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匪上岸後並沒有直衝崖州都督府,反而是隨意搶掠普通人家。


    他們手裏有刀還有火銃,尋常百姓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一時之間慘叫聲不絕於耳。


    “你快去岸邊,事情已到了這個地步了,我們沒有迴頭路!”薑欲晚催促著沈碣離開。


    “可他們手裏有火銃!”沈碣反駁道,火銃造成的傷藥石無醫。


    “我問你,你對那火銃了解多少?”


    “當年的采買我未參與,我隻知道溫國公說,此物以火藥為基礎,內有彈丸,彈丸入體難以取出,許多人因此失血過多而死!”沈碣隻知道薑欲晚一個弱女子,如何對付這群窮兇極惡的水匪!


    “你說的沒錯,火銃需要彈丸,你瞧他們現在的用法,除非他們隨身帶著彈丸,不然這火銃的彈丸在他們抵達都督府之前便會用盡。”


    沈碣隨聲望去,那水匪頭子將火銃隨意把玩,在看見百姓被嚇得尖叫時興奮同其他水匪一起嬉笑。


    “火銃的彈丸笨重,他們這副樣子並不像隨身攜帶的,待彈丸用盡,他們手裏就剩刀了,所以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薑欲晚冷靜地分析道。


    她沒有告訴沈碣的是,這群水匪多半也是這棋局裏的棋子之一,就連他們也是。


    薑欲晚猜,從出京城的那夜起,她就已經被盯上了,什麽道士,什麽機緣都是餌,都是為了將她引到此處的餌。


    那幕後之人要她來這裏做什麽呢,或者說,要沈碣來此做什麽呢?是溫國公?還是,長樂?


    薑欲晚現在想不了這麽多了,因為水匪已越來越近了,他們用手裏的火銃隨意射殺平民,她忍不下去了。


    就在那水匪將火銃對準一個小孩時,薑欲晚出手了。


    她將手中的弩箭對準了水匪手裏的火銃,手上用力,隻見水匪的火銃一歪,彈丸也打到了別處。


    她薑欲晚從來不是什麽弱女子,兒時她也是學過弩箭的,原意隻是為了磨練自己的耐心,後來她當了沈碣的王妃,一個王妃是不需要會使弩箭的,久而久之,連她自己都忘了自己還會弩箭了。


    幕後之人不知出於何種目的將她引來此處,但有一點他做得很好,他讓她想起了原本的自己。


    “是誰!”那水匪氣急敗壞地說道。


    薑欲晚直起身,自草垛後走出,她舉起右手,“要你命的人。”


    那水匪頭子當即舉起火銃對準薑欲晚,“我的命,你要不起!”


    說完他叩動扳機,不曾想,火銃並沒有反應,薑欲晚扯了扯嘴角,她算得沒錯,一把火銃共二十發彈丸,剛剛那發正是第二十發。


    “怎麽,給你這東西的人沒告訴你,這東西隻有二十發嗎?”


    “他奶奶的,衝!”水匪頭子將手中的火銃一扔,當即招唿人往前衝。


    薑欲晚自不會沒有準備,她一聲令下,埋伏在暗處的人立即出現,同那群水匪纏鬥在一起。


    而薑欲晚則是趁亂將那火銃撿起,她躲到暗處,仔細觀察那把火銃,火銃底部有個小小的“梁”字,果然,這把火銃出自兵部。


    那頭,水匪頭子還在到處尋找薑欲晚,絲毫沒有發現自己正被帶領著往崖州都督府方向快速前進。


    薑欲晚抄近路先一步到了崖州都督府,她同郎山碰頭,“郎大人,那群水匪來了,都準備好了嗎?”


    郎山點頭,他指了指一旁的箱子,“這些白銀都是準備好讓他們搶去的,就放在那間房間附近,相信他們一定會上鉤的!”


    若是今夜這群水匪一無所獲,他們一定不會再來,薑欲晚勸了黃大人很久,黃大人才忍痛拿出這些白銀,崖州此次犧牲如此之大,他們的計劃就一定不允許失敗!


    就在此時,那群水匪被引來了,薑欲晚的人見任務達成,絲毫不戀戰,立刻隱入都督府。


    那群水匪也沒有起疑,見都督府到了,便嚷嚷著進去。


    “弟兄們,崖州都督府到了,上迴在那瓊山縣搶的就都是好東西,這崖州都督府一定比那裏還好,幹了這一迴,怕是我們一年都有著落了,走!”


    “走!”


    根據布置,這群水匪進入都督府會遭受強烈地抵抗。一路上都會有人將他們引到都督府最深處。


    不一會兒,那群水匪便到了那幾箱白銀的存放之處。


    “快看!”


    水匪們都圍了上來,他們瞧著這些白銀眼睛都亮了。


    “那人果然沒騙我們,這崖州還真有好東西啊!”


    水匪頭子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些白銀,“都搬迴去!走,一定還有好東西,咱們繼續!”


    水匪們繼續往前走著,不一會兒便遇到了守門的郎山。


    郎山見水匪來了,話也不多,立刻招唿人前去抵抗。


    水匪們都是亡命之徒,他們見這間房前圍了這麽多人,誤以為裏頭有什麽好東西,便也拚了命。


    另一頭,沈碣帶著人往水匪來的方向一寸一寸地搜,可一點痕跡也沒瞧見。


    “奇怪,他們難道沒有走這裏?”沈碣發出疑問。


    “不可能,崖州靠海的地方就這一麵,若是水匪從海上岸,必要通過這麵上岸。”說話的人姓張,他家世代長在崖州,對於崖州的地貌他最清楚了。


    “有沒有可能他們是通過別處上的岸,畢竟這海岸線如此長,或許有哪處不起眼的地方?”沈碣說。


    “這位大人不知道,我們崖州的海岸線是長,但多數地方都是灘塗,是上不了岸的,隻有這些特意修建的渡口才能走人呢。”張大哥用力踩了踩地麵。


    “那崖州有幾個渡口?”


    “兩個,都是捱著的。”張大哥指了指眼前安靜的渡口,整個渡口一艘船都沒有,安靜的嚇人。


    “兩個?夠嗎?暹羅等地的船不是都從崖州上岸,崖州發達,兩個渡口怎麽夠啊?”沈碣還記得薑欲晚說過,崖州正是因為這些船隻的存在而繁榮的。


    “我們本地的船都不從這走,這些渡口都是為外來船隻準備的,我們自己都走東邊的小渡口。”


    “小渡口?”


    “對,那裏隻有本地船才能上岸呢!”張大哥說道。


    “如何判斷是本地船?”


    “我們本地的船都會掛旗子,上頭有一個崖字,隻要看見這個旗子就認識了!”


    “走,去小渡口!”


    旗子這種東西最好作假,再加上崖州這地方幾乎家家戶戶都有漁船,很多人家的船都隻是停在那裏,根本不挪動,萬一水匪的船就混在其中,或者,他們直接找一艘空船就行。


    沈碣突然後背發冷,這群水匪躲在無人的空船裏躲了多久?他們到底來自何處?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南木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不吃兔兔吃兔頭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不吃兔兔吃兔頭並收藏南木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