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茂進來後,一眼就看到了蒙過被子的胡渺渺,隱約還能聽到啜泣聲。


    這下子,祁茂更加不能忍了,莫名的恐慌已經占據了他的心。


    於是,他想也不想,就要將胡渺渺從床上拽起來。


    胡渺渺正懷著一肚子委屈呢,根本就不想見他,也不想跟他說話,便死死壓住被子,說什麽也不肯起來。


    “放手,你拗不過我!”祁茂扯著被子,有一腔的蠻力,不是胡渺渺能夠對抗的。


    而且,祁茂隻是想問個清楚,並不想傷了她,於是默默加大了手中的力道,甚至能聽到被子撕裂的聲音。


    胡渺渺氣急之下,一把鬆開了手,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一邊用力推他,一邊哭著喊:“你來幹什麽,立刻出去,我一點也不想見到你!”


    既然他痛恨自己,想報複自己,那就盡管來啊,她已經被騙了,成了一個笑話,難道還需要怕他嗎?


    祁茂眉頭緊皺,緊緊拽著她的手腕,不準她再推開自己。


    “放手!你馬上放開我!”


    胡渺渺掙紮得更激烈了,從喉嚨深處發出了絕望的叫聲,甚至還想去咬他的手背。


    “你怎麽了,為什麽哭了?”祁茂不知道她怎麽了,但還是第一次見到胡渺渺哭得這麽傷心,不禁心都痛了。


    若是可以,祁茂寧願獨自去麵對猛虎野獸,也不願在她的哭聲中胡亂揣測。


    未知,會讓他感到不安。


    祁茂又問了幾遍,卻還是沒有得到迴答,試探問:“是因為我來遲了,你不開心嗎?”


    胡渺渺不說話,隻睜著一雙倔強的眼睛,恨恨看著祁茂,而她這樣的眼神是從未有過的。


    在兩人無聲的對峙下,祁茂率先敗下陣來,想去抱他,卻被狠狠推開了。


    “你別碰我!”胡渺渺一臉不忿,畢竟他才抱了李婉兒,如今又想抱自己,他把自己當什麽了?


    “好,我不抱你,但你得告訴我,你為什麽哭了?”


    “我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與你有關嗎?”


    這樣的話,也是胡渺渺從未說過的,祁茂就是再遲鈍,也知她現在很不滿,也很生氣,卻原因未明。


    “你的事,怎麽與我無關了?”


    難道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都是假,能輕易被抹去的嗎?


    胡渺渺仰頭看著他,倔強道:“就是與你無關!”


    “好,好好,好極了,既然你的事與我無關,那與誰有關,那個姓杜的嗎?”


    想起她和杜雨之間的拉拉扯扯,祁茂也不開心了,冷聲問:“你和杜雨是怎麽迴事,你喜歡上他了?”


    胡渺渺可沒想到,明明是他別有用心,卻對自己倒打一耙,當即不服輸道:“我喜歡誰,也與你無關!”


    “是不是與我無關,你說了不算。”


    她把他祁茂當什麽人了,以為招惹了自己,想斷就能斷的?


    “胡渺渺,我警告你,如果你真敢變心,我一定會囚你生生世世,讓你隻能看得見我!”


    他話中的陰鷙太嚇人了,胡渺渺不寒而栗,下意識就想逃走。


    於是,她真的一把推開祁茂,不管不顧就想跑。


    可下一刻,她就被祁茂攔腰抱起,直接扔在了床上。


    祁茂滿目陰霾,重重將她壓在了身下,冷笑道:“果然,我就不該對你憐惜,若之前給你開了苞,你就不敢再看別的男人了吧?”


