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城之外,山野遼闊,一條小路直通幽靜,若是策馬奔騰,不需片刻便可以身形藏匿於林海之中。


    睿王像是脫韁的野馬般興奮,叫囂著想要離開這個地方,心裏想著待他東山再起,一定要將這些叛賊殺的片甲不留。


    隻是他還沒走兩步,跟在他身後的護衛突然全部噤了聲。


    他轉頭一看。


    他的身後哪裏還有護衛的影子?


    如今這一條狹長的幽道上,隻剩下他和他的寵妃。


    他的寵妃也發現情況不對,聲音尖叫著像是要劃破長空。


    可她越叫越是讓氛圍變得尤其恐怖。


    “閉嘴!”


    “我們趕緊離開這裏!”


    出了城他們就和商隊分開走,如今睿王心裏悔的不行。


    早知道就和商隊一起走了。


    這麽想著,他猛的一揮鞭子。


    鞭子沒有打到馬屁股上,難道是被一顆石子打歪了。


    “啊!”


    睿王看著自己腫起來的手,一臉憤怒地盯著林子。


    “是誰!藏頭露尾的有什麽本事!還不給朕滾出來!”


    睿王拔出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寶劍。


    早些年間他也經常用劍,隻不過自從當上皇上之後,他就每日隻顧得享樂,如今劍術早就生疏。


    對方完全沒有理會他的叫囂。


    林子裏一隻箭淩空而來,正正巧巧射在了他的腿上。


    “啊。”


    又是一聲響破天際的慘叫。


    睿王直接從馬上摔了下來。


    林間再次飛出一顆小石子,這次小石子打在了馬屁股上。


    馬兒吃痛,撂著蹄子往前跑。


    蹄子好巧不巧的踩在了睿王的腿上。


    哢嚓一聲。


    睿王的腿斷了。


    這次他連叫都叫不出來,滿頭的冷汗讓他差點兒將舌頭咬斷。


    疼痛從骨子裏爬出來,甚至連唿吸都帶著疼。


    而他身邊的寵妃見狀早就嚇得不行,也不管這人是不是皇上,騎上另外一匹好馬快速離開。


    睿王看著寵妃離開的背影,眼睛裏都像淬上了毒。


    確定這位曾經的皇帝陛下跑不了了,林間裏才走出兩個人。


    兩人臉上戴著黑色的麵紗,一身黑衣更是看不出他們的身份。


    睿王還想說什麽,兩人完全不理會,其中一人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了一塊布塞到了他的嘴裏,另外一人拎著他就往衛城走。


    睿王從來沒有如此的狼狽過。


    他滿心憤恨,恨那群造反的藩王,恨怎麽還沒有死的封墨宸,恨為什麽要和自己爭皇位的太子,恨為什麽從來都看不起自己的父皇。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怎麽就會落得如此下場!


    隻可惜沒人迴答他心裏的怨恨。


    他被人放在馬後,一路顛簸的膽汁都要吐出來了。


    好不容易進了城,黑衣人又像死狗一般的將他甩在了地上。


    不多時一雙剪裁精致的鹿皮靴子出現在他的麵前。


    睿王順著鹿皮靴子往上看,對上了那張時常會出現在他噩夢中的臉。


    “太,太子!”


    封墨宸聽到他叫自己父王的名諱,臉上半絲表情都沒有。


    “睿王怕不是糊塗了,怎麽連人都認不清了。”


    封墨宸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心裏想著,當初他冤枉自己父王,逼迫父王母妃自盡的時候,是不是也從以這個角度看著他們。


    “封墨宸!”


    睿王終於是認清了眼前的人。


    “是我。”封墨宸讓人給自己搬了把椅子,他慢悠悠的坐在椅子上,眼神似笑非笑地盯著趴在地上坐都坐不起來的睿王。


    “我沒死是不是很失望啊?”


    睿王愣了半晌,嗤笑一聲。


    “嗬,當初就應該斬草除根,將你們太子府的人盡數誅殺!”


    睿王也知道自己大限將至,封墨宸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就算他求饒也是徒勞。


    於是幹脆放肆的嘲諷,好像這樣就能消除他對死亡的恐懼。


    可偏偏封墨宸就是沒有讓人殺了他。


    他就是要讓睿王害怕。


    “寫下罪己詔,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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