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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小太監中的毒乃是醉紅蓮,產自西戎,是由西戎的國花紅蓮花炮製而成,服下並不會立刻發作,而是慢慢積累,三日後命喪黃泉,很難查到死因,神不知鬼不覺,而麗妃娘娘的親弟弟林家二公子,正是管理與西戎的商業往來之事。”


    南越帝立馬沉著臉看向麗妃。


    麗妃心下大驚,麵上卻強裝鎮定,“撲通”一聲跪在南越帝麵前,


    “皇上,您要相信臣妾,臣妾與齊貴嬪和二皇子素無仇怨,為什麽要害他們呢?況且臣妾的弟弟雖然掌管與西戎的商業往來,但是其他人也並非不可得,他們這是在誣陷臣妾!”


    言罷看了鳳棲墨一眼,“還是宸王有意包庇自己的王妃,故意拿本宮來轉移注意力罷了!”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一道清澈的女聲,


    “真是有勞麗妃娘娘掛念了,隻是我犯了什麽錯,需要殿下來包庇我?”


    迴頭一看,就見錦枝一件淺紫色的百蝶穿花留仙裙,邁著步子款款而來。


    行過禮,錦枝乖乖站到鳳棲墨身邊,


    “不是說累了要好好休息嗎,怎麽跑出來了?”鳳棲墨拉著錦枝的手,語氣溫和,與方才猶如活閻王一般的他判若兩人,


    別說是其他人了,就連錦枝自己都驚了,


    鳳棲墨竟然……牽她的手……


    不過很快反應過來,知道他是在做戲,作出一臉委屈的表情,


    “哪裏還能休息啊,我要是再不來,恐怕明天這京城就容不下我們了。”


    麗妃大駭,猶如見鬼一般,“你,你怎麽會在這……”


    錦枝冷笑,“麗妃娘娘這話說的真是好笑,我不應該在這,那該是在哪啊?”


    她醒來聽銀月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氣憤至極,


    這個麗妃,竟然要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來算計一個女子,若今日被算計的隻是一個尋常女子,在這個對女子名聲如此苛求的世界,恐怕一條活生生的性命就要這麽沒了吧!


    這時,秦立正好來稟報,“皇上,裏頭那女子已經醒了。”


    “帶上來。”


    隨後迎春便被拖了上來,隻穿了幾件簡單的衣衫,發絲沾了水,隨意貼在臉上,淩亂不堪。


    錦枝率先開口,“皇上,就是她,在宮道上故意用湯羹弄髒臣婦的衣服,然後借著換衣的名義將臣婦引到此地,卻在離開時被我反推了一把,才因此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自食惡果。”


    鳳棲墨看向地上的迎春,“皇上與本王都在此,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說,如若被本王發現你有隱瞞,宮中慎刑司的幾十道刑罰,本王一定讓你一一試過。”


    南越帝也冷聲道,他的耐心不多,“是誰指使你的,說!”


    迎春一抬頭,徑直看向賢妃的方向,哭道,


    “賢妃娘娘,奴婢是按照您說的做的啊,您救救奴婢!”


    賢妃被嚇了一大跳,隨即勃然大怒,“你胡說什麽?!本宮不認識你,如何教你做這樣的事情?!”


    麗妃趁機說道:“我怎麽看著倒有些像姐姐宮裏的宮女呢,姐姐不妨仔細看看,到底是不是。”


    迎春抬頭,賢妃這才看清她的臉,驚唿一聲,“迎春?!”


    心下暗道不好,深吸了一口氣,提裙跪下,冷靜地說道:“皇上,迎春確實是臣妾宮裏的宮女,但是三日前便告了病休息,臣妾也不知她為何會害宸王妃!”


    南越帝隻覺得腦仁疼的厲害,一大早上朝,朝臣們為了江南鬧旱災的事情吵得不可開交,午時才下朝,下了朝就在禦書房批折子,午膳剛吃了幾口,又有急報傳來,下午好不容易歇了會兒,就被鳳棲墨抓到這裏來,實在是身心俱疲。


    擺擺手,“宸王啊,既然這件事與你的王妃有關,就由你來審理,朕在一旁聽著就行了。”


    說完手撐著椅子的扶手,開始閉目養神。


    錦枝:“……”


    她敢說,若不是涉事的是他的妃子鳳棲墨單獨在此審理不合適,這南越帝都能直接甩手走人了。


    涉事的幾位妃子見南越帝不管此事了,都整理了一下表情站好,二皇子鳳景眠更是站在齊貴嬪身後,低著頭,不敢吭一聲。


    麗妃心裏“咯噔”了一下,鳳棲墨這氣勢著實是駭人,其實他把南越帝找來也就是為了能親自解決傷了錦枝的人,如今目的達到,自是不再理會南越帝。


    鳳棲墨幽暗的眸光不緊不慢地掃視眾人,就是不說話,無形之中又增加了不少壓迫感,直到大家的神經都繃緊得差不多了,才輕啟薄唇,


    “迎春,你說。”


    迎春還在猶豫,鳳棲墨身後的暗衛突然衝上前來,抓住了迎春的左手,“哢嚓”一聲,掰斷了她的小指。


    整個場的人聽到這聲音,心裏的弦又繃緊了幾分,迎春更是捂著手在地上哀嚎,


    暗衛冷聲道:“若是再不說,就把所有的手骨腳骨全部敲碎,然後送到慎刑司!”