    言罷,他狠狠堵住了胡渺渺的小嘴。


    這個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激烈,直接就是又吸又咬,讓人的靈魂都為之顫抖。


    胡渺渺駭然失色,仿佛被一座沉沉的大山壓住了,根本推不動,也沒有一絲反抗的餘地,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


    驚懼之下,她狠狠咬住了祁茂的唇瓣,直至把他咬出了血,嚐到了血腥味。


    祁茂吃痛,放開了她的小嘴,摸了摸自己流血的下唇,眼神更陰鷙了。


    胡渺渺怕了,淚水迷糊了視線,顫抖說:“是你先欺負我的……”


    在她的哭泣下,祁茂拉迴了理智,心裏已經很後悔了,想去拉她起來,可胡渺渺下意識就是閃躲的。


    “不要!”胡渺渺失聲驚叫,小臉已是一片慘白。


    門外的丫鬟聽到她的聲音,立刻就衝了進來,罵道:“祁茂,你真是狼心狗肺,你想對小姐做什麽?”


    祁茂看了看她,又看向正在受驚的胡渺渺,沉聲道:“你先出去,我與渺渺說會兒話。”


    “不可能!”丫鬟將他推開,警告道:“你馬上就走,夫人正往這邊來了。”


    祁茂眉頭一皺,再一次把視線落在胡渺渺的身上,其實還有很多話想與她說,卻全都憋在了心裏。


    “渺渺,我明日再與你細說。”


    祁茂深吸一口氣,哪怕再不舍,還是先出去了。


    “我娘真的來了嗎?”胡渺渺有些擔憂。


    丫鬟搖搖頭,輕聲安慰道:“沒有,我是騙他的。”


    胡渺渺聽後,幽幽鬆了口氣,可心裏依然很難受,淚水止不住地流。


    “小姐,你快睡吧,現在已經不早了。”


    胡渺渺應了一聲,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卻一邊睡覺,一邊流淚,讓人心疼極了。


    丫鬟不放心,便一直陪著她。


    果不其然,胡渺渺睡下還沒有半個時辰,便頻頻夢魘,最後還從夢中驚醒了。


    “天亮了嗎?”


    剛剛睡醒時,胡渺渺還是迷迷糊糊的,隻覺得頭痛極了。


    “小姐,還是晚上呢,你接著睡吧。”


    “哦……”


    胡渺渺又躺了下來,雖然思緒渾渾噩噩的,但遲遲睡不著。


    “小姐,你在想什麽?”


    “沒想什麽……”


    可過了一會兒,胡渺渺又自顧自說道:“他為什麽要騙我?”


    “小姐,如果你想見他,我可以去叫他過來。”


    胡渺渺怔怔的發懵,也不知有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


    片刻後,胡渺渺悶聲說道:“我不開心,我的心悶悶的……”


    丫鬟聞言,也不用胡渺渺多說什麽,直接就出去了。


    顯然,丫鬟是去叫祁茂了。


    巧合的是,丫鬟前腳剛走,胡夫人後腳就來了。


    “娘,這麽晚了,你怎麽來了?”


    胡夫人看了看她的眼睛,哎喲道:“我的乖乖女兒,你哭了?”


    “沒有……”


    “眼睛都腫得像核桃那麽大了,還說沒有呢?”胡渺渺心疼壞了,跟她說起了體己話,“你實話告訴娘,是不是茂哥兒惹哭你了?”


    胡渺渺低著頭,被她這麽一問,心裏難受極了,隻是微微搖了搖頭,還是什麽都沒說。


    然而,胡夫人哪能看不出她的小心思,隻是沒點出來罷了。


    “渺渺,你的姨母來信,讓你表哥明日就迴去,你是怎麽想的?”


    “什麽怎麽想的?”胡渺渺完全沒明白。


    胡夫人笑了笑,小聲說道:“你表哥家世好,又一表人才,待人處事也很妥帖,而且後院裏還沒有女人呢。”


    聽到這裏,胡渺渺就是再遲鈍也反應過來了,扭扭捏捏道:“娘,你別這麽說,我配不上表哥。”


    “怎麽配不上了,我的女兒生得國色天香,又心性純良,門檻都被媒婆踏破了,要不是你爹一起想招贅,你的親事早就定下來了。”


    以前就算了,胡夫人也舍不得女兒嫁出去,可現在見到了杜雨,她就不免多了幾分心思。


    “如果你表哥願意,你覺得怎麽樣呢?”


