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極速拆解行動】順利完成後，斯凱迪還尚未返航的時間裏，萊恩視角——
此刻的萊恩左手上捏著一包【伊斯葉煙】，神情異常低垂，就連視線都沒放在緊緊握住門把手，已經微微出汗的右手上...而是漫無目的的看著腳附近的地板...以及那雙有點磨損掉色的靴子...
那是他曾經在【德哈倫總部】的【公司空天安保部隊】部隊擔任那些拿錢辦事，完全聽命於公司的【雇傭兵飛行員】時...由公司統一配發的製式服裝...
他就這樣盯著，望著，思著，念著...仿佛時間不再流逝，仿佛身體結成冰雕，自己可以站在這裏，任由那悲傷的迴憶吞沒軀體，沉入淵海，再無蹤跡...
萊恩腦中翻湧過無數情感，像是如煉獄火海般的恨意，或是如極寒摧骨般的悔意...但在他腦中最多的，反而是一種，無所適從的空虛，空白，毫無意義，如同電子幹擾般的噪音...
那是一段他極不想迴憶的過往，但又是一段和今天一模一樣的過往...
在萊恩眼裏...屬於他的【那一天】...重演了...
“萊恩...？你還好嗎...？”突然，身後傳來了一個，對他來說有點熟悉的聲音，將他從那時冷時熱的情感監牢中敲出...讓其彎曲的脖子逐漸抬起，並看向身後...
“...阿黛爾？你怎麽來了？”萊恩用力眨了眨眼，想要擠掉這些行於表麵的情緒...但卻無濟於事，因為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眼眶周遭有點濕濕的...
“...我就是，感覺你有點奇怪...”阿黛爾小心翼翼地晃動手掌，像是接近怕人的流浪貓...生怕一句話，一個動作上的失誤，對方就可能摔門走人。
萊恩短暫沉默，沒有迴應...畢竟是自己的奇怪之處...不僅是表現，就連原因都再清楚不過。
但他還是嘴硬道：“哪奇怪了？”
“就是...你今天很不尋常...反應異常激動...”阿黛爾說著。
萊恩苦笑一聲，說著：“誰都會這樣吧？攻擊城市這種任務...”旋即再次微微低下腦袋...因為又是迴憶起了一些...
但對方卻搖搖頭，非常肯定的說道：“不，之前說要殺總統你都沒什麽反應...唯獨這次，很奇怪...”
聽罷，萊恩猛地抬頭，唇齒顫了兩下想要繼續嘴硬，但是最終還是化為無物之言...他被看透了...
見狀，阿黛爾也是繼續說著：“你...和這座城市，【賽倫迪爾】，有什麽特殊關係嗎？”
...被如此直截了當的指明真相，雖有些意外，卻也在情理之中...畢竟這位沒畢業的大小姐一直都是這個調性...
萊恩自然了解她的性子，雖然交流的時間不算長，但他們聊天意外投機...所以彼此間分享了不少故事...
算是目前關於莉莉安，柯康德，斯凱迪，艾菲希斯之中，關係最密切的了...
想到這裏，萊恩一副無奈的樣子，隨後背著身擰開了把手，敞開通向自己房間的門扉，同時說道：“如果你想聽，就進來聊吧...因為我要抽煙...”
他說完便直接進屋，為了防止某些因為性別而產生的誤會，還特意補充了一句原因...
阿黛爾猶豫了幾秒後，跟了上去...
......
萊恩坐在套房陽台的台階上，阿黛爾則拉了把椅子坐在對麵...側麵的窗戶拉開一點縫隙，好讓煙霧出去的同時，冷氣進不來太多...
“嘶...唿...”萊恩坐在一臉謹慎的阿黛爾對麵，兩根手指架著一根剛點著的煙...眼睛沒有看向任何東西，就好像實在看著那些剛被自己吐出的霧氣一樣...
而那其實已經是第二根了...在抽第一根時，他什麽話也沒說，隻是不斷地吸入銜接吐出...
