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月圓,亮如白晝,兩道筆直修長的身影順著月光倒影在院中,倒影中的兩道影子像極了一對水火不容的兄弟,一人的影子柔和,一人的影子清冷。


    奇妙的是,兩人看著不容,他們的影子卻意外挨在一起,看著又像一對關係融洽的兄弟。


    一黑一白在月光下,像極了一幅太極圖,黑色身影一身勁裝,看著颯爽和不羈,萬千青絲僅用一個黑色樸素的發冠束縛住,多了幾分清冷幹練。


    白色身影頭頂用的是素係的頭冠,將頭頂的發絲束縛住,其餘的發絲如絲綢般柔滑的披在肩膀和腰間,看著溫文儒雅,氣質偏溫和。


    “傅雲舟,我們合手,你覺得如何?”


    “現在的緊要任務是先解決掉布蘭倉,至於惜若的事情,我們先放一邊,讓她自己做選擇。”裴沙少有好語氣和別人談判,能讓他放心去談判的,在他的心中占據了重要的份量。


    況且眼前這還是他的情敵,換做別人早就掀桌了。


    兩人已過了心智幼稚的年紀,對事物的有了自己理解和見解,也學會了取舍,和沉澱。


    感情兩人是情敵,不代表事業上,兩人不是一對合作的好夥伴。


    傅雲舟低垂著眼眸,在心中思慮這件事。


    這件事他和裴沙是同一戰線,他時常要在戰場上,分不出多餘的精力和時間追殺布蘭倉。


    裴沙職權比他大,不用像他一樣時刻準備奔赴戰場,有很多空餘的時間去追捕布蘭倉,若是能跟一個王子合作最合適不過。


    至於感情,就像裴沙說的那樣,讓女孩自己決斷,他和裴沙不再強迫女孩。


    女孩不是物品,不是他們兩個男人想爭搶就能隨意不顧女孩的想法,肆意妄為。


    這層麵,裴沙應該也想到了,才會提出跟他合作。


    布蘭倉與裴沙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也是冰火兩重天的仇敵,裴沙比他更了解布蘭倉的性格和弱點。


    布蘭倉此人卑鄙,狡猾,他和裴沙派出去追蹤的人都跟丟了,可想而知,布蘭倉這人極難對付,聽聞這三年裴沙也在尋找布蘭倉,千算萬算竟沒算到布蘭倉會躲在神醫穀,利用神醫穀為非作歹。


    想抓住布蘭倉需得花費些功夫,他和裴沙合作,勝率會更大些。


    傅雲舟在心中思慮好所有退路和計劃,並未思考太久就同意了。


    “我答應和你的合作。”


    裴沙嘴角微微上揚,朝伸出手掌,說道:“那好,我們擊掌為盟。”


    傅雲舟伸出手掌與裴沙擊掌,碰到對方的手掌心,兩人的表情很不自然,像是碰到烈火炎炎的火炭又快速收迴手。


    兩人別開臉後,臉色沉重,尤其是傅雲舟。


    自從得知布蘭倉出現在女孩的世界,他總是惴惴不安,心裏時刻都擔心女孩的安全。


    自己未去過女孩的世界,也不知那邊是個什麽樣的世界,女孩在那邊可有能交心的人護著女孩。


    若是自己也能去女孩的世界保護女孩,那該多好。


    可惜,自己是個短命鬼。


    自己的壽命隻到二十七歲,能陪女孩的時間不多了。


    也不知下次能不能活著見到女孩。


    在死之前,必須為女孩的安全提前做打算,布蘭倉到底是什麽機緣巧合到了女孩的世界,這件事也很重要。


    也許,他該先查查這件事。


    這件事恐怕隻有去請教巫族人,現在上哪去尋找巫族人。


    晚笙三年前消失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傅雲舟抬眼看向裴沙,狀似不經意的問起追蹤布蘭倉的女子。


    “追蹤布蘭倉的那個女子你是不是見過了?”


    傅雲舟問出這話時,語氣十分篤定裴沙前麵見過那個女子。


    他的人去追布蘭倉時,親眼目睹裴沙的人分成了兩隊,一隊去追布蘭倉,一隊則去追那個女子。


    傅雲舟之所以會懷疑那女子可能也得巫族人,是女孩消失前,他聽到那個女子認識女孩,還很護犢子的樣子。


    在這裏一個陌生人會護女孩,很大概率會是巫族人。


    女孩在這裏沒有親人,除了他和孟將軍夫婦還有自己的家人以及裴沙,已經沒有其他會保護她的人。


    裴沙會去追那個女子,肯定是發現了什麽。


    女孩憑空消失在眼前,裴沙這樣敏銳的人,不可能不懷疑。


    一個王子,突然追蹤一個陌生人,那人身上肯定有他想要的東西。


    裴沙不反駁傅雲舟的問題,打定主意和傅雲舟合作的時候,他也想從傅雲舟身上了解一些關於巫族人的消息。


    從懷中拿出匕首,淡淡道:“那女子認識我手中的匕首,說是她族人之物。”


    “我猜測她是巫族人,才會派人追她。”


    “惜若不屬於這裏,你也是知道的,這匕首又是惜若的物品,我派人去追她並沒有不妥之處。”


    “關於巫族,我想你應該比我了解的會更多。”


    傅雲舟看到那把匕首時瞳孔微縮,眉頭緊鎖,疑惑道:“你怎麽會有她的匕首?”


    難怪。


    難怪這幾次女孩身上都沒見她隨身攜帶的匕首,原來是被裴沙拿走了。


    裴沙也沒打算瞞他,說起了匕首是如何流入到他手裏的。


    “這匕首其實是我包藏了私心,悄悄拿來的。”


    “三年前她中毒病入膏肓,不知為何竟拿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指,脖子上那塊玉佩也沾了她手指的鮮血,我怕她誤傷自己,便拿走了匕首。”


    “當時,我並未細想,如今細細想來,她那時怕是想用某種方式迴去。”


    “隻是,我當時並不知道這件事,隻以為是她想不開。”


    裴沙將當時的事細細道來。


    現在,他隱瞞這些也沒用,傅雲舟肯定比他知道的還多。


    關鍵是要女孩安全,女孩容顏不變這個問題,若是被有心人知道,女孩就是一個搶手的寶物。


    關於女孩這件事,他想了解更多,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護女孩安全。


    裴沙挑眉問了傅雲舟另一個問題。


    “惜若來找你不止一次了吧?”


    “她容顏不變,你身邊的人難道沒有發現?”


    麵對裴沙刁鑽的問題,傅雲舟也沒隱瞞,“這件事隻有我身邊最親近的人知道。”


    裴沙又問道:“你們何時遇到的?”


    “我剛出生的一個月。”


    “什麽?你剛出生一個月?”裴沙那張處事不驚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龜裂。


    傅雲舟這廝到底是走了什麽狗屎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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