    胡渺渺扭過頭,不想聽她的這些話,“不怎麽樣,我有茂哥了。”


    胡夫人一頓,還以為她是良心不安,便支了一個招,“茂哥兒是我們的恩人沒錯,你要是過意不去,我可以讓你爹給他一大筆錢,保他下輩子衣食無憂,怎麽樣?”


    “娘!茂哥不是那樣的人,你不要用錢去衡量他!”


    說著說著,胡渺渺也著急了,“表哥樣樣都好,但我不喜歡他,我……”


    “你什麽?”


    胡渺渺咬咬牙,說道:“我喜歡茂哥!”


    胡夫人詫異看了看她,似乎沒想到他們是來真的,如此一來,自己倒是不好拆散了。


    “罷了罷了,你自己想想吧,娘也是說說罷了。”


    其實,胡夫人也是搖擺不定的。


    一方麵,她覺得祁茂配不上自己的女兒;另一方麵,又不舍得女兒嫁出去。


    不過,若是他們兩情相悅,也不是不可,最起碼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祁茂不至於欺負了她的女兒。


    胡夫人想通後,也不再糾結了,“你快點睡吧,娘先迴去了。”


    胡渺渺乖乖應好,但她哪能睡得著呢。


    剛好,丫鬟迴來了,卻帶迴來了一個壞消息:“小姐,茂哥不在屋子裏,不知道去哪兒了。”


    “知道了。”胡渺渺失望透了,覺得胸口悶悶的。


    因為睡不著,她便穿上衣服出門了。


    不知不覺中,胡渺渺來到了後院,皎潔的月光灑落在花叢中,也灑落在她單薄的身影上。


    胡渺渺累了,獨自坐在院子裏,想著自己的心事。


    “表妹!”


    忽然,一道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胡渺渺迴過頭,勉強擠出了一抹笑意:“表哥,你還沒睡嗎?”


    “你不也還沒睡嗎?”杜雨在她的身邊坐下,享受這難得的清靜時刻。


    胡渺渺滿腹心事,不禁幽幽歎了口氣。


    杜雨頓時笑了,揶揄問:“不得了,我的表妹也知愁滋味了?”


    “表哥,你別笑話我了。”


    “好好好,我不笑話你了,我是來向你辭行的。”


    “這也太突然了!”


    杜雨笑得更開心了,意有所指問:“怎麽,舍不得我嗎?”


    此話一出,空氣在一瞬間變得微妙了。


    胡渺渺隱約知道了他的意思,不知該說什麽:“表哥……”


    杜雨苦笑一聲,摸了摸她的頭頂,“別怕,我隨口說說罷了。”


    “這樣啊……”


    胡渺渺微微鬆了口氣,全然落入到杜雨的眼中。


    此刻,杜雨更不好受了,卻不舍得讓她為難,隻說:“表妹,若有機會,希望我能看到你寫的話本,下集。”


    兩人相視一笑,胡渺渺更是羞紅了臉,覺得難為情極了。


    在杜雨走後,院子裏重歸平靜,可一個人獨處時,難免多想。


    胡渺渺看著滿院子的杜鵑花,不由得想起祁茂和李婉兒就是在這裏相見的,也想起了祁茂說出的狠話。


    他恨自己,他是來報複自己的……


    想到這裏,胡渺渺不禁淚流滿麵,心痛到了極點,險些不能唿吸了。


    忽然,眼前出現了一道長長的人影。


    抬頭一看,不是祁茂還有誰?


    胡渺渺愣住了,似乎不明白他怎麽會在這裏。


    “過來。”祁茂的臉色很冷,語氣也冷。


    胡渺渺覺得更委屈了,隻是低頭落淚,並不想過去,也不想見到他。


    原以為祁茂會轉身就走的,結果沒有,而是徑直走過來,將胡渺渺拽起後,直接就攔腰抱了起來。


    “啊!”胡渺渺嚇了一跳,下意識抱住他的脖子,“你幹什麽,快點放我下來!”