阿黛爾則在這段時間內小心的控製唿吸...她很不習慣這股刺鼻的氣味...
“就...怎麽說呢...”現在，萊恩才終於像是下定決心一般緩緩開口道：
“【賽倫迪爾】是我出生的城市...自己大半輩子都是在裏麵度過的...”說這話時他盡力仰頭看向窗外漆黑的天，似是想要隱藏住什麽情緒...
“嗯...”阿黛爾並不驚訝，畢竟她早就隱隱猜到了，隻是在等對方口頭給個明確的答案...
“我父親是一名工人啊...比我還慘，不過雖然一輩子都沒能走出那裏...倒還是坐上了生產經理的位置，也算是小有資產吧...”
“話說我和你說過自己之前的職業嗎？”
阿黛爾搖搖頭：“沒有”
“是一名【德哈倫的雇傭兵飛行員】...我父親花了好多錢，托了好多關係才把我送進去的...”
說道這裏，萊恩的心理防線逐漸的有些崩潰，他掐著煙的手在發抖，並揉皺了煙蒂，唿吸也不自覺粗重起來...每一下眨呀都變得異常用力...
“剩下的...你還想聽嗎？”他突然語氣發顫的問道。
阿黛爾輕輕點了點頭：“如果你能講出來的話...”
萊恩猛吸一口，說著：“德哈倫公司雇傭飛行員，主要是為了防止【宇宙沙塵暴】的侵害...畢竟【天空清理工】不是什麽時候都能到場的...”
“唉？可是，不是隻有參軍才能去接觸【宇宙沙塵暴】嗎？畢竟裏麵有【聯邦】的碎片...而且那些東西還要上交國家啊...”阿黛爾疑惑的問道，對方說的內容和她所了解的，有些關鍵的矛盾...
“天空那麽大，光靠那些吃國家飯的少爺兵怎麽可能顧得過來...況且【德哈倫】雖然被政府牽製著，但其影響裏也不小...所以給我們換個名頭，政府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就連那些所謂【聯邦】的殘片也是...不少都被公司私藏，作為黃金30年的寶物研究...”
“伊德拉前任政府真是腐敗到根子裏了...隻要交了錢，這種事情都能默許...那些【聯邦】碎片中，肯定有很多機密數據...”
說罷，萊恩還不忘罵一句之前的黑暗腐敗的製度...
阿黛爾愣住了，她從來沒有接觸，更沒有思考過這些事情。
萊恩也沒有理會，繼續自顧自的講著，好似擠壓已久的心緒終於找到了發泄口，可以一股腦的說出來：
“不過最近的情況你也知道...沙塵暴被清的差不多了，我們這些雇傭兵也就理所當然的失去了價值...”
“如果【兩星戰爭】沒有爆發的話...理應如此...”
突然，萊恩用一副極其悲涼的麵容，露出一個淒慘的苦笑...說道：“你知道嗎？一開始...我以為自己不用失業了，還沾沾自喜來著...”
阿黛爾甚至都不知那極近癲狂的麵容下隱藏了怎樣的痛苦...就連安慰的句子都擠不出來...
“不知道算好事還是壞事啊...【德哈倫】並不希望這場戰爭結束的太快...所以也就沒把我們派上前線戰場，隻負責守備各個公司分部和重要資產...”
“那時戰爭局麵還很好，敵人少有戰機能飛入伊德拉的大氣層內...就算飛進來，也不需要我們出手，杜哈森駕駛員便會被擊毀...”
“那時雖然覺得公司貪，但自己起碼也是受益了的，畢竟打得越久...【德哈倫】作為軍工企業自然就能拿到更多的利潤...甚至還可能直接掙脫伊德拉政府的控製...我身為員工肯定也能拿到好處...”
“那時隻要按固定的輪次時不時開上去巡邏幾圈就能拿到不菲的工資...沒有一丁點危險，我曾經甚至發自內心的感謝過【德哈倫】...”