    “我說!我說!”迎春的臉色全是冷汗,大聲叫喊。


    錦枝示意,銀月便上前,點了迎春的穴,能減輕一些她的痛苦,要不然十指連心,承受著這手骨生生被折斷的痛苦,根本沒法問話。


    麗妃定了定神,說道:“宸王這樣,就不怕是屈打成招嗎?”


    鳳棲墨眼皮子都不抬,緩緩道:“對付特殊的人,就要用些特殊的手段。”


    錦枝也上前查看了一下迎春的情況,而後笑著看向麗妃,看得麗妃毛骨悚然的,


    “麗妃娘娘,她已經承認了謀害我,不僅如此,還做出褻瀆先帝的事情,那就是犯人,麗妃娘娘不會對犯人也慈悲為懷吧,若我南越的大理寺都像麗妃娘娘這般審案,那哪裏還有律法可言呢?”


    麗妃一噎,斂眸壓下眼裏的仇恨與陰鷙,


    錦枝接著說道:“而且麗妃娘娘大可放心,人死不了,隻要她聽話,迴頭殿下再讓人把她的手骨接迴去也不是不行,”


    然後看向鳳棲墨,“你說是吧,殿下?”


    “嗯。”鳳棲墨很給麵子地應和。


    對於慘叫的迎春,錦枝是有一絲的憐憫的,但也僅有一絲,還是因為她被人利用。


    但是做錯了事情,就要承擔相應的代價,自迎春決定要害她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這樣的下場。


    說話間,迎春的體力也恢複了些,虛弱地說道:“是,是賢妃娘娘,指使奴婢……”


    錦枝聽到,凝眸看著迎春,“你說,是賢妃娘娘?”


    一邊說,一邊抬起迎春的下巴,強迫她直視著自己,在迎春看著她眼睛的一瞬間,她的眼睛突然變得幽深,似乎一個黑洞,要將人吸進去。


    迎春的眼神逐漸變得有些渙散,錦枝又問了一遍,


    “你再說一遍,是誰指使你的?”


    這次迎春明顯沒有那麽抗拒,木木地說道:“是……是麗妃娘娘……”


    聽到不一樣的答案,眾人嘩然,麗妃則是突然跳出來,


    “你這賤婢血口噴人!”


    鳳棲墨睨了她一眼,麗妃被這一眼震懾到了,張了張嘴,終是說不出來話了。


    “接著說,”錦枝鬆開迎春,迴到鳳棲墨身邊。


    “奴婢有個同母異父的姐姐,在麗妃娘娘的怡寧宮,不久前奴婢二人的關係被麗妃娘娘發現,她威脅我,要我幫她做事,否則便要我和姐姐的性命,奴婢隻好答應她,時不時會往怡寧宮遞消息,前幾日麗妃娘娘身邊的紅葉找到奴婢,讓奴婢在皇子選妃那一日把宸王妃引到含英殿中,與……與二皇子……私會,以此敗壞宸王妃和二皇子的名聲。”


    賢妃一副吃了那啥一樣的表情,迎春是她一手扶植栽培的二等宮女,沒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被自己養出來的人背叛!


    麗妃目眥欲裂,“你胡說,本宮沒有!”


    錦枝又問道,“那你怎麽會知道我一定會出禦花園,而二皇子一定會喝醉酒中招呢?”


    迎春愣愣地,隻知道錦枝問什麽她就答什麽,


    “紅葉姑姑說,就算宸王妃不出來,娘娘也會想辦法讓她出來,而二皇子,一直心悅宸王妃,選秀那天一定會心情不好,也就很容易中招。”


    “什麽?!”


    鳳景眠喜歡她?!


    這一個驚天大瓜可是把錦枝劈得外焦裏嫩,鳳景眠喜歡她,她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原主也沒有有關鳳景眠的記憶啊?


    下意識便看向齊貴嬪身後,鳳景眠這時正好也在抬頭看她,一時間四目相對,鳳景眠的心涼了半截。


    她的眼睛很好看,杏眼微瞪,眼眸裏滿是驚訝與不可置信,更重要的是,他沒有讀出任何有關他的訊息。


    她不認得他。


    臉上的表情也是落寞了幾分。


    一時間眾人表情五彩繽紛。


    齊貴嬪聽到這個消息也是嚇了一大跳,她隻知道兒子心裏一直有一個女子,不願娶妻,甚至側妃都是她強塞進去的,她隻當兒子是沒尋到她,卻不想竟然是……


    鳳棲墨的臉色極為難看,一把拽過錦枝的胳膊,將人拽到自己身側,看著她一臉懵的樣子,臉色緩和了些,但是還是黑如鍋底,看著她有些吃痛,到底也沒敢再用力。


    沉聲問道:“怎麽迴事?”


    這一聲,自然是問鳳景眠的。


    他一早便命人查了錦枝的資料,根本沒有鳳景眠的事,也就是說,是鳳景眠的單相思。


    鳳景眠深吸一口氣,先是朝著鳳棲墨和錦枝深深一揖,而後目光堅定,


    “皇叔,此事是我一個人的錯,與……皇嬸無關。”


    “本王知道。”


    鳳景眠迴憶著那個他夜夜都會夢見的場景,露出了溫柔與憧憬的神色,


    “幼時我曾隨外祖外出尋訪,不幸遇到流寇,與隊伍走散,身上的錢財也被搶光了,又餓又冷,好不容易到了一個農莊,那裏的人都看我衣著破爛,都不理我,隻有一個小姑娘,她看見了我,偷偷給了我一個玉米餅,還說是她的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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