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何意?!”景陽帝頓時龍顏大怒,猛地怒拍桌子,“砰”的一聲巨響在宮殿中迴蕩開來。


    “我父王年事已高,如今最大的心願便是看到他的兒子成婚。可我呢,生性淡泊,一直忙於軍事之事,在你們中原人的說法裏,就是至今都未曾有一位正妻。”那西夏國大王子不慌不忙地說道。


    “我瞧這蕭將軍之女就極為合適。既是蕭將軍的獨女,想必定是勇敢無畏,與我這個英勇不凡之人正好相配,這便是你們中原人所說的門當戶對了。”他嘴角微微上揚,眼神中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


    “說不定我父王聽聞我成親了,一高興就把之前割讓的城池歸還迴來呢。”他這句話說得含含糊糊的,就像是在隨口開一個玩笑似的。


    然而,如此重大之事,竟然被這位西夏國的大王子說得這般兒戲,實在是讓在場眾人驚愕不已。


    蕭冉瞧見自家父親臉色很差。


    “這……”景陽帝似乎陷入了猶豫之中,畢竟西夏國王子所提之事也並非毫無可行之處,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對他景國是有益的。


    畢竟從古至今,在這種兩國之間的利益權衡下,往往隻有犧牲皇家公主的慣例。


    如今,一個並無任何特殊之處的甚至被稱為“草包”的女子能被西夏國王子看中,這在景陽帝看來,已經算是她蕭冉莫大的福分了。


    可蕭穆那邊他又不敢得罪……


    蕭穆見景陽帝久久未發一言,心中焦急萬分,趕忙疾步走到殿中,“撲通”一聲單膝下跪,請求道:


    “陛下!此事萬萬不可啊!”


    景陽帝尚未來得及開口,站在一旁的西夏國大王子卻搶先一步問道:“有何不可啊?”


    蕭穆看都未看那王子一眼,隻是一臉懇切地朝著景陽帝說道:“陛下,小女年僅十七,尚未達到婚嫁之齡,而且……”


    西夏國大王子不由分說地插嘴道:“在我們西夏,女子年滿十四便要嫁人了。”


    蕭穆憤怒地瞪了他一眼,接著說道:“小女迴到京城不過短短兩年,對於禮義廉恥之類還懵懂無知,如此貿然嫁給尊貴的王子殿下,怕是多有不妥。”


    “無妨啊,我看你家女兒又不是愚笨之人,這些東西可以慢慢學習。”


    蕭穆憋紅了臉,道:“可小女對風花雪月之類的事情一竅不通,琴棋書畫更是絲毫也不精通,殿下您還是另尋他人為好!”


    “這又算得了什麽,我們西夏的女子皆是性情豪爽剛烈,從來不會去學那些矯揉造作的東西,倘若你家女兒願意……”


    西夏王子將目光投向蕭冉所在之處,眼中滿是溫情脈脈。


    “我們自然能夠教她我們西夏的傳統——騎馬射箭。”


    “你!”蕭穆憤怒地伸出手指向他。


    西夏王子一臉玩世不恭,“我看您還是消消氣,好好做我的嶽丈吧。”


    “陛下!您瞧瞧他!”蕭穆被氣得胸口發悶,強忍著怒火,朝著景陽帝拱手行禮說道。


    “好了!”景陽帝那威嚴的聲音仿若洪鍾乍響,沉沉地壓了下來,“此事……還需先詢問你的女兒才行。”


    “蕭家女兒,你可願意嫁給他?”


    蕭冉緩緩起身,蓮步輕移至蕭穆身旁,而後盈盈下拜,脆聲道:“我不願!”


    “為何?”景陽帝的語氣中滿是威壓,“你可知道你說出這話意味著什麽?”


    蕭冉又怎會不知呢?這意味著景國即將失去一個收複城池最為輕鬆的機會。


    “我知曉,可我不願出嫁!我不想去過那種被夫家處處拘束的日子。”


    突然,一陣清朗的笑聲傳來,正是那位西夏王子,他朗聲道:“我何曾說過要拘束於你?”


    “你確實未曾說過,可你與我父親的談話我都聽到了。”


    “第一,西夏女子十四歲便要嫁人,而我不僅早已過了適嫁的年紀,還不通曉禮法。即便過去了,就算您不言語,難道您就能阻攔得了旁人說長道短嗎?”


    “有何不可?我可是西夏的大王子,誰有膽量說閑話?”


    “那您的阿父阿母呢?您的阿弟阿妹呢?”


    西夏王子沉默了,因為他忽然想起了愛嘮叨的母親,好像確實無法阻止她的念叨。


    “第二,我並不擅長琴棋書畫,而您卻說西夏女子性情豪爽剛烈,可以教我騎馬射箭。但要是我連騎馬射箭都不願意學呢?”


    西夏王子再次陷入沉默。在他們那兒,騎馬射箭是人人必備的技能,即便是孩童,也得能握得住弓,騎得了馬。


    但他仍然說道:“如果你不願意學,沒人能夠逼迫你。”


    “當真如此嗎?”蕭冉反問道。


    這一迴,西夏王子沒有作答。


    蕭冉接著說道:“第三,您剛剛如此冒犯我的父親,這便是不將我父親放在眼裏。可您既然不把我父親放在眼中,又怎會尊重我呢?難道我是您不可或缺之人嗎?”


    西夏王子被說得啞口無言,氣極反笑道:“蕭將軍的女兒嘴皮子倒是厲害,看來是不願嫁給我了,如此便沒什麽可談的了。”


    隨後,他便帶著侍衛拂袖而去。


    就這樣,宮宴結束了。


    父親被景陽帝留下,而她隻能獨自迴府。


    好在宮外還有她的丫鬟春桃在靜靜等候著她。


    這一年的冬天,已經下過好幾場雪了。此時,宮外的青石板路上已經堆積起了厚厚的雪層。她在春桃的保護之下,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的。


    費了好大的勁兒,她才走到馬車旁邊,卻瞧見阿福一臉沉思的模樣。


    “阿福?”


    阿福這才迴過神來,應道:“姑娘。”


    “我們走吧。”


    “是。”


    蕭冉剛踏入馬車,春桃便趕忙遞上暖手的湯婆子,又細心地給她蓋好毛毯。


    蕭冉打趣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你這是把我當成小孩子對待了呀。”


    春桃一臉嚴肅,義正辭嚴地說道:“姑娘可是我看著長大的,在我眼裏,姑娘永遠都是孩子,是需要悉心照料的。”


    蕭冉不願拂了她的一番好意,隻能乖乖受著。


    春桃隨後給她削了個蘋果,遞了上去,嘴裏還說道:“冬季幹燥,姑娘吃點水果潤潤。”


    可就在蕭冉伸手準備接住時,春桃大叫了一聲。


    “啊!”


    蕭冉心中也驚疑未定,因為她們看見……


    一支箭筆直地射進了那顆剛剛削好的蘋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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