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抹布。”


    陸暨川迴得波瀾不驚,在喬茵柔看清楚前,將“抹布”塞進了縫隙。側身彎腰,坐進了駕駛位。


    喬晚晚此時也發來了短信,惡作劇般問:


    【陸爺,這個驚喜你喜歡嗎?】


    【陸爺把內內扯壞了,要賠我一個新的哦。如果不賠,我會一直纏著你的哦。】


    陸暨川把手機扔到駕駛台,嗤笑著冷哼。


    喬茵柔在車窗邊熱烈地撒嬌,陸暨川卻恍若未聞,淡淡嗯了一聲,踩下油門。


    陸暨川到了雲苑別墅,卻沒有立即下車。


    他又抽了會兒煙,猩紅的煙頭在夜色中明明亮亮,英俊無鑄的麵容隱匿在夜色中,神秘、矜貴、無法捉摸。


    抽完了兩支雪茄,他把東西從縫隙裏抽出來,冷笑一聲。


    喬晚晚當初為了祁晟寰要跟自己離婚,三年前祁晟寰死了,她出來了,現在又迴來招惹自己。


    她是覺得他陸暨川是她的狗嗎!想在一起就來招惹自己,不想在一起就把自己丟一邊!


    嗬。


    那她喬晚晚算錯了!


    陸暨川直接把東西扔到了車裏的儲物櫃,看都不再看一眼。


    已是深夜,雲苑別墅卻燈火通明。


    陸暨川剛走進去,就被坐在沙發上的陸老太太喊住了。


    她明顯在等他迴來:“晚晚出來了?”


    “奶奶我有事,先上去了。”陸暨川顯然不想談,徑直越過了陸老太太。


    “站住!”陸老太太一頭白發,精神矍鑠,拄著拐杖吼得中氣十足,“你心裏到底怎麽想的?結婚還是要選自己喜歡的。”


    陸暨川揉著眉心,轉身:“愛情需要經營,喬茵柔不錯,我會努力和她培養感情,至於喬晚晚,嗬嗬!”


    他冷笑一聲,厭惡地皺眉:“隻是玩兒玩兒,把她當年對我的羞辱,都折磨迴去罷了。出完這口惡氣,就把她一腳踹開。”


    陸老夫人眉頭深深皺起,無語看著自己這個在商業上所向披靡,但在情場上不開竅的孫子。


    她揚起拐杖,啪地招唿在了他肩上:


    “我勸你不要騙得自己都信了,你這麽對晚晚,以後遲早會腸子都悔青!”


    陸暨川仿若無感,微微一哂,冷漠自負至極:


    “就憑她?”


    說罷轉身就走,陸老太太拄著拐杖,隻剩歎氣。


    她很喜歡喬晚晚這個孫媳婦兒,兩人結婚的那幾年,晚晚對陸暨川的在意、愛慕、付出,她都看在眼裏。她相信三年前晚晚突然為了別的男人要和孫子離婚,一定別有隱情。


    但願陸暨川以後知道一切了,也能像今天這麽冷硬、不後悔。


    ——


    喬晚晚等了兩天,陸暨川都沒迴她消息,她便戴上倒模的麵具,喬裝成婚紗攝影師,去了陸暨川公司。


    剛到總裁辦公室門口,就聽到裏麵傳來喬茵柔的聲音。


    “這是哪個女人的?喬晚晚的嗎?”


    喬茵柔指著陸暨川辦公桌抽屜裏的bra,氣惱得失態,淩人地逼問。


    內內的顏色和那天她在陸暨川車裏看到的抹布是同色。


    還皺巴巴的,斷了帶子,看起來像被激烈地摧殘過。


    陸暨川氣場強大而鎮定,龍飛鳳舞地簽著文件,波瀾不驚:“客戶寄來的樣品。”


    “我不信,一定是哪個賤人……”


    陸暨川放下筆,麵色沉了沉。


    喬茵柔改口,抱住陸暨川,在他懷裏撒嬌,討陸暨川歡心。


    畢竟她愛陸暨川,遠遠多於陸暨川愛她。而她也比陸暨川更想結婚。


    “我隻是擔心,我害怕,喬晚晚出來了……暨川哥哥會不會就不要我了?”


    “你何必作踐自己和她比?她給你提鞋都不配。”


    門口的喬晚晚聽到,攥緊了手心,垂著雙眸,表情陰鬱。


    陸暨川對喬茵柔,和對她,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可在以前,她才是被陸暨川捧在掌心的寶貝。


    裏麵又傳出喬茵柔輕輕啜泣和陸暨川溫柔安慰的聲音,喬晚晚再也聽不下去,推開門,打斷了兩人的卿卿我我。


    她假裝不小心:“哎呀,對不起對不起,陸總你們繼續。”


    她聲音很大,惹得公司其他員工都望了過來。


    這還怎麽繼續?