“直到...直到...”萊恩梗住了，並罕見的結巴了兩下...
阿黛爾屏住唿吸，全神貫注的傾聽著...
“一年前的【那一天】，【國王】死了...”
“自那之後，一切就都亂套了...敵人的戰鬥機，轟炸機，甚至是地麵武裝部隊，如蜂擁般從蒼穹之中躍出...”
“而且我們的電子戰也不知為何，遭到了敵人碾壓式的攻擊...伊德拉的戰機隻要一靠近杜哈森的戰機，航電係統就會瞬間報廢，飛的再近都無法“燒穿”，敵人電子幹擾功率高的要命，我們甚至看不到邊...”
“就這樣...戰局在短短數個月內就被逆轉了...”
阿黛爾點點頭：“這些我也知道...可...”
萊恩又抽了一口，隨後說著：“我們的公司在見識到敵人的新科技後，主動與其秘密談判，達成了一項秘密協議...”
“具體內容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杜哈森】不會攻擊公司的財產，【德哈倫】則將會為其提供武器...”
阿黛爾問道：“所以...莉莉安說的都是真的？”
“對，她的猜想沒錯...【賽倫迪爾】就是一座為敵人提供炮彈的城市。”
“...那...”
萊恩打斷了阿黛爾，繼續說道：“但這座城市會這樣也是被逼的...”
“一年前...【賽倫迪爾】的話事人就拒絕了【德哈倫】的提案...畢竟是靠著礦山裏的原礦發家的城市，對於伊德拉這片土地的情感相當深厚...”
“他們繼續服從於政府的安排，為政府提供炮彈，並直接斷了和公司的長期協議...”
“所以...【杜哈森人】就派兵轟炸他們，當場就炸死了城市話事人...事後【德哈倫】再出來演個老好人，告訴他們想要安全就歸順公司...”
阿黛爾驚了，吃驚到睜大雙眼，因為這一套做法，不就是莉莉安所描繪的計劃嗎？
萊恩說著說著，手上不自覺用力，捏扁了煙蒂，眼中滿是淚花與恨意...
“我在聽聞此事之後，本想開戰機迴去阻止杜哈森人...但是公司規定，我們不能幹涉他們的行動...”
“就這樣...那個把我養大然後送到大公司的父親，我那個做飯很好吃的母親，我那個還在上小學的妹妹...”
“就都死了...”
“聽說他們當時都在房間裏睡覺...然後就那麽一枚炸彈...！”
“那座城市裏每天可以生產幾萬顆...但就偏偏是那麽一發...！”
這句話說出口，萊恩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一滴粘稠的淚水順著他的眼角滑落，並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我恨【杜哈森人】...也恨貪婪的【德哈倫公司】...是他們合夥殺了我的家人...！”
“但是...但是...那些幫兇中，好像還有我的一份...！”
他結結巴巴，語無倫次，手上的煙被掐滅扔到一旁的台子上，雙手無助的蓋住眼眶，不斷擦拭著...擦不幹的淚...
“萊恩...”阿黛爾見這個情況，想要安慰，但思來想去，發現沒有任何話語能撫平他的傷痕...
“如今...【賽倫迪爾】的悲慘命運再度重演...而且這一次，我是站在曾經【德哈倫】的立場上了...”
“莉莉安口口聲聲說我們是正義的...我們是正確的...”
“但是我又怎麽能欺騙那天得知全家死無全屍，悲憤交加而選擇離職的自己呢...？”
“就算是現在...我的罪惡感和厭惡感都在緊掐自己的咽喉...”
“對那些所謂惡人的憎恨...好像指向了我自己...”
阿黛爾看著渾身顫抖的萊恩，心中雖然動容萬般...但奈何情商受限，實在是說不出好話...
於是便幫他關上了窗戶，手搭在其肩膀上對其說道：
“哭吧，哭出來應該能好點...？而且也別抽煙了...”
“為什麽...？”
“我受不了煙味...”
“那你可以出去...”
