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


    薛海燕迴答兩個字,又沉默下來。


    眼前快到薛家門口了,李傑不由著急。


    “一晚上沒聽你說幾句話,是不是複習太累了,要不我明天和薛叔說說,還是讓你迴學校複讀吧。哪裏不會也能隨時請教老師,不用自己費神琢磨。”


    薛海燕抬眼看他,咬了咬嘴唇,莫名有些生氣。


    “我已經和我爸說過了,他答應我迴學校複習,下周一就去,不勞你費心。”


    說完,轉身跑走了。


    李傑看出薛海燕生他的氣,卻猜不到她生氣的理由,呆呆站在原地反省了好一會兒,也沒想出來自己哪裏惹到她了。


    最後隻能猜她是複習壓力太大,心情不好。


    本來打算第二天再找借口見上一麵安慰她,沒成想天不亮劉貴材就開車來家裏找他,說是一個村子夜裏闖進來幾隻狼,有人聽到動靜以為是小偷,出去查看,被咬傷了。


    讓他趕緊帶人去把那幾隻狼處理了。


    “上個月就有人在我這定狼皮,一條給這個數,品相好的再能加錢,你讓你的人下手輕著點,盡量別傷著皮子。”


    劉貴材兩眼放光,紮著一隻手在李傑麵前晃了晃。


    李傑試探著問。


    “五百?”


    “五千!”


    劉貴材卻也實在,沒有欺負李傑不懂行情。


    “五百還值得我一大早來找你?趕緊著,也別吃飯了,帶幾塊幹糧路上墊墊肚子,到了村裏肯定有好吃好喝的供著你們。”


    狼和別的野獸還不一樣,這東西記仇,惹到它們,那就是不死不休。


    要打就得把一窩都滅了,留下一隻都是禍害。


    前幾年有個熊娃子在山上遇到一隻狼崽子,以為是誰家狗娃子生在山裏了,撿迴村裏,結果招來十幾隻狼,把熊娃子撕扯的不成樣子。


    李傑知道厲害,不敢馬慮,帶著護林隊和那個村裏的幾個青壯在山裏轉悠好幾天,總算把那片的狼都清理幹淨了,才迴家。


    幾天幾夜沒睡好,累的狠了,進屋顧不上吃飯,倒頭就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秦瑤心疼的不行,給他煮了一鍋麵條,打了五個荷包蛋,端到床邊看著他吃。


    “兒子,要不咱不打獵了吧。”


    “以前是沒辦法,現在咱房子也蓋起來了,你結婚的錢也存下了,踏踏實實種地,或者到城裏要打個工,掙個吃穿就行了,犯不著再去冒險。”


    重活一迴,李傑的目標可不是像上輩子一樣,渾渾噩噩混日子。


    “媽,我再幹一年,一年後養殖場也成規模了,我就迴家每天守著您。”


    兒大不由娘,秦瑤內心也希望李傑有主意,見勸不住他,歎口氣也沒再深勸,又說起他的婚事。


    “昨天劉家媳婦來了,說她妹妹高中畢業,正在相看婆家。我聽她的意思是想給你介紹。”


    “你不是常說,讀過書的姑娘心胸和別人不一樣,劉家媳婦長的不差,她妹妹應該也醜不到哪去。”


    “要不我把人約到家裏來,你見見?”


    李傑心裏隻有薛海燕,就算是天仙也入不了他的眼。


    ‘“我還沒到二十,不著急相親,再說萬一看中了,女方提出不讓我打獵,我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這樣說的話,好像是不能著急相看。


    秦瑤的思想很傳統,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如今什麽事都聽李傑拿主意,李傑說不急,她也沒有太堅持。


    “多吃點,把雞蛋都吃了。”


    門外,春妮無意中聽到母子二人的話,愣了好一會兒,才放鬆腳步離開。


    吃飯一大碗麵條,秦瑤讓李傑再睡一會兒,李傑惦記著去找薛海燕,借口吃撐了,出去走走消食,洗了把臉出門。


    提前想好借口,就說上次的雞蛋糕李婷婷很愛吃,打聽從哪買的,來到薛家,薛海燕卻不在,王翠蘭說她迴城裏高中複讀了,來迴不方便,吃住都在學校。一個月才迴來一趟。”


    已經去學校了啊。


    “在學校吃住省得來迴跑了,趕上陰天下雨的更受罪。”


    失落湧上心頭,李傑勉強安慰王翠蘭幾句,自己卻沒精打采的。


    走到家門口正巧遇見春妮挑了一挑穀子去磨坊,過去接過來讓她先迴去。


    “今天沒什麽事,我去磨吧。”


    “以後家裏的米快吃完了,你提前幾天給我說,不用你做這麽重的活。”


    家裏又不是沒有壯勞力,哪好意思讓一個姑娘家做這種力氣活,說出去都讓人笑話。


    春妮在家做慣了,也不覺得怎樣,突然被李傑關心,心裏暖暖的。


    “我和你一起去吧,你累了我還能幫你搭把手。”


    李傑想著她大概是覺得自己拿了工錢,不做事心裏不安穩,便也沒再攔著。


    到了磨坊,李傑拉磨,春妮幫著添穀子,見他額頭上出汗,壯著膽子把自己的手帕遞給他。


    李傑沒接,拉起袖子抹了把額頭。


    “髒得很,別弄髒了你的手帕。”


    春妮眼中湧起一抹失落,手帕似乎有千斤重,在手指間緊緊握了好一會兒才收迴口袋。


    說來也奇怪,薛海燕在家裏時,李傑整天鑽山林,幾天難得見上一迴,也沒覺得怎麽樣。


    如今人去城裏上學了,李傑便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坐不下躺不穩,做什麽都沒心情。


    去接李婷婷放學迴來的路上,問她想不想去城裏。


    “想去的話,星期天我不進山,帶你去。”


    帶李婷婷去城裏,就有借口見薛海燕。


    李婷婷卻迴答說,她不想去。


    李傑不死心繼續遊說。


    “哥帶你下館子,給你買花頭繩,對了,上次你不是說沒去過公園嗎,哥帶你去公園坐小火車。”


    他不說這些還好,說了李婷婷更不敢說想去了。


    家裏的錢都是李傑拚著性命掙來的,怎麽能亂花。


    “哥,我真的不想去,你如果閑的沒事幹的話,就多睡覺,或者幫我做個小板凳,下個星期學校要開運動會,每人都要帶小板凳。”


    李傑突然發現,李婷婷有點不可愛。


    什麽叫他閑的沒事幹,他隻是想見薛海燕一麵。


    算了,妹妹是自己的,該疼還是要疼。


    “婷婷,你開運動會那天,要穿白球鞋吧。”


    李婷婷不理解他怎麽突然換了話題,呆萌的點頭。


    李傑故意壞笑。


    “那天早上我把你的白球鞋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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