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一瞬間,時光鏡頭拉伸到華科星期一(12月6日)的上午。


    裹著一身厚重的大衣,黑色的衣物,穿起來總是能夠保暖舒適。


    每天通往食堂和女生宿舍二棟的周俞,總是被凍得臉紅脖子冷,披上玥蓉,親手縫製的圍巾,也是她贈送的黑大衣,他在冷氣襲來的教室內如坐針氈。


    他的臉色有些煞白,嘴唇有些幹裂,輕輕撕咬,還會蹦出一絲的血跡,略帶血腥味。


    整個上午,都是上的《有機化學》,一連四節課,周俞早已等的不耐煩了,他掙脫枷鎖,守候下課鈴聲響起。


    獨自在擁擠的人潮裏,走下了四樓樓梯,由於樓梯很狹窄,所以最多隻允許三人同時在線。


    每個人都腳步匆匆的,他們像是在思索著什麽,感覺從這一天開始,年輪好像附上了變化,轉的越來越快了。


    路過宜萱樓,看著和同學梅梅正出來的喬玥蓉,周俞隻是輕輕的一叫,嗓音獨特,又有沙啞的磁性。


    鳥兒在天邊,正遷徙在不知所蹤的天界。大樹在地底,正在風中搖曳自己的身姿。


    隻有兩人,他們的頭發被風吹亂的不成樣子。


    一場棉花大雪過後的周一,是平淡的一天,陰雲密布的天氣,總是容易讓人心生愁苦。


    梅梅跟他們兩個人搭了一程路,走到二食堂的時候,就獨自自己擠進擁擠的人潮中,沒了蹤影。


    到達後街福康菜館的他們,已經是被凍成了狗,不得不說,武漢的冬天,確實是比北方冷很多,因為沒有暖氣。


    在點餐台上,有一張陳舊的菜單,上麵分布著葷菜,素菜和湯選,每樣都是不一樣的價格,一般來說,點一道葷菜,可能也就是十二三塊錢的樣子。


    這不,他們點了兩道菜,一道煙筍炒肉和毛豆炒肉,這個季節,吃筍幹是很常見的事情,可是,毛豆相對來說是比較老的。


    馬上到放假了,玥蓉在手機上,別出心裁地挑選著禮品,她的嘴嘟囔著,看著欲言又止的樣子,周俞笑了。


    一道菜,在菜館大廚的烹飪下,大概十分鍾就好,服務員端過來一碟很有食欲,熱氣騰騰的煙筍炒肉,看起來,肉絲切的很細,筍幹旁邊點綴的大蒜葉,還是和紅辣椒,配合在一起,更有顏色的美感。


    “吃吧!玥蓉。”


    周俞抬頭看了一眼玥蓉,見她沒再搭話,便輕輕的微笑道,慢慢地拾起她的碗筷,給她把筍絲小心翼翼地夾進去。


    一向知道玥蓉不吃肥肉的他,就連那種肥瘦相間的肉,都仔細地挑出來,放到自己的碗裏,就著米飯來吃。


    櫻桃小口的玥蓉,一隻手扶住長長的頭發,牽引著,一隻手夾起菜,就往嘴裏送,時不時地還瞥幾眼淘寶。


    “對了,大傻瓜,這不年底,你過生日嗎?想要什麽禮物呢?”


    玥蓉漫不經心的話語,無意穿透了周俞的心靈,他搖了搖頭,摸著玥蓉的頭發,有些甜蜜地說道。


    “傻瓜,有你,我還要什麽禮物呢!”


    沒再把話題延續……


    服務員又把毛豆炒肉端上來,毛豆是一道很有嚼勁的菜,這季節的豆子,一般偏黃,看樣子,這算是是道失敗的菜品。


    “呸!”