“但我覺得你現在比起幾根【伊斯葉煙】，可能更需要有人安慰你...”
“......”
此刻的萊恩左手上捏著一包【伊斯葉煙】，神情異常低垂，就連視線都沒放在緊緊握住門把手，已經微微出汗的右手上...而是漫無目的的看著腳附近的地板...以及那雙有點磨損掉色的靴子...
那是他曾經在【德哈倫總部】的【公司空天安保部隊】部隊擔任那些拿錢辦事，完全聽命於公司的【雇傭兵飛行員】時...由公司統一配發的製式服裝...
他就這樣盯著，望著，思著，念著...仿佛時間不再流逝，仿佛身體結成冰雕，自己可以站在這裏，任由那悲傷的迴憶吞沒軀體，沉入淵海，再無蹤跡...
萊恩腦中翻湧過無數情感，像是如煉獄火海般的恨意，或是如極寒摧骨般的悔意...但在他腦中最多的，反而是一種，無所適從的空虛，空白，毫無意義，如同電子幹擾般的噪音...
那是一段他極不想迴憶的過往，但又是一段和今天一模一樣的過往...
在萊恩眼裏...屬於他的【那一天】...重演了...
“萊恩...？你還好嗎...？”突然，身後傳來了一個，對他來說有點熟悉的聲音，將他從那時冷時熱的情感監牢中敲出...讓其彎曲的脖子逐漸抬起，並看向身後...
“...阿黛爾？你怎麽來了？”萊恩用力眨了眨眼，想要擠掉這些行於表麵的情緒...但卻無濟於事，因為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眼眶周遭有點濕濕的...
“...我就是，感覺你有點奇怪...”阿黛爾小心翼翼地晃動手掌，像是接近怕人的流浪貓...生怕一句話，一個動作上的失誤，對方就可能摔門走人。
萊恩短暫沉默，沒有迴應...畢竟是自己的奇怪之處...不僅是表現，就連原因都再清楚不過。
但他還是嘴硬道：“哪奇怪了？”
“就是...你今天很不尋常...反應異常激動...”阿黛爾說著。
萊恩苦笑一聲，說著：“誰都會這樣吧？攻擊城市這種任務...”旋即再次微微低下腦袋...因為又是迴憶起了一些...
但對方卻搖搖頭，非常肯定的說道：“不，之前說要殺總統你都沒什麽反應...唯獨這次，很奇怪...”
聽罷，萊恩猛地抬頭，唇齒顫了兩下想要繼續嘴硬，但是最終還是化為無物之言...他被看透了...
見狀，阿黛爾也是繼續說著：“你...和這座城市，【賽倫迪爾】，有什麽特殊關係嗎？”
...被如此直截了當的指明真相，雖有些意外，卻也在情理之中...畢竟這位沒畢業的大小姐一直都是這個調性...
萊恩自然了解她的性子，雖然交流的時間不算長，但他們聊天意外投機...所以彼此間分享了不少故事...
算是目前關於莉莉安，柯康德，斯凱迪，艾菲希斯之中，關係最密切的了...
想到這裏，萊恩一副無奈的樣子，隨後背著身擰開了把手，敞開通向自己房間的門扉，同時說道：“如果你想聽，就進來聊吧...因為我要抽煙...”
他說完便直接進屋，為了防止某些因為性別而產生的誤會，還特意補充了一句原因...
阿黛爾猶豫了幾秒後，跟了上去...
......
萊恩坐在套房陽台的台階上，阿黛爾則拉了把椅子坐在對麵...側麵的窗戶拉開一點縫隙，好讓煙霧出去的同時，冷氣進不來太多...
“嘶...唿...”萊恩坐在一臉謹慎的阿黛爾對麵，兩根手指架著一根剛點著的煙...眼睛沒有看向任何東西，就好像實在看著那些剛被自己吐出的霧氣一樣...
而那其實已經是第二根了...在抽第一根時，他什麽話也沒說，隻是不斷地吸入銜接吐出...
