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菁剛要出口詢問,對上後視鏡裏兒子那雙眼睛的時候,立刻選擇了閉嘴。


    母子倆的心有靈犀在這一刻發揮了作用。


    秦白長舒了一口氣,有些事情在馮夭夭麵前不好說,還是等她走了之後自己坦白吧,對於母親來說沒什麽好隱瞞的。


    停好車後,他拿著後備箱裏的保健品往單元門裏走去。


    “媽,這張門卡你拿著,小區管理有點嚴,沒卡進不去也沒法上樓。”


    “嗯,好。”


    馮夭夭湊到秦白身邊,拽了拽他的衣袖。


    小聲說道:“我的呐,我的呐?”


    “什麽?”


    “門卡啊。”


    秦白雙手一攤:“沒有多餘的了。”


    馮夭夭鼓了鼓臉頰:“嘁!小氣。”


    三人上樓之後,程菁看著裏麵的裝修再次震驚。


    這房子果然不是租的。


    沒見過哪個好心的房東會把東西配備的這麽齊全,不用說家用電器了,連床單用品都是嶄新的。


    “媽,你以後就住在主臥吧,我現在大多時候還要迴學校,因為還沒有畢業。”


    說這話的時候他看著馮夭夭咬牙切齒的。


    不是她從中間鬧這麽一出,現在自己已經是個拿到畢業證的大學生了。


    小綠茶好像沒聽到一樣,這看看,那瞧瞧,根本不搭理他。


    看了一圈後,很滿意的點點頭,沒發現女性用品和長頭發之類的東西。


    看來在這之前隻有小白自己在這住。


    秦白看到她那個模樣,哪會不知道她怎麽想的。


    裴晚吟隻是那天晚上在這住了一夜,然後就沒再來過了。


    兩人見麵吃飯聊天也都是在外麵,所以根本就沒留下什麽東西。


    “媽,你先歇一會兒吧,我出去買菜。”


    “我也去,我也去。”


    馮夭夭像個小掛件一樣,又掛在了秦白的手臂上。


    程菁笑道:“你們去吧,喜歡吃什麽多買點,我給你們做。”


    “好噠。”


    兩人下樓後,往小區外麵走去。


    “要開車嗎?”


    “不用,不遠的地方就有賣菜的,走著去吧。”


    “好,最喜歡和你一起去散步了。”


    馮夭夭的小手很自然的塞進了他的口袋裏。


    秦白又很自然的從兜裏掏出來兩隻手。


    羽絨服死貴的,別給我撐壞了。


    12月份的天氣按理來說應該潑水成冰。


    可自從有了暖冬這個詞,寒冬臘月的時間也隨之縮短了不少。


    連路邊的狗都找了個沒有積雪的地方趴在那裏曬太陽。


    “哇,小狗狗,我去買根火腿腸喂喂它。”


    馮夭夭拉著秦白往旁邊的超市跑去。


    出來的時候,她手裏多了一捆火腿腸。


    “來,小狗狗,今天改善夥食,吃頓好的。”


    馮夭夭蹲在路邊,打開外麵的包裝,把火腿腸放在了它的麵前。


    小狗聞了幾下,確定了是自己喜歡的味道後,張嘴開吃,還不停的搖著尾巴。


    秦白站在那裏靜靜看著眼前的一幕。


    背靠陽光,陰影擋住了他的表情。


    時間迴溯,好像又迴到了年幼第一次遇到馮夭夭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小女孩已然變成如今的少女,依舊那麽有愛心。


    記得當時看到小黑的時候她也是買了火腿腸。


    隻不過沒有得到秦白的同意,小黑沒有吃。


    如果再讓他選一次,會讓小黑吃了那根火腿腸嗎?


    亦或是選擇一條不同的街道去撿廢品?


    沒有如果,也沒有答案。


    幾根火腿腸下去,小狗再次趴在了地上曬太陽。


    “誒,你怎麽不吃了,再吃點吧,還有好多的。”


    然後她仰頭看向秦白問道:“它為什麽不吃了?”


    秦白指了指麵前的超市:“這是人家養的,又不是流浪狗,不會饑一頓飽一頓的。”


    馮夭夭站起身,眨了眨眼睛:“你怎麽知道?”


    秦白再次伸出手指:“看到那裏沒有?”


    “狗肉館嗎?”


    “嗯,如果不是家養的,現在已經在餐桌上了。”


    馮夭夭咬了咬嘴唇,小聲嘟囔道:“為什麽要有狗肉館這種東西存在?”


    “存在即合理,這種事不是咱們能管的,而且他們或許能救更多的狗。”


    “啊?為什麽?”


    秦白把火腿腸拿過來放進兜裏。


    這玩意兒挺貴的,平時都舍不得買這麽多,扔了怪可惜的,迴去給萬洲泡麵吃。


    真沒想到,有一天他也會從狗嘴裏奪食了。


    他繼續緩步往前走著,馮夭夭跟在後麵不停問著:“為什麽,為什麽,為什......”


    伸出手指,手動閉麥。


    這小嘴唇,又滑又嫩。


    “原來有個鄰居他家裏養了很多狗,雖說是幹狗肉館的,但上秤的時候用了些小手段。”


    馮夭夭指了指還在閉麥的嘴,表示她有話說。


    秦白撤迴了手指。


    “你的意思他缺斤短兩?”


    “沒錯,他賣一斤狗肉,大概也就7、8兩,這樣算下來,那些救助流浪狗的組織忙一年救下來三兩隻,人家忙一年很可能救了幾噸狗,而且,他用的狗肉都是那些快老死的,死之前也不會經曆什麽痛苦。”


    馮夭夭聽後,愣了很久。


    最後憋出一句話來:“先生大義。”


    “我也是這麽想的,事情都有兩麵性,有好有壞,沒法評判。”


    轉頭看著還在發呆的小綠茶,他淡然的問道:“鋪墊了這麽多,該說點什麽了吧。”


    “我、我沒有什麽想說的啊。”


    “真的?想好了嗎?機會不多,你......”


    “我說。”


    馮夭夭停下腳步,站在街邊,雙手局促的捏在了一起。


    “你是不是......還在意小黑的那件事?”


    “是。”


    秦白沒有猶豫,迴答的很是幹脆。


    聽到這句話,馮夭夭反而長出了一口氣。


    很多事情就是這樣,兩個人生氣了,當你問了原因之後,那邊的迴答卻是“沒有啊”“怎麽可能”“我才不會生氣”。


    這基本上來說和宣判死刑差不多。


    對方都不想解決這件事,就算你說破天都沒用。


    上次在醫院的時候,她就已經感覺出來了,秦白撒謊了。


    越發冷漠的眼神證明他很在意小黑的死。


    還好。


    他現在願意解決了。


    (ps:都吃餃子了嗎?吃到錢的過來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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