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顏如玉輕輕地搖了搖頭,眼中滿是懼怕之意,“蛟兒,母親並不是有意這般問你的,我隻是有些擔心罷了,做什麽事情切不可從一而為,不然到時候會讓你後悔一輩子的!”


    現如今溫如柳生死不明,所以前陣子鬧了些不愉快,但她心中更多的是惋惜。


    少女本就聰明伶俐,之前卻被溫府裏的人所欺壓,母親不在身邊,隻能夠忍氣吞聲,而她那副模樣讓身邊的許多人對她冷眼相待,好不容易有朝一日能夠做迴自己,卻不料今日便遭遇這般不幸。


    悲痛不已,多是惋惜。


    溫如蛟不再說話,輕輕的閉上了眼,閉上眼的那一瞬間,腦海當中便立即閃過溫如柳笑臉如花的容顏,冷不丁的打了個冷顫。


    不就是……死了嗎,又不是她親手將她推下去的,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木橋之上。


    “大人,你就看在下官平日裏那般對待溫如柳的份上,能否不要追究此事,我定會將小女的葬禮辦得風風光光的!定然不會讓您覺得有一絲毫的不妥!”


    溫知書見著居高臨下的男人神情並未有一絲的變化,心裏頓時疙瘩了一身冷汗,順著臉頰便滴落,不停地在地上跪著磕了一個又一個的響頭。


    周圍的人大驚失色,皆是往後一退。


    這……溫家,怕是今日也到了盡頭。


    剛剛掉下去的那人居然是這位高權重的丞相大人未婚妻?!


    可方才那溫家那小姐被救上來之後,溫家的人居然沒有接著派人下去,還任由那三小姐汙蔑。


    這溫府五小姐,今日怕是已經命喪於此了。


    “大人,今日之事全都是五姑娘自個兒不小心的,這也是命中注定呀!”眼見著男人越來越陰沉的臉,顏氏頓時手腳冰冷,連忙也跟著撲通的一聲跪倒在地,不停地磕著響頭。


    眼中卻閃過一絲瘋狂的恨意,死死地咬了咬牙,重重地將額頭磕在地上。


    溫如柳這個賤丫頭!死了都要讓人替她受罪,活該她今日失足掉下這湖中!


    冷哼一聲,封允嘴角微微一勾,往後退了一步,“溫太傅,您這會兒說這些話,是不是有些為時已晚,方才你和我一同在那亭中聽到有人落水,顯然二位必然知道如柳從小便恐水,而你二人卻不先著急去救她,本相今天倒要問問,你們是不把我放在眼中,還是不把我這未婚妻放在眼中?!”


    事到如今,居然連一絲的悔恨之心都沒有。


    卻急著將責任從自己身上撇的一幹二淨,如若今日他動作再慢了一分,那丫頭便會永遠的沉在湖底。


    這口氣他如何能忍?


    也不能忍。


    身形一頓,溫知書心底一冷,瞪大了眼眶,連忙停下了磕頭的動作,蹣跚著腳步便要來到封允身邊,剛才過度地用額頭在地上磕,這會兒鮮豔的鮮血頓時順著額頭流了下來,看上去讓人慎得慌。


    “大人,小五不慎掉入湖中,本就是意外!”溫知書搖了搖頭,眼底滿是震驚,伸手便要碰到男人的衣衫,結果卻被男人身形一閃,手下一空,眼底閃過一絲恨意。


    這封允,還真是有些過於得意。


    不過眼下……還是先忍忍吧。


    封允眸子微微低下,眼中冷的沒有絲毫情感,不動聲色地再往後退了幾步,聲音淡淡道:“溫太傅,今日之事可不能就這麽算了,你總得給我個說法,現如今你連人都沒有給我撈上來,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可溫太傅方才卻是想著一走了之,讓本相心寒不已。”


    天漸漸的黑了起來,湖邊的風靜靜的吹起在場所有人的衣衫,讓人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


    男人穿著一身高貴的衣裳,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人,眼底冷的仿若冰潭一般。


    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冷風吹入骨子當中卻是絲毫反應都沒有,隻是冷眼看著眼前這兩人。


    今日,便要讓他好好教教你們怎麽為人處事,怎麽為人父母!


    溫知書搖了搖頭,眼底滿是恐慌,一張略顯老態的臉上布滿了淚水,“大人,這場意外本就讓人始料未及,方才下官已然派了不少人下湖中去尋小五,可惜都未曾尋到,隻怕是已經沉入穀底了,並非下官不聞不問呀!”


    他這番話說的頭頭是道,又加上那張看上去略帶愧疚之意的麵孔,周圍的都點了點頭,忍不住替他開口求情。


    “大人,這溫太傅此話不假,方才將那溫三小姐救起來之後,這溫太傅一聽五小姐不慎掉落下去,連忙派人下去尋,可惜……”


    “對啊,我們也不知道這傳聞當中的五小姐究竟如何,方才也隻是看見她不小心掉進了湖中,與那溫家三小姐幾乎是同一時間。”


    見著周圍的人開口求情,顏氏忙不迭的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發絲淩亂,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連忙跑到了溫知書身旁。


    “大人,老爺他也是傷心不已呀!還請大人開明!”


