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


    陸崢月嚇得渾身一顫,連忙磕頭:“太後娘娘明鑒,臣妾冤枉!臣妾沒有提供什麽違禁物品啊。”


    說著,她忽然想到今日給令貴妃的那個藥方。


    難道……


    令貴妃說出去了?


    陸崢月腦子亂的不行:“臣妾,”隻是給貴妃娘娘開了些易於受孕的方子,並無加害之心啊!”


    “易於受孕?”太後冷笑一聲,“哀家這裏有太醫的診斷,說貴妃所服用的藥方中,含有相克的藥材,長此以往,非但不能受孕,還會損害身體,危及性命!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陸崢月拚命搖頭:“臣妾真的不知,那隻是民間的偏方,臣妾也是聽人說的……”


    見陸崢月依舊不肯承認。太後厭煩的直接讓嬤嬤將陸崢月押了下去。


    “既然不肯說實話,那就拖下去,押入掖庭!”


    要知道掖庭可是冷宮,且終年不見天日,她還如此年輕,怎麽能就此了結一生?


    想到這些,陸崢月趕緊求饒:“太後娘娘臣妾真的沒有害貴妃娘娘!”臣妾真的是看貴妃娘娘膝下無子,這才不忍心,而且貴妃娘娘在看到臣妾的藥方時,臣妾還曾替娘娘試藥!也有宮女可以作證啊!”


    “那你的意思是,你是被冤枉的?”


    聽著她語無倫次的解釋,太後又問:“藥方,到底從何處得來?”


    “藥方……”陸崢月低垂著頭,眼底劃過暗色:“藥,藥方是濟世堂的大夫開的,濟世堂在京城名聲很好,應當…應當不會出錯……”


    珠簾後,太後一聲冷笑。


    不會出錯?嗬,她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誰如此大膽,敢開出這樣的藥方!


    太後鳳目微眯:“來人,去濟世堂請所謂的大夫進宮!”


    這時,嬤嬤低聲在太後耳邊道:“娘娘,濟世堂是陸姑娘名下的藥鋪。”


    “陸聽嵐的?你確定?”太後有些詫異。


    不多時,一個宮女領著陸聽嵐走進了大殿。


    太後先是命人將藥方遞給陸聽嵐。


    陸聽嵐接過藥方,仔細端詳片刻,就將藥方放下:“迴太後娘娘,這藥方確實是出自濟世堂,但開藥方的人,有問題。”


    陸聽嵐意味深長的掃過跪在地上的陸崢月。


    “大約半年前,濟世堂被臣妾的繼母接手後,招攬了一名江湖遊醫,敗壞濟世堂百年聲譽,致使數位病患命喪黃泉,最後被逐出濟世堂。”


    陸聽嵐不疾不徐地說著,聲音雖輕,卻擲地有聲。


    “荒唐!”陸崢月猛地抬頭:“姐姐,我知道你怨恨母親,可你也不能如此汙蔑她!你這是不孝!”


    陸崢月心中暗自得意,這罪名扣得太大,她就不信陸聽嵐能拿出證據!況且那些江湖大夫都是她的人,死無對證,陸聽嵐又能奈她何?


    陸聽嵐早就料到陸崢月會反咬一口。


    畢竟,裝柔弱博同情,是她的拿手好戲。


    陸聽嵐不慌不忙地從袖中取出一疊紙張,雙手呈上,“太後娘娘,臣女這裏有沈玉清蓋章簽字的地契,以及她與那些江湖大夫往來的書信,皆可證明沈玉清的確指使江湖大夫敗壞濟世堂聲譽,甚至……用毒藥殘害無辜百姓!”


    她將手中的證據交給了身旁的宮女,宮女立刻呈給了太後。


    太後仔細翻閱著那些地契和書信,指尖微微顫抖。


    陸崢月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她怎麽也沒想到,母親竟然會留下如此明顯的證據!


    她連忙跪行到太後麵前,哭喊著為自己辯解:“太後娘娘,臣妾冤枉啊!臣妾真的不知情!這一切都是她自己做的,與臣妾無關啊!”


    陸聽嵐冷眼看著陸崢月的表演,隻覺得她狠心薄情。


    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能往外推。


    果然是好女兒。


    陸崢月見太後不為所動,又轉向陸聽嵐,哭求道:“姐姐,我知道你怨恨我,可沈姨娘她也是一時糊塗,求你看在她侍奉父親多年的份上,饒她一命吧!”


    就在這時。


    去調查的嬤嬤附在太後耳邊低語幾句。


    太後聽罷,臉色稍緩:“查明了,是煎藥的小太監手腳不幹淨,誤將有問題的藥材混入其中,現已將其處置。”


    “陸姑娘,此事你受了委屈,哀家心中有數。濟世堂懸壺濟世,功德無量,這塊‘妙手仁心’的金匾,便賜予濟世堂,以示嘉獎。”


    隨後嬤嬤宣讀了太後的懿旨“念及沈玉清畢竟是櫟王妃之母,密賜抄佛經七天七夜不準吃喝。”


    抄寫佛經七天七夜,滴水不進,這哪裏是懲罰,分明是要沈玉清的命!


    陸聽嵐雙手接過賞賜給濟世堂的“妙手仁心”金匾。


    太後又看向依舊癱軟在地的陸崢月,眼底閃過冷意。“櫟王妃不懂規矩,禦前失儀,罰禁足兩月,並賜女官教導宮中禮儀,掌家之權,便交由女官代管。”


    陸崢月隻覺眼前一黑,


    禁足兩月……掌家之權被奪。


    她費盡心機,好不容易才在櫟王府站穩腳跟,如今卻……


    巨大的打擊和絕望,讓陸崢月再也支撐不住,身子一軟,徹底暈了過去。


    殿內宮女太監一陣忙亂,立刻上前將陸崢月抬了下去。


    太後揉了揉額角,語氣中透著倦意:“哀家乏了,聽嵐也迴府去吧,就不用在這裏守著哀家了。”


    “是。”


    陸聽嵐溫順地應下,又親自煎了最後一副固本培元的湯藥,才緩緩退出慈寧宮。


    宮門處,一輛通體漆黑的馬車靜靜停在那裏。


    陸聽嵐走近,車簾被人從裏麵掀開,露出一張俊美無儔的臉龐。


    陸聽嵐彎腰上了馬車,還未等她坐穩,聶棲庭便一把將她攬入懷中。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摩挲著她的臉頰,帶著幾分侵略性的意味:“夫人,在宮裏可還順利?”


    陸聽嵐明白,聶棲庭這是在試探她,今日慈寧宮發生的一切,他估計早已了然於胸。


    她順勢依偎在他懷裏,柔聲說道:“相公,臣妾都想您了。”


    聶棲庭的唿吸略微一滯,隨即又恢複如常。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哦?夫人想本座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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