    本來計劃讓陸暨川憐香惜玉,以有更進一步的實質關係的喬茵柔,臉色訕訕。


    “你怎麽來這兒了?什麽事?”她聲線裏有絲怒氣。她從一開始她就不喜歡這個和喬晚晚同名的攝影師。


    “婚紗照的外景,就是礁石那裏,還沒有拍,想問下陸總什麽時候補拍。”喬晚晚應對如流,還補了一句,“陸總應該會喜歡那。”


    那裏,他和她剛抵死交歡。


    陸暨川深深看了喬晚晚一眼,飽含警告。


    喬晚晚攥緊掌心,他就那麽在意喬茵柔,那麽不想喬茵柔傷心麽?


    那她就偏要戳破這一切,讓他的心肝寶貝痛不欲生。


    “就不能換個外景拍嗎?”喬茵柔想起那晚在夜色下,聽到看到的人影,又想起陸暨川脖子上的吻痕,有些煩躁。


    喬晚晚畏畏縮縮地低下頭:“這個……涉及了改主題,我做不了主,您要不和我老板商量一下?”


    喬茵柔氣得憋悶,但看喬晚晚一副畏縮的模樣,又感覺一拳打在棉花上。


    她本要打電話,但看到陸暨川翻看文件,要辦公的樣子,便拿著手機出去了。


    喬茵柔一走,喬晚晚馬上變了樣子,嫵媚大膽,哪裏還有剛才害怕的模樣。


    她摘下臉上的模具,露出嬌美的臉,走過去摸上陸暨川的襯衫:“這裏沾了喬茵柔的眼淚,我不喜歡。”


    陸暨川嫌棄地甩開她的手:“滾出去!”


    “可陸爺不還我bra,我今天都沒得穿呢。”


    喬晚晚脫下臃腫的外套,露出裏麵的黑色深v吊帶緊身裙,細細的繩,似乎輕輕一挑,就會散開。


    像朵充滿誘惑的罌粟。


    可陸暨川好像完全不把她放眼裏,目不斜視。


    喬晚晚像蛇一樣,盤到陸暨川身上,雪白擠壓到變形:“陸爺是故意不還,好讓我來找你嗎?”


    陸暨川臉色一沉,掐著喬晚晚脖子將她推開,冷冷嗤笑:“你一個獄中出來的過氣名媛,誰給你的自信?”


    她不僅有案底汙點,還舉目無親。


    除了美貌什麽都沒有了。


    偏偏美貌這種資源,對江城首富的陸暨川來說是最不缺的。


    隻要他發出求偶信號,江城的名媛千金排隊排個三天三夜都沒完。


    被戳中痛點的喬晚晚,心底抽疼,在陸暨川森冷鄙夷的目光下,自卑感順著脊背爬上,幾乎將她吞噬。


    她剛剛動嘴唇,要說什麽,喬茵柔的聲音就由遠及近地傳來:


    “暨川哥哥,婚慶公司重新選拍攝外景的地方。你不會嫌麻煩吧?”


    陸暨川鬆開她,迴喬茵柔:“新選的哪兒?”


    在喬茵柔推門而進的那一瞬間,喬晚晚眼疾手快地蹲到了陸暨川的金絲檀木辦公桌下,半跪著擠到了他的兩腿間,小手搭上了他的皮帶。


    陸暨川微微臉色一變。


    喬茵柔未覺,坐到旁邊的沙發,笑著道:“是普羅旺斯的花海。那裏是薰衣草的世界,特別美。聽說去那兒拍婚紗照的夫妻,都會很恩愛呢。”


    陸暨川點頭,聲音微啞:“可以。”


    剛說完,陸暨川就倒抽了口冷氣。


    他黑著臉,放下手中的文件,將一隻手垂到桌下。


    喬茵柔察覺陸暨川的不對勁,關心地問道:“暨川哥哥,你怎麽了?”


    陸暨川另一隻手揉了揉眉心,咬著牙,從唇縫裏擠出幾個字:“沒怎麽,你繼續說。”


    喬茵柔地興奮的談著婚紗拍照方案,對婚禮的憧憬,滿眼都是幸福。


    她滔滔不絕,陸暨川卻一句都沒聽進去。


    他放在桌上的另一隻手,握成了拳,青筋暴起。


    他所有的感官、注意力都被桌下的喬晚晚牽走。


    喬晚晚在桌子一雙水眸又妖又野地仰著,勝負欲翻滾地挑了挑眉。


    如果喬茵柔知道她追了多年、卻碰都不碰她的男人,此刻卻當著她的麵,難以自持,該被刺激得多失落、多挫敗!


    隻要喬茵柔過來,便能看到蹲在陸暨川麵前的自己!


    那會是多好看的場麵!


    “暨川哥哥,攝影公司剛發了具體方案到我手機,你也一起看看?”


    正想著,喬茵柔就從沙發上站起,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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