    吃了一口,周俞就直接往旁邊的垃圾桶傾吐,感覺殘渣好像流進了他的胃裏,他又漱了幾口水,“咕嚕咕嚕”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玥蓉很平心靜氣,夾起毛豆,細嚼慢咽,就著米飯一口一口吃下去,優雅從容的姿態,看起來,確實很有大家閨秀的氣質。


    把一根長長的筍絲,夾到周俞的嘴裏,玥蓉又喝了一口水。


    她的臉上,沒有波瀾,似乎也吃了很久。


    夜覺涼寒,枯葉蝶舞,聚草摘花無人懂,周俞雙手冰涼,哈出的氣瞬間凝固。


    麵如霜,風花雪月,手肘的皺紋,上身明顯,隻覺渾身不自在,他用手抓撓。


    冰涼透身,“啊湫”,他打了個噴嚏,涕沫橫飛,這已經是數不清,多少個護送喬玥蓉迴宿舍樓的路線。


    周邊,有一家敞開的水果攤,上麵擺滿著正準備售出的瓜果。


    直勾勾的眼睛,仿佛出賣了自己的心靈,玥蓉伸手指指那個碩大無比的芒果。


    老板興衝衝地把芒果上電子秤,隻見手法麻溜地從旁邊的掛鉤上,扯下一個白色透明狀的袋子,先頂風哈氣,然後把芒果順著袋子裝進去。


    “給!拿穩,總計六塊錢。”


    玥蓉的臉是很光滑的,充滿著膠原蛋白,她揉揉自己的臉蛋,麻溜地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個小錢包。


    裏麵的零錢,都是折疊著的,拿出五塊的和一塊的,一塊兒塞給老板,便興致勃勃得離開了。


    已經是晚上接近十點鍾的時分,再不進宿舍樓,恐怕都沒得進了,兩人沒有多說什麽。


    看著上樓的身影,周俞心裏捏了一把:馬上過年了,可能跟玥蓉要短暫的分開了,如何跟自己的父母陳述這一切客觀的事實呢?


    手機上碼好了,一堆密密麻麻的字,盡管此時的周俞,文字邏輯還算清晰,卻還沒有任何事實亮點可言,缺乏對未來的構想。


    他的母親,一向是個礙事的家夥,周俞跟他的父親,倒算是平和,算了,也不想那麽多了。


    幾十甚至上百步來,經過體育館上走,在昏暗的路燈下走過,來到十九棟下麵的鐵皮小賣部。


    裏麵的東西,說句不好聽,基本上都是坐地起價,就一雙棉拖,二三十塊錢,公牛插座四五十,周俞也是坑怕了,轉了一圈。


    在第三列貨架陳列貨物的地方,看到了自己最喜歡的一款零食,是“素牛肉”,兒時的味道,還是記憶猶新。


    摸摸口袋,摳摳自己的臉,眼鏡上糊上了一層霧氣,不一會兒,卻又能看清,等到再拿到手的時候。


    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了,凝望著手上拿著的這包素牛肉,他進入了幻境,經過一處寬大的湖泊,旁邊擺滿了荊棘叢生的花朵。


    仙人掌不是花,但它卻開放的十分美麗。吐著芯子的花,粉刺不敢觸摸。


    魚兒時而又躍出湖麵,淩波微步的蚱蜢,輕輕抬動自己的雙腿,隨之,水花越來越高。


    衝出一道巨大的水柱,然後重重的拍打在地麵,幻化之翼中,有個神奇的老者,語重心長,摸著胡須,拄著拐杖,走下地麵。


    摸著周俞的手,他發現這個少年脈絡驚奇,天賦異稟,絕非尋常凡人,不動聲色的說道。


    “你是周瑜嗎?”


    “哦!”


    周俞一驚,臉色有些紫,還是頭一次看著他有這麽難看的臉色,俞把持著老者。


    “你是?”


    “你忘了大都督,我是張昭啊!”


    “什麽?”


    “主公想念你萬分,你怎能孤身退去,北戎入侵我大吳邊境,淩統、甘寧浴血奮戰,才把戎敵大將阿托甘,攔在長白山下……”


    “這麽,現在形勢這麽嚴峻了嗎?”


    周俞還想再問時,老板娘就出現在他的麵前,蹲下身來,有些不耐煩的口氣。


    “你買不買,我快要關門了。”


    “我買,買,買,全要了。”


    一把捧起二十包的周俞放到前台結賬的時候,手機震動了一下,看到訊息的他大驚失色。


    據報道:近日玉湖公園內衝出神秘水柱,多人同時在場目擊,有位身高在165cm左右的老者,從水麵上下來,隨後又神秘失蹤……


    “你發什麽呆啊!還結不結帳了。”


    拿出手機,隻聽嘟的一聲,黑心的老板便把錢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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