽?快叫你的狗鬆手!”


    此刻的落吟看他來了就像是有了底氣,氣勢也囂張了起來,一時之間也分不清到底是誰的主人來了。


    蘇然被這突如其來的吼聲驚得一怔,隨即迴過神來,快步走上前去,手輕輕的放在沈逸之的手上,“沈逸之,先放開他,有什麽事好好說。”


    蘇然身上的汗液還未冷卻下來,他的手帶著運動後的溫熱,當他輕輕放在沈逸之的手上時,仿佛有一股暖流瞬間傳遞開來。


    沈逸之那原本緊緊握住落吟手腕、因用力而略顯冰冷的手,在觸碰到蘇然的手的那一刻,微微顫抖了一下。


    那溫熱的觸感,讓沈逸之有一瞬間的恍惚,仿佛從一種激烈的情緒中被緩緩拉迴現實。


    意識徹底清醒的時候,沈逸之像是被燙到一樣,連忙鬆開了手,身體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小步,雙手猛地縮迴到自己身前,手指微微顫抖著絞在一起。


    他的眼神四處遊移,不敢與蘇然對視,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雙腳不安地挪動著,嘴唇顫抖得厲害,幾次微微張開,卻又緊緊閉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的腦袋低垂著,淩亂的頭發遮住了他的表情,卻遮不住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慌亂與無措。


    那模樣,就像是剛剛從一場可怕的夢魘中驚醒,還未完全擺脫恐懼的籠罩。


    蘇然給了他一個眼神安撫,卻什麽也沒說,扶著脫力的落吟去了醫務室,而落吟意外的配合,他微微依靠在蘇然身上。


    明明腳又沒受傷,卻偏偏一副虛弱的要立馬倒下的樣子,任由蘇然攙扶著自己向醫務室走去。


    沈逸之怔怔地將這一幕看在眼裏,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說的酸澀,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卻渾然不覺。


    眼神中有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失落與委屈,仿佛一個被奪走了心愛之物的孩子。


    他想要衝上前去將蘇然拉迴來,讓他不要跟著那人走,可雙腳卻如同被釘在了原地一般,無法移動半步。


    他多年的沉默和自卑封閉了自己的言語,也封閉了他的腳步。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漸行漸遠,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帶走了他黑暗世界中唯一的光,他再一次沉浸在潮濕的海裏,窒息如影隨形,恐懼久久無法散去。


    醫務室的老劉一看見落吟就開口調侃,“喲,稀客呀!頭一次見落大少爺來我這兒,咦沒有其他人了嗎?”老劉向後麵張望。


    這人都傷成這樣了,後麵那個不死也得渾身是傷吧,趕緊準備著救下一個。


    落吟咬著牙,艱難地擠出一句話:“少廢話,趕緊給我治。”


    老劉瞧了半天沒瞧到,估摸著早送120了,嘿嘿一笑,收斂了神色,開始仔細檢查落吟的狀況,這一看臉色有些凝重,“嘖,這小子挺狠呐,怕不隻是骨折那麽簡單,上醫院看看去吧。”


    蘇然聽著蹙起了眉頭,立刻打電話給管家去安排。


    去醫院的路上,落吟緩慢的伸動著老劉剛給他固定好的手腕,手指已經不能動了,還伴隨著輕微的麻木,落吟輕輕的吸了口氣,語氣有些森冷帶著壓迫感。


    “你說,這種會咬人的狗該不該死啊?”


    蘇然心中覺得好笑,他提醒過這個人不要去招惹沈逸之,卻還是沒聽進去,明明是勸他不要作死,卻被誤以為是自己要罩著。


    他看向落吟,帶著同情的神色,繼續提醒道,“你該知道的他是人不是狗,如果是狗的話第一個咬死的就是你。”


    蘇然眼皮一掀,輕輕的看了一眼他受傷的手。


    落吟沒注意到他的眼神,隻冷哼一聲,繼續狂妄道,“在我眼裏,他連狗都不如,一條命抵他這次過,算他占了便宜。”


    蘇然皺起眉頭,神色嚴肅,他是真沒想到,落吟居然想要沈逸之的命,這是真跟主角杠上了?


    蘇然一點也不會質疑落吟真能在法治社會動少年的命,落家本家就是黑社會起家的,雖然落吟這一代已經轉明麵上來了,但是暗下究竟有沒有繼續做老本行誰也不清楚。


    尤其是落家特別擅長製造意外死亡,交通事故,墜落、溺水、火災、中毒、自然災害也能參與一手。


    “我說了,他是我罩著的,你不能動他。”


    落啊,惜命吧,雖然這個時候提醒有些晚了,人都已經打完了,但是這個時候停手的話在國外躲一躲還是能活的。


    落吟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忍不住想笑出聲,卻瞥到了蘇然帶著憐憫的眼神,上揚的嘴角有些僵硬,心裏有些發毛,但還是將那句話說了出來。


    “蘇然,你是分不清大小王了嗎?我沒因為他的事情針對你,算得上是我寬宏大量。”


    蘇然壓下了自己的情緒,在心裏默默的給他點上了一支蠟燭,麵無表情道,“你大可以試試。”


    去試吧,去世吧,救不了了。


    落吟的笑容有些凝固,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蘇然,你因為他挑戰我?”


