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憶中……


    馬車裏,一女子掀開門簾,慢慢地抬出頭來,說:“公瑾,沒想到你真的在這,讓我找的好苦!”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驚掉下巴似的迴著:“小喬,怎麽是你啊!”小喬讓馬夫停下,輕步跳下馬車,走到瑜的身邊:“其實,我是想給你一個驚喜,既然你打贏這最後一場仗,你就可以迴家了,那麽就讓我送你最後一程,我們共赴戰場,一同殺敵。”


    依稀記著畫麵裏記憶的碎片,喬玥蓉雙手緊托著額頭,又不假思索的說:“周俞,我這些天一直重複做的就是這些怪夢!”


    草坪在兩張屁股的施壓下,有些兒低下了頭,風輕輕的一吹,蓉的嘴角咬過幾根碎發,乍一看,還真有花容月貌那麽迴事,四周環形的塑膠跑圈,有一些訓練體育運動的學生,他們朝氣蓬勃,奮發向上,用汗水來譜寫未來的新篇章。


    周俞一把緊緊的,將蓉攬入懷中,略帶安慰的語氣:“其實,在初次遇見你的前一個周末,我探險旅行去了。”


    “哦!竟有這迴事。”


    “所以啊,我感覺你做的可能不是夢境,可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


    “男票,那個周末,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是這樣的。周六我孤身一人,來到武漢洪山與江夏接壤的一個地方,好像那座山的名字,就叫作‘明子山’,有種陶淵明《桃花源記》中‘初極狹,才通人’,複行數十步,豁然開朗,裏麵極為空曠,我打開手電筒,看著上麵的石筍和鍾乳石,一個不小心,失腳踩空,就昏迷了。”


    “那後來呢?你是怎麽得脫的!”


    “後麵就在裏麵昏睡了一天一夜,醒來全身傷痕,連嘴角都是撕裂的,腰酸背疼的,饑餓難忍,後來就自己步履蹣跚地走出了山洞。”


    “就沒了嗎?有什麽重點要描述的細節嗎?”


    “其實重中之重就是,我在裏麵做了一場很長的夢,我夢見:我帶著你幫助孫策統一了三國,正當我滿心歡喜的時候,夢卻醒了。”


    蓉拍拍屁股,和褲腿,撣撣上麵的灰塵和草根,並把俞拉起來,也幫他撣幹淨身上的灰土,愉悅的說到:“其實,那個頭痛,我是騙你的,我好著呢!”


    俞氣急敗壞,打情罵俏的迴複:“你啊!竟然騙我!”


    “來啊!來追我啊!”


    在塑膠跑道上,蓉的身姿格外舒展,沒跑幾步就上氣不接下氣,因為你要知道,大胸妹子,總是負重難行的。


    把蓉抓住之後,俞氣喘籲籲地說:“可把你抓住了!”然後,雙手叉腰,平緩的唿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有阿爾卑斯山下的牧場,那種奶香撲鼻的芬芳。


    “等等,周俞,你看現在多少點了!”


    “上麵顯示的兩點整,下午。”


    “完了,下午有課的。”


    “什麽課啊?”


    “有三節《幼兒教育研究方法》課!”


    “你把手機拿過來,你看我的。”


    “怎麽你的顯示的是1:51pm啊!”


    “這說明你的時間不準啊!我送你去四如樓上課,真是個小傻瓜!”


    “那你下午不也有課的啊!”


    “沒有,剛剛班群通知,老師請假,課調到周四下午了。”


    “我不傻的,聰明著呢,你才是個大傻瓜呢!”


    走著走著,一向注意細枝末節的蓉,偷偷把微信,qq還有手機號碼的備注,都改成了“大傻瓜”,並拿出來給俞看,並問他:“你給我備注的啥?”


    俞輕輕瞥了一眼,便意識過來,把備注也從女票改成了“小傻瓜”,就這樣兩隻傻瓜,在華科的林萌小路上,前行了沒幾分鍾,輕輕摸了摸蓉的額頭:“下完課,你發信息,我來接你!”


    蓉輕哼一聲,在俞的目送下,進了四如樓。


    時間過得真快,一覺醒來的俞,看了看手機:5:01\/pm\/星期一。


    “壞了,時間來不贏了!”


    褲子還沒提好,便急匆匆下了床,出門按了電梯,剛把門一關,俞內心直唿:鑰匙,算了!


    在電梯的獨家專屬下,他迅速飛奔到四如樓,一路上火花帶閃電,頭發都亂得不成樣子。


    上氣不接下氣的俞,看著蓉,盈光滿麵,招了招手:“小傻瓜,在這呢?”剛把手放下,就被人潮擠得退了好一陣,等到人散開了,蓉始終在那個教學樓口,等候著俞。


    “大傻瓜,我在這呢!”


    邊說完,邊激動的跑過來,和俞熱情相擁,這就是大學時代純真的戀愛,沒有物質和外界的紛擾。


    “等會兒,我們去上次那個學校新開張的地下美食街,吃蘭州拉麵吧!”


    “好啊!吃完正好一起去上選修課。”


    那是一條略微下斜的陡坡,如果稍微一個刹不住車,就可能不小心摔倒,左邊是食堂,右邊是一座小山坡,長滿瀝青的磚塊上,有一些藤條,上麵有尖尖的刺,枝繁葉茂的,看起來像有一些野花。


    “玥蓉!小心!別湊那麽前,上麵有刺,讓我來摘!”