    皺了皺眉頭,封允嘴角微微一顫,冷哼了一聲,“本相剛才聽到的可不同你們二人說的一般,若是真心想救,那為何隻是派幾人下去搜索一番便要離開了?”


    如若是真心想救,也不會派那幾個人下去了。


    如若是真心想救,也不會在聽到消息的那一瞬間充耳不聞,更不會一心想著離開。


    一聽,眾人皆是一愣。


    對啊,如若是真心想救的話,方才那溫家三小姐被救上來的那一瞬間就應該及時說出來,而不是拖到剛才。


    於是眾人看溫知書的眼中多了一絲遲疑。


    “既然溫太傅這般不喜歡如柳,那本相這就成全你。”封允突然冷冷的笑了一聲,看著身下之人渾身一抖,嘴角的笑意更甚,“如柳與我的婚期還有二日,本相今日便在這裏宣布,明日便是我與溫家五小姐溫如柳的成親之日!”


    話音剛落的那一瞬間,眾人皆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瞳孔,張大了嘴。


    什麽……要娶一個死人為妻?!果然這丞相大人如傳聞中的一般!


    溫知書卻猛地睜大了眼眶,整個人渾身一抖,雙手一軟,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溫如柳……竟如此深入他眼?!


    顏氏更是詫異,幾次張了張嘴,都未曾說出一句話。


    不遠處在亭止中正歇息的溫如蛟一聽,閉上的睫毛狠狠地顫了顫。


    搖了搖頭,顏氏掛起一抹勉強的笑容,“大人,這可不是兒戲,您可別跟老爺開玩笑了,如若是當今聖上怪罪下來的話,老爺怕是人頭不保!”


    豈止是人頭不保,到時候整個溫家怕是都不得安寧!


    新娘子在快要成婚的前兩日卻意外身亡,且屍體也沒有找到。


    這不是相當於狠狠地打了皇家一巴掌嗎?!現如今封允大言不慚的說的這番話,怕是更會讓皇上憤怒!


    可封允位高權重,就連皇上都要照顧他幾分,那怒火自然而然地便會向他們溫家身上撒來!


    冷哼了一聲,封允略帶嫌棄的看了身前的婦人一眼,便緩緩地轉過頭,目光落到了不遠處,緩緩走過來的三道身影,嘴角微微浮現一絲笑容。


    現下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那三人的距離隔得有些遠,湖麵上隱隱約約漂浮著一絲絲霧氣,讓人看不太真切他們的麵容。


    那三道身影也不緊不慢地向著他們走來,不一會兒,便走到了封允所占的台階下。


    隻見那為首的女子麵帶麵紗,一身紫色衣裳將她顯得極為神秘,衣裳上的花紋繁瑣,看上去便是上等之物,尤其是那腰間斜著的玉佩,更是讓人驚歎不已。


    身後兩人皆是一身紫色衣裳,停在了那神秘女子身後不遠處。


    距離隔得有些遠,眾人也看不清兩人的麵孔。


    隻見那女子對著這冷冰冰的丞相大人笑了笑,然後緩緩地伸出手。


    眾人倒吸了一口氣,暗自搖了搖頭。


    這丞相大人方才還在震怒之下,還放出話要娶那已經葬身於湖底之下的溫家五小姐!


    封允微微挑了挑眉,眼裏閃過一絲笑意,終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伸出手將他纖細的手給拉了過來,而後整個人不緊不慢地邁著腳步走下台階。


    “怎麽,換了身衣服便要我來牽著你上去了?”他含著笑意的聲音在眾人耳中響起。


    溫知書直接愣在了原地,一臉茫然地看著了方才明明震怒不已的人,可眼下卻滿臉笑意地對著一個神秘的女子。


    那女子他從未見過。


    緊接著眾人便見著那紫衣少女搖了搖頭,輕輕的笑了笑,“大人,臣女這不是方才不慎掉入了湖中,這會兒腦子當中還有些後怕,臣女本來不想著過來的,可當臣女一看見大人在這邊受人刁難,又想著靠近大人我心中竟會放心的不少,便跟著過來了。”


    少女說話的語速不緊不慢,冷清的語氣讓周圍看戲的人皆是一愣。


    唯有四人神情居然一變,不可置信地看著那戴著麵紗的神秘女子。


    溫如柳?!


    溫知書下意識的吞咽了一口口水,艱難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哆哆嗦嗦著身子,小心翼翼地看向了神秘女子。


    微風輕輕的吹著,那神秘女子臉上的麵紗也隨風而飄動。


    當看見那抹熟悉的印記時,溫知書茫然的睜大了瞳孔,指尖微微顫抖,忍不住在心中倒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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