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陽拿起一盒眉黛問,“蘇大人也是女子,幫我看看這盒眉黛如何。”


    蘇漁臉上隱隱有不耐之色,“裴大人此時不應該在鑄錢司當值嗎,為何拉我來此?”


    裴青陽將手中的眉黛放下,咳了一下掩飾尷尬,“實不相瞞,這眉黛是要送給我夫人的,可是我前幾次送的都不甚合她心意,因此才委托蘇大人來幫我掌掌眼。”


    裴青陽想起當年他與樓觀音新婚,他答應觀音要日日為她描眉,奈何直到樓觀音死後自己都沒有挑到觀音合心意的眉黛,描眉這事自然也沒做過。


    蘇漁一聽緊繃的臉色緩和下來,竟然開始仔細幫裴青陽挑選眉黛,“裴大人該早說,否則我就不會誤會你了,我記得裴夫人的閨名裏也有一個黛字,送眉黛也是稱她,這盒就不錯。”蘇漁將挑好的眉黛放在裴青陽手上。


    裴青陽看著一絲破綻也沒有的蘇漁愣了愣神,看也沒看那盒眉黛一眼,“多謝蘇大人,掌櫃的,給我包起來。”


    “誒,好。”掌櫃的看著這對氛圍奇怪的男女,拿起眉黛飛也似地跑了。


    裴青陽看了看四周,“多謝蘇大人為我夫人挑選眉黛,不知這店裏可有蘇大人中意的東西,若有盡管開口,就當裴某的答謝了。”


    “不用了,我不愛胭脂水粉這些東西,東西包好了我們走吧。”蘇漁抬腳離開了妝粉行,裴青陽看著她的背影暗自思忖,真的太像了,這世間真的會有如此相像的二人嗎,可是她的習慣卻與觀音如此不同,裴青陽記得樓觀音是最愛打扮的了,可是蘇漁卻說她不愛胭脂水粉。


    樓觀音和蘇漁的臉漸漸在裴青陽眼前重合。裴青陽咬牙,他不信這世上真的會有一模一樣的兩個人,更何況隻有他知道,樓觀音沒有死。


    南枝與沈確看著蘇漁二人離開的背影,“看來不止我們對蘇大人的身份有懷疑。”南枝捅了捅沈確,“跟去看看。”


    南枝將手中的東西趁機一股腦得都塞給了沈確,沈確苦哈哈的看著一手的小玩意兒,突然有點後悔把花不言支開了,最起碼還能有人替他分擔一點,眼看南枝走遠了,隻能跟上。


    蘇漁和裴青陽往鑄錢司走去,一路上裴青陽一直在試探蘇漁,可是得到的都是模棱兩可的迴答,眼看著鑄錢司就要到了,裴青陽還想著如何套話時,一個醉漢突然衝著他和蘇漁來。


    那醉漢嘴裏還不幹不淨,看著蘇漁淫笑,“小姑娘長得不錯,讓哥哥好好看看。”


    裴青陽本想擋在蘇漁前麵,誰知蘇漁一把就將他推開了,轉而踹了那醉漢一腳,“滾。”


    那醉漢不知是喝上了頭還是怎麽的,惱羞成怒,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就要朝蘇漁刺去,蘇漁側身躲過他的同時握住他的手腕,那醉漢掙紮著,喝醉酒的人意識不清醒,但力氣卻大的很,爭執間,匕首不小心劃破了蘇漁的手腕。


    血腥味的刺激令醉漢清醒了幾分,手上的匕首被嚇得落了地。裴青陽則站在幾米開外觀察著蘇漁,從前樓觀音手上蹭破了一點皮都會哼哼唧唧的哭半晌,哄也哄不好,再看著蘇漁,手被劃破了一點事都沒有,還有她的身手,沒個十來年怕是練不下來,難道真的是巧合?


    “裴大人莫不是嚇傻了。”在裴青陽思考的功夫,衙門已經來人將醉漢抓走了,蘇漁來到裴青陽麵前見他一臉呆愣,怕是沒見過這種場麵。


    “沒,沒有,多謝蘇大人搭救,否則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怕是對付不了他。”裴青陽突然緊盯著蘇漁的傷口。


    原來蘇漁見劃得不深便直接把袖子扯了,露出了她的手腕,而引起裴青陽注意的也是她手腕上與樓觀音一模一樣的胎記。


    沈確在不遠處冷笑,“裴青陽安排的大戲啊。”


    南枝不解,“為什麽。”


    “世家子弟哪個不是文韜武略皆有涉及,更何況是當未來家主培養的裴青陽,恐怕手無縛雞之力是騙人的,試探蘇漁才是真。”沈確看著裴青陽的背影不屑道。


    “蘇大人也不遑多讓,你見過哪個女子會在陌生男子麵前大喇喇的撕衣袖,怕是有什麽東西非要裴青陽看見。”


    再聯想裴青陽被震驚的模樣,南枝與沈確對視一眼,這兩個人在互相試探。


    還未等蘇漁和裴青陽有下一步動作,一陣騷亂從鑄錢司後門傳來,南枝認出了有沈渠的聲音,她拉著沈確的手,“走,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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