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還有一事,聽說安王馬上要進入兵部了,此番安王大捷而歸,陛下特意率文武百官相迎,可是威風極了呢。


    可惜我沒能親眼看到安王的風采,聽說太子在南宮之時,安王差點就入主東宮了呢。”


    慧蘭突然開口,嚇的婉禾連忙捂住她的嘴巴,“這話怎麽能亂說,你可長點心吧。”


    “唔唔唔。”


    慧蘭搖著頭,婉禾將手鬆開,“下次千萬不能說了,這是大忌。”


    “你們都不是外人,再說了,殿下不是已經迴東宮了麽。”


    看著慧芳傻乎乎的樣子,春蘭也忍不住提醒,“婉禾說得對,宮中人多嘴雜,這些話稍不留神,就會招來殺人之禍,你可千萬記住了,不要再說了。”


    因著婉禾和春蘭都再三提醒,慧芳連忙點頭,“知道了,我以後不會說了,不過你們說,如今景王、晟王都賜婚了,那安王是不是也快了?”


    “那當然,安王這般智勇雙全,這安王妃的家世自然也不會差的。”


    聽著她們說著容宸的親事,孟婉卻是沒有將心思放在上麵,而是還在想剛才景王的事情。


    就這樣,到了歇息的時候,燈熄滅很久,她還是沒有一絲睡意,於是悄悄爬起來。


    有些事隔不了夜,她還是想問清楚,於是趁著夜色,從小路又跑去了南宮。


    有了前次的經驗,她推開南宮的大門,悄悄看了眼裏麵,果不其然,很快,就見著親衛出現在了眼前。


    “孟姑娘這麽晚了,是來找殿下的?”


    “嗯,殿下今夜在南宮嗎?”


    “在,但……。”


    看見親衛神色有異,孟婉心裏一沉,“殿下是出了什麽事嗎?”


    “殿下今日頭痛發作。”


    “我去看看。”


    說完,她就要往書房去,親衛一見,連忙將她攔下,“孟姑娘,殿下不在書房,在您以前住的屋子。”


    正準備離開的腳步突然頓住,她看向親衛,“殿下在我以前住的屋子?”


    “是。”


    親衛肯定的點點頭,孟婉心裏有些百感交集,片刻,這才開口。


    “我去看看殿下。”


    她朝著自己原先住的屋子走去,自打先前替齊良人偷藥之後,她便沒有再去過,卻是沒想到,容胤會歇在她那裏。


    到了門口,果然見到德安守在外麵,看見她時,明顯吃了一驚。


    “孟姑娘,您怎麽來了?”


    “奴婢聽親衛說,殿下頭疼,特意過來看看。”


    “是,殿下今日下朝之後,便頭疼不止,禦醫看過了,說殿下是憂思過盛,所以才會犯了頭疾。


    殿下已經喝了藥,這會應該已經睡下了,孟姑娘要進去看看嗎?”


    孟婉想了想,到底是來了趟,不親眼看一看,還是有些不放心。


    從前容胤也曾頭疼過,還是她替他喬摩,才能得以安寢,那藥,待他是無用的。


    “奴婢還是進去看看吧。”


    “哎。”


    德安趕緊掀開簾子,孟婉走進去,屋子裏與她走時一樣,沒什麽變化,容胤躺在床上,看上去像是已經睡著了。


    她輕輕走到床邊,這才看見容胤雖然閉著眼睛,但眉頭卻是擰的緊緊的。


    看見他這樣,孟婉緩緩側坐在榻側,伸出手撫上他的額頭,慢而緩的按摩著幾處穴位。


    此時被頭痛折磨的有些昏沉的容胤,像是做了個夢,在夢中,他仍身處南宮之中。


    那失去母後的痛楚如潮水,將他整個人不停的往裏拉著,他很想掙脫出來,卻根本無濟於事。


    喉嚨就像是被什麽堵住了,根本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容胤拚命伸手,卻不斷的被往下拉。


    “殿下。”


    正當他絕望至極,而又痛苦萬分的時候,耳邊傳來溫柔而令人心安的聲音。


    “小婉兒。”


    他努力看向四周,一片漆黑,充斥著壓的喘不過氣來的黑暗。


    “殿下。”


    再次傳來的聲音,就像是黑暗中突然點起的一盞燈,頃刻間讓他看過去。


    身子還在不斷往下沉著,可是他卻能看清,不遠處,孟婉站在那裏,朝他伸出手。


    “小婉兒。”


    他再次開口,幾乎用盡全力,朝著對方掙脫著,想要拉住她的手。


    “別走。”


    他開口,感覺頭就像是快要被人劈開一般,可是他顧不上那些疼痛,隻想靠近她,一點點靠近她。


    而此時的孟婉,同樣察覺出容胤的不對勁,他額頭上迸出的密汗,沾在她的手上,唿吸也跟著加重起來。


    孟婉見狀,連忙鬆開手,她走到外麵,朝德安開口,“安公公,您能快些給我送些銀針過來嗎?”


    “銀針?好,咱家這就命人取來。”


    德安趕緊離開,孟婉則去打來些熱水,沾濕了帕子,替容胤將額頭上疼出的冷汗給擦去。


    看著他疼的臉色發白,孟婉也跟著擔憂起來,好在,德安很快就將孟婉所需要的銀針拿了過來。


    “孟姑娘,您這是要做什麽?”


    “從前在南宮之時,殿下也疼的如這般昏厥過去,我用銀針替他鎮疼。”


    孟婉拿起銀針,在火上輕輕燒了燒,就要往容胤頭上的穴位紮去,德安見著,趕緊攔下。


    “孟姑娘,此事事關重大,還是讓禦醫過來吧。”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孟婉深吸了口氣,從前在南宮時,她替容胤針灸,在自己頭上試了好多次,有好幾次因為紮錯穴位,疼暈過去。


    之後,她再替容胤針灸,就從來沒有失過手,今日容胤已經疼暈厥過去了,再傳禦醫過來,隻會耽擱時辰。


    德安見她如此有把握,便也不再攔著,“那咱家就候在這裏,姑娘若有任何事,都可喚咱家。”


    德安說完,退在一邊,一臉擔憂的看著孟婉,隻見她將手裏的銀針輕輕紮進容胤頭上的穴位之中。


    隨著幾根銀針紮進去,果然容胤原本痛楚的神情好轉了幾分,德安見著,一口大氣總算是緩了過來,趕緊擦了擦額頭。


    “孟姑娘,還得是您啊,若不是您今晚來了,殿下不定要遭多大的罪呢。”


    看著容胤好轉,孟婉也鬆了口氣,拿起帕子替他擦了擦額頭的汗,這才看向德安。


    “殿下這是舊疾,從前在南宮之時,因憂思過盛,也曾這般疼痛難忍,近來朝事繁雜,殿下又沒怎麽休養,故而這頭疾才會來勢洶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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