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那彌漫著消毒水氣味的走廊裏,裴亦可的身影顯得有些匆忙卻又堅定。


    她雙手被大包小包的物品滿滿占據,身邊跟著沈瑾南。


    問了護士,他們很快找到了沈瑾浠的病房。


    推開門,病房內的氛圍安靜而又帶著一絲凝重。


    沈瑾南那小小的身影早已如脫韁的小馬駒般直衝向病床,他的眼睛裏滿是擔憂,“妹妹,你現在感覺怎麽樣?還難受嗎?”


    沈瑾浠躺在病床上,小臉因退了燒顯得有些蒼白,她搖了搖小腦袋,聲音輕輕軟軟的:


    “哥哥,我好多了,媽媽說我已經退燒了,你別擔心。”


    沈青漓從裴亦可手中接過袋子:“亦可,你怎麽買了這麽多東西過來。”


    裴亦可微微喘著氣,眼神裏卻滿是溫柔與細心:


    “不知道小寶要住幾天,明天我就要開始工作了,可能白天時間很少,就多買了些,你一個人看小寶,怕你沒時間出去。”


    沈青漓的心中湧起一股暖流,那感激之情溢於言表,“亦可,謝謝你。”


    裴亦可唇角勾起一抹親切的弧度:“我們什麽關係,還用說謝。”


    說著,她從袋子裏精心挑選出一個可愛的兔子玩具,走到沈瑾浠床邊,眼神裏滿是寵溺:“讓小兔子陪著我們小寶睡覺好不好?”


    沈瑾浠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如同夜空中閃爍的繁星,乖巧地點頭:“好,謝謝可姨。”


    “不用謝,小寶乖乖聽醫生話,很快你就能好起來了。”裴亦可摸著她小腦袋說道。


    “嗯,可姨,我會乖乖的。”


    裴亦可看著沈瑾浠那虛弱無力的模樣,滿心滿眼都盛滿了心疼。


    她轉身走向沈青漓,輕聲詢問:“阿漓,醫生怎麽說?小寶現在情況好轉了嗎?”


    沈青漓的臉上帶著一絲疲憊後的放鬆,微微歎了口氣:“好些了,現在退燒了,後麵就是怕她還反複發燒。”


    裴亦可的眉頭微微皺起,滿臉的心疼:“這次可讓小寶遭罪了。”


    “你一個人照顧小寶行嗎?要不要請個護工?”


    沈青漓堅定地搖了搖頭,發絲隨著動作輕輕晃動:“不用,我能照顧好她,隻是大寶這兩天可能要讓阿姨幫忙看著一下。”


    “他跟著我們在醫院會有些不方便。”


    “好,我本來帶阿姨一起來的,她說她做幾樣小菜,等會兒過來。”


    沈青漓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亦可,叫阿姨別做了,我們買來吃也可以的。”


    裴亦可擺了擺手,“阿漓,你就讓她做吧,阿姨她閑不下來,沒事都要找點兒事做。”


    “要是以後你想迴來京市,可以讓她照顧兩個孩子。”


    沈青漓聽到這話,心底像是被投入了一顆小石子,泛起一圈圈複雜的漣漪,一抹異樣的情緒悄然劃過。


    京市,這個承載著太多迴憶與傷痛的地方。


    周晏辰,這個時刻讓她提心吊膽的男人在這。


    她迴不來!


    她微微抿了抿唇,努力擠出一抹笑容:“好。”


    ……


    常佑步伐匆匆,手中拿著一份緊急文件,推開了周晏辰辦公室的門。


    然而,辦公室裏空空蕩蕩,寂靜無聲,那熟悉的身影並未出現在辦公室。


    常佑不禁在心中暗自思忖:“老板去哪了?”


    “都已經過去幾個小時了,怎麽還沒迴來?”


    他看著手裏的文件,這份文件必須要老板親自過目才行。


    他迅速拿出手機,熟練地撥通了周晏辰的號碼,耳朵緊緊貼著手機,等待著那一頭傳來熟悉的聲音。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直至電話被無情地掛斷,對方卻始終未曾接聽。


    常佑的眉頭微微蹙起,形成了一道淺淺的溝壑,他不甘心地再次撥打,可結果依舊毫無迴應。


    老板到底去哪了?


    怎麽連電話都不接?


    這可不像他平日裏的行事風格。


    而此時,在那光線昏暗的臥室裏,周晏辰宛如一座被遺忘的雕像,靜靜地坐在地上。


    房間裏的光線微弱得如同將滅的燭火,若不仔細分辨,根本難以察覺他的存在。


    手機屏幕在一旁孤獨地閃爍著,亮了又熄,熄了又亮,可周晏辰卻仿若置身於另一個世界,對這一切毫不在意。


    茶幾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好幾個空酒瓶,它們像是一場狂歡後的殘骸,見證著主人內心的混亂與掙紮。


    周晏辰的手,因酒精的侵蝕而開始發顫,可他卻似渾然不覺,依舊機械地將酒瓶送往嘴邊。


    任由那辛辣的液體灼燒著喉嚨,流入心底,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暫時麻痹那如潮水般湧來的痛苦思緒。


    他找了五年沒有任何音訊的人,迴來了!


    即使現在他沒看到他人,可他已經確定,她迴來了。


    這個消息如同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席卷了他內心深處的每一個角落。


    她結婚了!


    和別人!


    還生了兩個孩子!


    周晏辰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在周晏辰的世界裏,他一直如同掌控棋局的棋手,萬事萬物皆在他的運籌帷幄之中,從未有過絲毫的偏差。


    然而,沈青漓卻似一顆倔強的星辰,始終遊離於他的掌控之外,從不肯向他低頭示弱。


    哪怕是他遠在國外的那兩年,漫長的時光裏,她硬是堅守著自己的倔強,一個電話未曾打過,一條消息也未曾發送。


    那時的他,同樣被驕傲與自尊束縛,拉不下臉在她麵前服軟。


    甚至當他看到離婚協議書時,他還天真地以為這隻是她的一時衝動,是用來嚇唬他的手段。


    可誰能料到,在領離婚證的那一刻,她的眼神中沒有絲毫的猶豫與眷戀。


    從那一刻起,周晏辰才驚覺,自己仿佛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男人仰頭,再次將瓶中的酒一飲而盡,試圖用酒精淹沒那無盡的悔恨與痛苦。


    直至下班,常佑始終沒有等到周晏辰迴來,那始終無法接通的電話如同一個不祥的預兆,讓他的內心愈發忐忑不安。


    這種情況,在他跟隨周晏辰這麽久以來,還是頭一次出現。


    他打電話迴了老宅,傭人告訴他周晏辰沒有迴去過。


    他也問過白珩,沒去找他。


    常佑在辦公室裏來迴踱步,內心的擔憂如同不斷膨脹的氣球,幾近將他淹沒。


    老宅沒有,也沒去找白總,電話也不接。


    難道老板今天聽到老爺子說的那些話傷心了?


    他不會又躲在家裏喝酒吧?


    常佑感覺大事不妙,他趕緊開車前往淺水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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