    蘇然依舊麵無表情說,“哦。”


    已經試過了,是無藥可救的人,罷了,炮灰總有炮灰的命。


    要是直接告訴他,沈逸之未來會將他大卸八塊,估摸著這個牛脾氣也得衝上去試試看到底是誰的頭更硬。


    落吟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好,那我們就試試看,是你護得住他還是他先死在我手裏。”


    司機在前麵聽到這話,嚇得汗流浹背,雙手緊緊抓著方向盤,指節發白,身體緊繃,不時通過後視鏡偷瞄後座的兩人。


    他在心裏叫苦不迭,這是聽了什麽沒法律意識的發言,真想報警,又怕他們是演戲。


    就在司機是在思考是要二等功還是要麵子的時候,醫院到了。


    等落吟下車後才發現身邊的人還在車上,正想上前,車在他麵前開走了。


    他眼睜睜的的看著,陪自己一起來的人就這麽把他丟在了醫院門口,下都沒下來,當著他的麵走了。


    落吟:“……”


    話說到這裏也不用顧及什麽顏麵了,蘇然送他到了醫院就打道迴府,準備去會一會這個黑化的男主。


    去了教室,這個時候還是晚餐時間,教室裏熱熱鬧鬧的看著新出的電視劇《小公主》,沈逸之的座位上沒人,會去哪裏呢?


    電光火石間,蘇然想到了一個可能,不會吧。


    蘇然腳步匆匆地走上天台,目光隨即就捕捉到了少年,也不知道是意外還是果然如此的感覺,那人竟然還靜靜地呆在原來的那個地方,一動也不動,就那樣傻傻的直直地看著自己的手。


    臉上的神情是個人見了都能看出他的絕望,像是對於發生的事情完全無法接受一樣,整個人都像是被打擊了千百遍。


    看到這樣的沈逸之,蘇然到嘴的話卻始終說不出來。


    好像自始至終在他麵前的這個人都可憐的讓人心疼,即便是係統說他未來會黑化,即便是有可能會是雙重人格,即便是他已經做好了麵對會很危險的沈逸之。


    可在他麵前的還是這個備受欺淩的小可憐時,蘇然還是會不忍心說重話。


    算了算了,手折了就折了,打了也就打了,怎麽也就隻許別人欺負他不許他欺負迴去?


    什麽現在羽翼未豐要好好等待,什麽會被報複都滾一邊去。


    蘇然收迴了那些大道理,隻緩緩地走近沈逸之,輕聲說道:“你還好嗎?”


    沈逸之像是沒有聽到一般,毫無反應。


    蘇然歎了口氣,伸出手搭在沈逸之的肩膀上,像是之前喚醒凍僵的小鳥那樣喚他,試圖讓他迴過神來。


    過了好一會兒,沈逸之才如夢初醒般迴過神來,眼神中依舊帶著迷茫。


    他喃喃地,卻什麽話也說不出來,或者說他根本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蘇然看著他,從來就沒有安慰過人,隻能默默地陪著他站在那裏,什麽話也沒說就陪著他罰站。


    天空漸漸暗了下來,晚風吹過,帶來一絲涼意。


    蘇然腿都有些麻了的時候,沈逸之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蘇然知道,這是徹底迴過神來了,隨即動作輕柔地脫下自己的外套,微微前傾身體,小心地將外套展開,披在了沈逸之的身上。


    沈逸之抬起頭,卻不敢看著蘇然,眼中閃爍著淚光,“蘇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蘇然輕聲繼續誘導他說話:“別怕,和我說說你到底怎麽了。”


    這不是他認識的沈逸之做的,他得等他自己說出來,不然沒辦法幫他。


    沒問落吟受傷的事,隻問他的狀態到底出了什麽狀況。


    沈逸之又頹然的低著頭,一滴淚落下,順著鼻尖跌落在地。


    他很少哭,即便是被打,也不會輕易落淚,隻有在極盡委屈的時候,眼中才會有淚水湧動,受不住一點關心,更何況那個關心他的人是蘇然。


    眼淚有了開頭就止不住了,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湧出,在他的臉頰上肆意流淌。


    他的肩膀微微顫抖著,卻沒有哭聲,一個沉默的人即便是哭也是無聲的。


    “我,我不知道,我控製不了我自己,我一聽到他說你,我就生氣,他就出現了,對不起。”


    沙啞的聲音帶著一點哭腔,一聲一聲的道歉,就像是他做的事情最對不起的人是蘇然。


    “他是誰?告訴我,我能幫你。”蘇然早便注意到了麵前這個人在哭,可他沒有打斷中止,這人不想讓他發現,那他就當自己沒看見,隻循循善誘問著他最關心的問題。


    幾乎是下一秒,天氣由秋轉冬,寒意一瞬間襲來。


    “你要是想問,直接來問我不就好了,和這個呆子聊出什麽?”沈逸之嘴角微微勾起,帶著一絲詭異的笑,緩緩靠近,身上散發出不安的氣息。


    蘇然忍不住後退一步,心髒劇烈地跳動著,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兒一般。


    意識到了什麽,他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麵前的人如果能從良,那就沒有後麵那麽多事了,他得好好說服他。


    說服個屁啊,這可是未來無視法律的殺人犯,不跑等著被殺啊。


    蘇然腳步一轉,蓄力一跑,一股強大的力量從身後襲來,瞬間將他攔腰抱迴,他的後背猛地抵著那人的胸膛,緊密得毫無間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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