    祁茂一言不發,直接將她抱迴了屋子裏,扔在了床上。


    “你又想欺負我!”胡渺渺氣壞了,將他狠狠推了一下,卻被一把捏住了手腕。


    他的眼神太可怕了,好像想吃人,胡渺渺的心怦怦直跳,“你……你你想幹什麽?”


    祁茂將她拽在懷裏,以粗糙的指腹為她拭去臉上的淚痕,視線卻一直盯著她的小嘴不放。


    “你……”


    胡渺渺剛一開口,就被他狠狠親上了。


    “嗚!”


    太可怕了,這個男人從未這麽狂野,就像一頭肆意發泄雄風的猛獸。


    這一晚,祁茂的心亂到了極點,唯有以這種方式才能稍稍平複心中的不安。


    在這次的親吻中,祁茂一直睜著眼,不願放過胡渺渺的每一個神色,勢必要掌控她的心神,不讓她再說出半句狠話。


    漸漸的,胡渺渺的身子軟了,眼神也在過度的刺激下變得渙散。


    屋子裏,空氣越來越燥熱,而兩人的身體更是一片滾燙。


    在親過了癮後,祁茂將她摟在懷裏,一遍遍輕撫她又紅又燙的小臉,歎息問:“你為什麽不理我?”


    胡渺渺神色落寞,眼神在他滿是疤痕的左臉上頓了頓,鼻子又開始酸了。


    “我對不起你,我應該的……”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可祁茂卻聽懂了,沉聲問:“你看到了?”


    胡渺渺微微點頭,心裏更難受了。


    “那年,我在東平鎮養傷,李婉兒是李大夫的女兒,她可能有所誤解,以為我對她有情意,便追來了。”


    祁茂說著那幾年的過往,說著在東平鎮時的點滴,也說著自己對李婉兒絕無半點情意。


    胡渺渺聽著,忽然問道:“你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


    祁茂定定看著她,無比認真道:“因為我不想讓你誤會,因為我喜歡的人從來都是你。”


    “你……喜歡我?”


    “不然,我為什麽會迴來,又為什麽願意入贅?”


    胡渺渺不懂,她的心更亂了,“可是,你不是想報複我嗎?”


    “是啊,我曾經想報複你,現在我已經報複完了。”


    “怎麽報複完了?”


    祁茂歎了口氣,為曾經說過的話感到了深深的懊悔,“我讓你傷心了,惹你哭了,可不是報複完了?”


    胡渺渺一臉茫然,下意識說道:“這就報複了嗎,也太輕了吧?”


    祁茂失聲笑了,滿眼都是寵溺,“是啊,太輕了,可誰讓我不舍得呢,你一哭,我的心都痛了。”


    “你喜歡我?”胡渺渺喃喃自語,神色還有幾分恍惚。


    下一刻,她的臉上綻放出了一個驚喜的笑容,似乎在一瞬間就撥開雲霧了。


    “茂哥,我也喜歡你……”


    祁茂笑得很開心,“再多說幾句。”


    “茂哥,我喜歡你,我要嫁給你,一輩子都聽你的。”


    “不夠,再多說幾句。”


    “茂哥,我最最喜歡你了!”


    祁茂笑得更寵溺了,說道:“我更喜歡你。”


    兩人對視一眼,空氣驟然變得曖昧。


    帷帳中,兩人忘情相吻,說著對彼此的愛意,在被子中放肆狂浪。


    ……


    幾個月後,兩人成親了,日子過得蜜裏調油,羨煞旁人。


    祁茂愛她入骨,舍不得說一句重話,也舍不得讓她拿針拿線,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掏給她。


    這一世,胡渺渺依舊受盡寵愛,一輩子都無憂無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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