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長往村裏打了幾次電話,好像很著急的樣子,會有什麽事找你?”


    秦瑤膽子小,鎮長在她眼裏都是不得老的大官,生怕李傑得罪了鎮長,憂心忡忡猜測各種可能,越猜越感覺不是好事。


    李傑哭笑不得。


    “媽,您想到哪去了,我是沒輕沒重的人嗎?”


    “再說,我真惹了什麽事,找我的就該是警察了,您就別亂猜自己嚇自己了,明天我去鎮上問問就知道了。”


    鎮長找李傑的確不是壞事,而是好事。


    “你上迴說要承包一塊山地搞養零殖,具體想法和我說說?”


    鎮長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簡潔,李傑也沒有搞什麽彎彎繞繞,直接把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


    “年輕人有想法是好事,你盡快把申請材料交上來,我給你辦完,走了也放心了。”


    李傑頗感意外,領導工作調整都是在年底,這才八月,不早不晚的怎麽鎮長就說要走了。


    鎮長看著他笑了笑,眼中劃過一抹落寞。


    “我妻子身體不好,孩子又小,領導照顧我,把我調到林業局工作,很清閑,能多一些時間和精力照顧家裏。”


    鎮長才四十來歲,正是幹事業的好時候,真要照顧他,就不該讓他當這個鎮長,一定是出了別的事。


    隻是鎮長不說,李傑也不好多問。


    迴到村裏準備齊全手續,送到鎮上,果然沒有遇到半點阻礙,負責的領導當場就蓋章通過,屋後那座山未來七十年的使用權都歸了李傑。


    限製還是有的,比如樹木的數量、山體要保持大致完整,如果發現礦產,還要重新申請開采許可等等。


    李傑隻是用來辦養殖場,這些限製對他沒什麽影響。


    迴家把這事和秦瑤一說,秦瑤驚訝的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兒子,這不是戲文上唱的山大王嗎?”


    李傑噴笑出來,用力摟了摟秦瑤的肩膀。


    “媽,我這是問國家租的,又不是真成咱們家的。”


    “這事您先別和村裏人說,有人進山采個蘑菇什麽的,也不必阻止。”


    “樹大招風,沒必要招惹麻煩。”


    說起蘑菇,李傑又想到蘑菇種植來。


    北方冬天氣溫很低,又沒興起大棚種菜,能吃的東西實在少的可憐。


    除了秋天囤的白菜、土豆、蘿卜,隻能偶爾買幾塊豆腐換換口味。


    幹蘑菇、幹木耳,都是招待客人才舍得用一點的稀罕東西。


    越稀罕越值錢,這個生意可以做。


    這時候還沒有賣蘑菇種子的,不過這玩意都是成片長的,把長蘑菇的一片土挖迴來,集中到一起,每天澆點水讓它自己繁殖吧。


    李傑想低調,偏偏有人不讓他如願。


    他隻是挖迴幾片蘑菇土,看看能不能繁殖出更多蘑菇來,卻有人三天兩頭來他圈出來的那塊地上撿蘑菇。


    護林隊現在極少進山打獵了,二狗子幾人也成了名副其實的護林員。李傑用來做實驗的蘑菇頻繁被偷,幾人發狠要找出小偷,連著在附近蹲守好幾天,終於把小偷抓到了。


    “媽,你,你怎麽能幹這事。”


    高鐵栓沒想到小偷之一竟然是自己親媽,還有兩個村裏的女人,又是羞愧又是生氣。


    “我負責看林子,你這不是拆我的台嗎?”


    鐵栓媽不敢抬頭,眼神閃爍的辯解。


    “隻是采幾個蘑菇,哪有你說的那麽嚴重。”


    另外兩個女人不認為自己有錯,反而七嘴八舌指責高鐵栓。


    “山裏的蘑菇誰不能采,劃個圈就成你們的了?你們也太霸道了。”


    “就是,我們就采了怎麽了,明著告訴你,明天我們還來,我看誰敢攔著。”


    中年婦女吵架的戰鬥力無人能敵,高鐵栓說不出,氣急之下把李傑承包山地的事說了出來。


    “整座山頭都是傑哥承包的,鄉裏鄉新讓你們撿點蘑菇是傑哥心善,你們得寸進尺,太過分了。”


    這下承包山地的事徹底瞞不住了,卻出乎李傑意料的,村裏反而安靜了。


    連上門說親的媒婆都不來了,出門遇見村裏人,也沒人打聽山地的事,隻是態度明顯疏遠了。


    其實想想也不難理解。


    以前李傑隻是比較有錢,踮踮腳還夠得到。


    如今知道那座山都是他的,差距一下就拉的老遠,這距離感也隨之產生了。


    隻要沒人嫉妒他,故意坑他,李傑倒是不怎麽把村裏人的態度放在心上。


    前世他因為家境不好,看過太多白眼,遭受過太多不公平的待遇,早就麻木了。


    秦瑤卻覺得心裏不舒服,不願在他麵前說什麽影響他的心情,一個人時經常長籲短歎。


    李傑看出她有心事,耐心勸她。


    “媽,我們隻管過好我們自己的日子,別人對我們是什麽態度,我們幹涉不了,也沒必要為此讓自己不高興。”


    “以後我們會去城裏生活,和村裏人也不會有太多接觸的機會。”


    不是李傑心冷,而是地位不同,便會有不一樣的圈子,感情真到了一定的深度,對方也不會因為李家有錢或沒錢就疏遠。


    那些疏遠的,都是沒什麽感情的,何必放在心上?


    好在秦瑤本來也不常在村裏走動,大部分時間都在家裏,和張大娘和春妮作伴,很快也釋懷了。


    既然說開了,李傑索性把自己的地盤用藤蔓圈了起來,想進也不是不能進,但,不經過他同意私自進來,性質可不一樣了。


    鎮長很快去林業局報道,臨時前給李傑打了個電話,叮囑他不忘初心,自己富起來以後,也不要忘了帶動村裏富起來。


    李傑很為鎮長感到惋惜,但官場上的事他也幫不上忙,隻能祝福鎮長在新的崗位上工作順利。


    鎮長走了,劉貴材來了。


    “李傑,大生意,這迴咱倆真要發財了。”


    劉貴材顧不上喝水,兩眼放光湊到李傑身邊,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我最大的主顧要定一張虎皮,給這個數。”


    怕李傑誤會,直接報出價錢。


    “十萬,一張虎皮十萬,品相好還能加錢,有多少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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