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飛第一次知道夜晚的時間可以這麽長。


    每一分鍾,每一秒都被他細細品嚐。


    但凡離開一絲縫隙,少年都會把他勾迴去,哼哼唧唧的說是不是哪裏不滿意。


    蕭飛哪敢不滿意。


    ————————


    “蕭哥蕭哥。”


    蕭飛朦朧的睜開眼,發現少年柔軟的臉蛋已經湊到他眼前,近在咫尺。


    少年小狐狸般的笑起:“蕭哥,你是我的了對不對?”


    “對……”一夜操勞,蕭飛的腦子還有些沒清醒,但第一反應還是迴應出這個字。


    白玄蔚把臉貼上男人的手掌心:“太好啦,這樣蕭哥就不會拋棄我了,蕭哥不要去找其他人,我全部都可以滿足,無論是什麽樣子。”


    他炯炯有神的眼睛倒映出蕭飛臉龐,仿佛見到神靈一般虔誠,絮絮叨叨的繼續說話。


    “蕭哥,你還喜歡什麽?要用……嗎?要……嗎?”


    放到外麵絕對算是虎狼之詞的詞語就這樣被少年說出來。


    “咳、咳咳。”


    蕭飛原本仰著睡,被這話驟然一驚,坐起身來,嗆得連連咳嗽。


    白玄蔚連忙撲上去拍拍他的背。


    蕭飛還沒咳完,卻攥住少年纖細的手腕:“玄蔚,不要這樣。”


    白玄蔚以為他不喜歡這款,歪頭又露出純潔的神情:“蕭哥喜歡這樣的嗎?我可以做到。”


    蕭飛簡直頭疼:“不,無論怎麽樣的玄蔚我都喜歡,但是不要把自己的身體當籌碼,我很心疼。”


    白玄蔚怔住,眼裏滿是不解和懵懂,男人不都喜歡被這樣討好嗎?


    隻有這樣討好蕭哥,蕭哥才會留下他呀。


    蕭飛從少年的神情裏看出他的真實想法,覺得自己不解釋不行了。


    他深吸一口氣:“玄蔚,你認為昨夜我為何會和你做那種事?”


    “蕭哥會很舒服。”白玄蔚搶答。


    蕭飛無法反駁這句話。


    他還是將內心的想法一字一句說給白玄蔚聽。


    “除了這個,是我喜歡玄蔚,喜歡到願意來守護你,看見你我會開心,找不到你我會心慌,我的愛意生出欲望,所以會想要……”


    “但是,不能像昨夜那樣,我就會不愛你嗎?不會。”


    男人堅定的聲音傳入少年的耳中。


    “所以玄蔚不要這樣,我們都不會感覺到快樂,我喜歡的就是玄蔚本來的樣子。”


    白玄蔚沉默許久。


    蕭飛盯著少年的頭頂,頭發蓬鬆略微有些長,襯得少年像一個黑耳兔子,但這兔子極其缺乏安全感,渴望愛意。


    他不能保證自己就是白玄蔚需要的愛意,但他可以將愛毫無保留的都給少年,由少年來選擇。


    在他以為白玄蔚不再會開口說話的時候,白玄蔚輕輕靠在他的胸膛上,聲音引起身體細微的振動,這點小動靜也被蕭飛事無巨細的感受到。


    “嗯……我很害怕蕭哥在騙我。”


    蕭飛沒有急著證明自己,他等待著少年接下來的話。


    “但是。”白玄蔚緊張的有些抖,蕭飛攬過他的肩膀,將熱量傳遞過去。


    “我還是想要相信。”


    “就算從小到大被騙了那麽多次,沒有人是真正喜歡我,都是在利用我,我還是想要相信蕭哥。”


    哪怕錯信之後就是萬劫不複。


    少年這次哭的宛如無聲細雨。


    “我想要相信蕭哥是真的愛我,我也有人愛,哪怕是騙我也要騙長久一點好不好?”


    蕭飛知道,少年過去人生的陰霾是無法用簡單的話語抹去的,但白玄蔚能勇敢踏出這一步,他就很高興了。


    “不是騙你,我愛你,我愛你……”


    蕭飛隻是重複著這三個字。


    或許才認識一個多月抱團取暖的他們,說出這句話很奇怪。


    但這是下一秒就可能生死相隔的末世。


    人們不再以以往的道德標準要求自己,愛就是愛,蕭飛覺得自己已經要迷死在白玄蔚身上,怎麽會有這麽招人疼的少年。


    不相信沒關係,他可以重複千遍萬遍直到把蕭飛愛白玄蔚這個事實刻在白玄蔚心裏。


    在蕭飛的低聲重複下,少年在他懷中,居然沉沉睡了過去。


    少年無夢,身體擺放出最不防備的姿態,他睡得真的很安心,嘴角還勾起甜滋滋的笑意。


    蕭飛放心的將他抱在懷中一起繼續補覺。


    再次醒來,蕭飛明顯發現白玄蔚對他的態度有改變之處。


    “蕭哥!我想吃意大利麵!”


    光腳踩在沙發上,白玄蔚對著院子裏研究種菜的蕭飛喊道。


    “想吃意大利麵,給我去做嘛!”


    蕭飛扔下裝著種子的袋子:“好,馬上來!”


    少年隻敢吃一點食物的過去還曆曆在目,蕭飛望著在沙發上耀武揚威的白玄蔚,不但沒有不滿,還欣慰極了。


    食物在末世中就是愛。


    他要去將愛獻給愛人。


    蕭飛係上圍裙,去廚房煮意大利麵,還花心思熬濃稠的醬汁。


    白玄蔚徹底放開後,活蹦亂跳的更像兔子,他雙手合十:“感謝蕭哥!我愛你!”


    “乖乖,我也愛你。”


    蕭飛不厭其煩的重複。


    白玄蔚隱藏的性格原來是那麽多活潑開朗,依舊在蕭飛的心上亂跳。


    他們目前在這棟別墅裏定居下來,蕭飛研究著如何種菜,白玄蔚在一旁也仔細研究。


    “或許,應該抓點蚯蚓過來鬆鬆泥土。”


    蕭飛一轉頭,就見少年去不遠處的小山丘上不知道幹什麽去,周圍既然安全,他也就放任。


    等到蕭飛扛著自製工具鋤地,才明白剛剛他的沒有阻止有多麽錯誤。


    “當當當!”


    白玄蔚獻寶似的把手伸到蕭飛麵前,等待誇獎:“我抓來的小幫手!”


    蕭飛:“……”


    蕭飛顫抖著手。


    蕭飛竄出十萬八千裏。


    蕭飛聲音也顫抖:“我、我看不得這,快拿開。”


    白玄蔚捧著蚯蚓:“蚯蚓對種菜可好了。”


    蕭飛閉了閉眼,不怕,他不怕,不就是蟲子嗎?不就是長得惡心點嗎?


    明明圍剿喪屍都被稱為戰神的蕭飛有一大致命弱點,他害怕這種軟體動物。


    白玄蔚發現男人臉色真的發青,連忙丟下抓來的一打種菜小幫手。


    “不要哇,不要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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