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確放下手中的奏折,“不言,我此去西朗,還需你看好京城,保護好阿渠。”


    花不言抱拳,“臣定不負陛下所托。”


    “不言,此次我離開京城,溫國公他們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你要記得……”


    “陛下。”花不言罕見地打斷了沈確,“不管溫國公他們要做什麽,臣都會守在這大明宮中。”


    此去分三路,花不語負責與在西朗的明月公主接頭,讓二王子勒讚順利登上王位,花不言也負責在京城盯著溫國公的一舉一動,沈確則是趁機北上帶領天狼軍對付北戎。


    這個計劃或許太過冒險,一下午將橫大梁頭頂的三件煩心事通通解決是不可能的,沈確隻是想能更多的為沈渠爭取時間,他要他的阿渠接手的是海晏河清的大梁。


    “陛下。”花不言麵色不明,似乎是還有話說。


    “怎麽了?”沈確同花不言親近,又怎會看不出他的為難。


    花不言歎了一口氣,“溫國公去珠鏡殿了。”


    “我還當是什麽事呢,你放心,她很快迴來的。”


    沈確話音剛落,南枝的聲音便傳來了,“你何來的自信。”


    沈確在見到南枝的第一眼就笑了,“不請自來便是你常做的事,不是嗎?”


    花不言見沈確不在乎,自己又插不了話,便默默退了下去。


    南枝走到沈確的桌案前,看到的是四處散亂的奏折,“那些大人們要是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寫地奏折被這對待,怕是要氣死了吧。”


    “那倒不會。”沈確隨意抽了一本遞給南枝,“不過是些流水賬罷了。”


    南枝粗略地瞧了瞧,“張大人這一天真是豐富多彩啊。”


    南枝將奏折放好,“你不好奇溫國公找我什麽事嗎?”


    “你這不是來告訴我了嗎?”


    南枝不得不承認,自從同沈確說開後,沈確是越來越了解她了,“溫國公把他的銅符給了我。”


    “那麽重要的東西?他一定有求於你吧。”沈確笑道。


    “他要我看著你。”南枝說。


    “我又不是小孩子,有什麽好看的?”


    “看著你不會偷偷迴到京城啊。”南枝直接將溫國公的目的告訴沈確,沈確既然意在北戎,那他就不會迴京城,這真是樁合算的買賣。


    “看來溫國公這迴是要幹票大的。所以,這迴你也要去嗎?”


    沈確會去西朗,南枝也會去,唯一不能去的就隻剩沈渠了。


    沈渠嘟著嘴,坐在碧雲天的台階上,“我不管!你們都是玩了,就留我一個人監國,監國累得很,那些大人們要這個要那個的,吵得我腦袋都大了!”


    沈渠也是監過國的,上一次南枝她們去江南,沈渠夾在薑相和溫國公之間欲哭無淚,好不容易沈確迴來了,這才幾天啊,又要走。


    南枝與沈確對視一眼,最後還是南枝蹲下,“阿渠啊,我們這次去也是國事,不是玩的。”


    南枝欲搭在沈渠肩上的手被沈渠躲開了,南枝沒辦法,隻能繼續哄道,“聽說西朗的瓜果不錯,給你帶?”


    沈渠撅著嘴,“西朗同京城這樣的遠,瓜果都是新鮮之物,怎能運來,你別騙我了,我上學堂了!”


    南枝嘴角抽搐了一下,得,人家識字了,不好騙了。


    南枝餘光瞧見沈確正在偷笑,怒從心起,你的侄子,你來哄!


    你才是他名義上的養母,不該你哄嗎?


    我哄了呀,沒用!你還不快上!


    南枝用眼神示意沈確快點,奈何沈確一直不動,南枝覺得自己眼睛都要抽筋了,終於在南枝即將爆發的時候,沈確蹲了下來。


    “阿渠,你可知我們此去西朗是幹什麽?”


    沈渠脫口而出,“接明月長公主迴大梁。”


    “還有呢?”沈確問。


    “扶持西朗二王子勒讚登基,鞏固西朗同大梁之間的關係。”沈渠上學堂的時候先生都同他說了,西朗對大梁來說是很重要的。


    沈確很欣慰,“阿渠說得都對,西朗處在北戎與大梁之間,北戎與大梁之間隔著一條遇河,北戎是馬背上的族群,遇河對他們來說就是天塹,隻有等遇河到了枯水期才能踏上大梁的土地。西朗同大梁之間的阿樾山則不同,阿樾山並不是一座特別艱險的山,西朗國小,這才沒有翻越阿樾山的心思,可北戎與西朗之間隻隔了一片沙漠,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意味著,若北戎同西朗合作,北戎就能翻過阿樾山踏上我大梁的土地,殘害我大梁的子民。”大梁的疆域圖沈渠看了千百次了,碧雲天就掛了一幅,從小沈硯就抱著他,告訴他,阿渠,這就是我們的大梁,大梁廣袤,但我最遠卻隻到過京郊,阿渠長大後要代阿耶去看看外頭的風景。


    沈渠從小隻注意大梁的境內,從沒有想過,大梁的邊關也這麽艱險。


    沈確摸著沈渠的腦袋,“對啊,所以我們要同西朗打好關係,阿渠,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我們必須有足夠的誠意與巨大的利益才能使得西朗同我們合作,你可知明月長公主為何會答應嫁去西朗?”


    沈渠搖搖頭,沈確繼續說道,“那是因為她不想大梁百姓再犧牲了,她說,她可以不嫁,但這樣,大梁就要出兵,那些士兵也是大梁的百姓,他們也有家人,一個士兵代表了一個家,她就一個人,他們身後則是數人,用她一人換大梁數十年的和平,很值得。”


    這些都是沈歸雲在信中告訴沈確的,沈確甚至可以想象,已經不年輕的沈歸雲在西朗短暫地月光下,寫下了她對大梁的眷戀,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梁的子民。


    “西朗現在的王是有北戎的血統嗎?”沈渠悶悶地問。


    “沒錯,正是因此我們才急著去西朗,明月長公主犧牲了她自己,我們不能讓她白犧牲,西朗,必須站在大梁這邊。”沈確目光堅定,這迴是他的使命了。


    “所以啊,阿渠要看好家,這樣我們才能放心地去西朗是不是。”南枝趁此機會安慰沈渠。


    沈渠也懂了,他最後揮了揮手,“行了,你們去吧,我保證把家看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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