    荊棘上長滿含苞待放的野朵,時不時的發出邪魅的笑。


    “啊!好痛。”


    一根利刺徑直紮入喬玥蓉的中指。


    她強忍住心中的眼淚,卻已發現有兩顆晶瑩剔透的滾珠滑落。


    直達心靈的痛楚,喚醒她前世的記憶,思緒湧上心頭。


    蓉伸出手麵向周俞:“別過來,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你先下來吧!小傻瓜,我們去醫務室看著吧!”


    “先聽我把話說完嘛。”


    “你說嘛!大傻瓜在聽呢!”


    “剛剛被刺痛的那一霎,我想起了,當初你率軍親赴戰場的前一夜,我也是不小心用針刺穿了手指,並為你縫製了一身新衣,好像也是中指哦!”


    蓉緩緩小心地,走下台階,並把那朵野花兒,插在自己的頭上,就像天間下凡的七仙女一般,氣質不凡,羨煞了旁人。


    俞靠過來,抬起蓉的指縫,認真察看了一會兒,手拍著腦袋,頭發在風中搖曳,四散開來,像極了當年的非主流,似乎與曆史上的公瑾不搭架。


    “昏迷醒來後,我隻有些短暫的片段,有些事情記得不是很清楚,去醫務室吧,慢慢說。”


    “好哦!我們先去看手,然後再吃飯。”


    好在蓉傷的是左手,右手並無大礙,於是俞緩緩地牽起蓉的小手,倆人伴著夕陽往醫務室的方向走去。在夕陽西下的方向,是一麵高大的五星紅旗,閃閃發光亮,照耀的紅色精神也熠熠生輝,穿插在校園擁擠的人潮內,約摸十來分鍾,便到了醫務室。


    那是在鼎新樓的下麵,前後是貫穿的,外麵有一台私人藥品自助機,比如大學常見的避孕套,或者一些其它的藥用棉簽和口罩等等。大學其實都是成年人了,走過路過的同學早就見怪不怪了。


    進去後,有兩女一男,分別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候學生問診,他們身穿白大褂,好似白衣天使一般,實話實說,學生在學校裏看病拿藥,要比在外麵私人藥店便宜多了,這就是國家對大學生的資助。


    俞跑到男醫師的麵前,坐下來,平緩的吞咽了幾下口水,再說到:“醫生,我女朋友手被刺紮了,請您幫幫她!”


    男大夫叫蓉過去,並用心探看她的手掌,目光犀利的看準利刺,叫蓉忍住疼痛,把它擠了出來。


    一瞬間,蓉的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流,神似兩條從天而降的瀑流,哭成了個嬌慘的小公主。


    蓉過了一會兒,用手拭幹眼淚,便轉過來看著醫生,說:“謝謝大夫,您真是妙手迴春!有什麽需要注意的事項,和用什麽藥呢!”


    醫生摸摸下巴,轉轉筆頭,便作出手勢,迴答到:“你坐。我這裏給你開一單子,到時候,可以去藥房領藥。”


    言語未畢,醫生奮筆疾書,潦草的寫了幾個字符,據說是他們醫學生的專用代表符,怕別人看懂了,會自己去拿藥,但是這裏不用擔心,因為是校醫務室。


    隻見單子上寫著一些消毒止痛的藥品,以及消毒的碘伏,就怕傷口受到感染。


    大概了有三盒藥和一瓶碘伏,結賬時收款18元。


    在醫生叮囑完用藥次數,和注意事項後,倆人向醫生鞠了個躬,便起身離開了。


    隨後,又大搖大擺地來到了地下美食街,裏麵有螺螄粉,絕味鴨脖,正新雞排等一應俱全,看得令人眼花繚亂,直流口水。


    阿姨打掃完一桌幹淨的桌椅後,他們便坐下了,裏麵的人,大多是趕到來吃晚飯上課的,也有一些外麵的人圖便宜來吃的。


    “帥哥,美女,你們的蘭州拉麵好了!”外形像伊斯蘭教,戴高帽的老板把蘭州拉麵端到了麵前。


    看著熱氣騰騰,香氣十足的拉麵,蓉忍不住動了筷子,在她嚐完第一口好吃後,俞出不顧吃相,把碗端起來喝湯了。


    此刻,北京時間2021年9月27日,晚上六點半鍾。


    天一下子,就變得暗沉下來,有種改天換地的感覺。


    吹來的風,夾雜著水汽的濕冷,樹木在不停的扭動身軀。


    突然,狂風大作,伴隨著雨點,霹靂啪啦的打下來,外邊的招牌都被吹的到處都是,一對情侶,男的使勁打傘,女的卻凍成了傻子,把傘都吹歪了。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大霧,能見度不高,可就是像緝毒隊長,戴著麵罩四處前行,抓捕毒犯。


    蓉邊吃,邊刷起了抖音,上麵有一則帶天氣預報的小視頻。


    “親愛的各位武漢市民朋友們,從本月18號零時起,在全市範圍將進行大幅度的降溫,請各位市民朋友,注意保暖,預防感冒……”


    俞湊過來看到:“我剛剛吃的好飽啊!這個天氣,幹脆今天晚上逃課算了!”


    “我正有此意,老師也會有疲倦的時候,不會每次都點到的。”


    “對了,我忘了一件事啊!”


    “什麽啊!”


    “你趕緊吃藥啊!我去幫你拿瓶水!”


    “真想就這樣一輩子陪伴在你的身邊,這一世,我不想再跟上一世一樣跟你再分開了,周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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