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傑放下電話,和秦瑤交代一聲便去薛家接薛海燕。


    薛海燕剛吃完早餐,正在房間梳頭,李傑站在門口看著。


    梳子穿過濃密的長發,每一下都像撓在他心尖上。


    李傑忍不住手癢癢,上前接過她手中的梳子。


    “手酸不酸,我幫你梳吧。”


    鏡中映出兩人的麵容。男帥女美,用老話說,就是天生的一對。


    薛海燕卻覺得莫名心酸,垂下眸子壓下眼中酸澀。


    半年沒在泉城,街上果然多了很多大大小小的商店、餐廳,看起來比之前繁華多了。


    經過一家歌舞廳時,薛海燕有心試探李傑,故意抬頭望了望。


    “這裏看起來比別的商店更豪華,怎麽不見有人進去。”


    李傑頗感尷尬的給她解釋。


    “這種地方要到晚上才有客人。”


    “而且裏麵亂得很,你這樣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可不要去這種地方。”


    薛海燕心裏沉了沉,故意露出好奇的眼神。


    “你是唬我的吧,店開在這裏,怎麽會不讓人進呢?”


    李傑是真的擔心她因為好奇,自己跑進去。


    這種地方說的直白一點,就是男人花錢找樂子的地方,她這麽單純,萬一被嚇到怎麽辦。


    “不是不讓進,是……”


    “我實話告訴你吧,裏麵有很多花錢就陪著唱歌喝酒的女孩子,就算想做更過分一些,隻要錢給的夠多,她們也不會拒絕的。”


    “所以女孩子都不會進去,怕被那些男客人誤會,動手動腳什麽的。”


    聽李傑說的這麽詳細,之前肯定進去過的。


    薛海燕緊緊握著手,命令自己要冷靜。


    李傑似乎意識到什麽,連忙解釋。


    “我是進去過幾次,但我什麽都沒做。”


    這是實話。


    以前是為了進去找高祈年,後來也陪客戶去消遣過幾次,但每次他都是隻負責付錢,其他的項目一概不參與。


    什麽都沒做,那根長頭發是怎麽到他外套內側去的?


    薛海燕認定他在說謊,心裏很難過,卻沒有拆穿他。


    既然他和別的男人一樣,她就沒有必要再和他談愛情了,隻考慮他適不適結婚。


    答案是肯定的,他有責任心,體貼,能力很強,一定會是一位好丈夫,好父親。


    隻是,心裏為什麽會那麽痛。


    李傑陪薛海燕逛了一天,給她買了一些衣服之類的,中午在外麵吃過飯,又看了一場電影。


    隻是薛海燕總是淡淡的,透著疏離感。


    李傑問她怎麽了,她隻說沒事,或者說累了。


    晚上送她迴家後,李傑給劉梅打電話,想請教一下女孩子的心思。


    電話是蔣惜媛接的,說晚飯時劉梅吐了,可能是懷孕了,高祈年陪她去醫院檢查。


    問李傑有什麽事。


    李傑和蔣惜媛不熟,自然不會問她這種問題,隨便敷衍了兩句,便掛斷了電話。


    劉梅查檢後確定沒有懷孕,隻是吃了涼的東西,腸胃有點受刺激,多喝點熱水休息一下就好了。


    劉梅是希望盡快有寶寶的,或者說,這個時代,所有女人都希望結婚後盡快懷孕生寶寶,成為母親,人生才是完整的。


    沒有期待還好,期待落空後難免失落。


    蔣惜媛見她臉色不好,便說起李傑打電話的事,想分散她的注意力。


    劉梅這才想起來,她想提醒蔣惜媛,李傑有女朋友,被高市長打岔忘了說。


    “惜媛,過完年你二十四歲了吧,怎麽還不找個男朋友?”


    提醒也不能太直接,萬一是自己誤會了,豈不尷尬。


    劉梅狀似無意問起蔣惜媛有沒有談男朋友,再想辦法把話題引到李傑身上。


    蔣惜媛在大城市長大,觀念要開放的多,並不介意聊這個話題。


    “我大學時談過幾個男朋友,可惜談著談著就淡了。”


    “我呢是不會湊合的,感覺淡了就分了唄。”


    “我父母也支持我的想法,我就慢慢找,找不到就算了。”


    聽她的意思,似乎對李傑沒什麽想法。


    劉梅心裏的石頭落了地,笑著拍了拍她的手。


    “你是千金大小姐,就算一輩子不嫁人,也不悉吃穿。當然沒必要湊合。”


    高祈年正巧進來,聽到劉梅的話,不高興了。


    “你的意思是,你嫁我是為了吃穿?”


    相處之後劉梅才發現,高祈年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動不動就鬧別扭,連忙向他解釋。


    “沒有沒有,我才不是。”


    蔣惜媛看著小兩口打情罵俏,幻想著她和李傑確定關係以後,會是怎樣的相處模式,悄悄紅了臉。


    薛海燕和李傑逛了一天,第二天便打電話說,她要準備資料了,讓他不用每天來家裏。


    李傑便向高祈年提議,要進山這幾天進,迴來正好過年,還能添些年貨。


    高祈年比李傑更積極,第二天便帶上人馬進山了。


    這次去的地方比較偏遠,坐車到山腳下便沒有路了,需要步行上去。


    蔣惜媛第一次進山,深一腳淺一腳在雪地裏跋涉,沒一會兒就累的喘氣,卻逞強不肯要求休息。


    劉梅的情況比她好一點,也沒有好到哪裏去,高祈年要照顧她,便顧不上蔣惜媛,李傑實在看不下去了,伸出一條手臂讓她抓著。


    蔣惜媛感覺好多了,長出一口氣朝他笑。


    “以前聽故事,山裏有山神,不讓女人進山,進去便要降下懲罰。”


    “這麽一看,故事裏的山神分明就是婦女之友啊,讓我一個人進山,我非累死在山裏不可。”


    所有人都被她逗笑了,高祈年正想順著她的話調侃幾句,突然聽到遠遠傳來槍聲,聽聲音應該是一種威力很大的獵槍。


    從去年頒布《野生動物保護法》,槍支的管控也一下子嚴格起來,別說獵槍,就連火銃子、老掉牙的很破的槍,也都收上去了。


    當然,也會有人偷偷藏起來,不肯交出去的,沒準兒這就遇到一個。


    以前講究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農閑了村裏人都會下套套野兔。


    如果隻是老鄉槍癮犯了,沒忍住進山放幾槍,打點野味,倒也情有可原。


    高祈年和李傑都沒打算多管閑事,隻當沒聽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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