阿黛爾則在這段時間內小心的控製唿吸...她很不習慣這股刺鼻的氣味...
“就...怎麽說呢...”現在，萊恩才終於像是下定決心一般緩緩開口道：
“【賽倫迪爾】是我出生的城市...自己大半輩子都是在裏麵度過的...”說這話時他盡力仰頭看向窗外漆黑的天，似是想要隱藏住什麽情緒...
“嗯...”阿黛爾並不驚訝，畢竟她早就隱隱猜到了，隻是在等對方口頭給個明確的答案...
“我父親是一名工人啊...比我還慘，不過雖然一輩子都沒能走出那裏...倒還是坐上了生產經理的位置，也算是小有資產吧...”
“話說我和你說過自己之前的職業嗎？”
阿黛爾搖搖頭：“沒有”
“是一名【德哈倫的雇傭兵飛行員】...我父親花了好多錢，托了好多關係才把我送進去的...”
說道這裏，萊恩的心理防線逐漸的有些崩潰，他掐著煙的手在發抖，並揉皺了煙蒂，唿吸也不自覺粗重起來...每一下眨呀都變得異常用力...
“剩下的...你還想聽嗎？”他突然語氣發顫的問道。
阿黛爾輕輕點了點頭：“如果你能講出來的話...”
萊恩猛吸一口，說著：“德哈倫公司雇傭飛行員，主要是為了防止【宇宙沙塵暴】的侵害...畢竟【天空清理工】不是什麽時候都能到場的...”
“唉？可是，不是隻有參軍才能去接觸【宇宙沙塵暴】嗎？畢竟裏麵有【聯邦】的碎片...而且那些東西還要上交國家啊...”阿黛爾疑惑的問道，對方說的內容和她所了解的，有些關鍵的矛盾...
“天空那麽大，光靠那些吃國家飯的少爺兵怎麽可能顧得過來...況且【德哈倫】雖然被政府牽製著，但其影響裏也不小...所以給我們換個名頭，政府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就連那些所謂【聯邦】的殘片也是...不少都被公司私藏，作為黃金30年的寶物研究...”
“伊德拉前任政府真是腐敗到根子裏了...隻要交了錢，這種事情都能默許...那些【聯邦】碎片中，肯定有很多機密數據...”
說罷，萊恩還不忘罵一句之前的黑暗腐敗的製度...
阿黛爾愣住了，她從來沒有接觸，更沒有思考過這些事情。
萊恩也沒有理會，繼續自顧自的講著，好似擠壓已久的心緒終於找到了發泄口，可以一股腦的說出來：
“不過最近的情況你也知道...沙塵暴被清的差不多了，我們這些雇傭兵也就理所當然的失去了價值...”
“如果【兩星戰爭】沒有爆發的話...理應如此...”
突然，萊恩用一副極其悲涼的麵容，露出一個淒慘的苦笑...說道：“你知道嗎？一開始...我以為自己不用失業了，還沾沾自喜來著...”
阿黛爾甚至都不知那極近癲狂的麵容下隱藏了怎樣的痛苦...就連安慰的句子都擠不出來...
“不知道算好事還是壞事啊...【德哈倫】並不希望這場戰爭結束的太快...所以也就沒把我們派上前線戰場，隻負責守備各個公司分部和重要資產...”
“那時戰爭局麵還很好，敵人少有戰機能飛入伊德拉的大氣層內...就算飛進來，也不需要我們出手，杜哈森駕駛員便會被擊毀...”
“那時雖然覺得公司貪，但自己起碼也是受益了的，畢竟打得越久...【德哈倫】作為軍工企業自然就能拿到更多的利潤...甚至還可能直接掙脫伊德拉政府的控製...我身為員工肯定也能拿到好處...”
“那時隻要按固定的輪次時不時開上去巡邏幾圈就能拿到不菲的工資...沒有一丁點危險，我曾經甚至發自內心的感謝過【德哈倫】...”
“直到...直到...”萊恩梗住了，並罕見的結巴了兩下...
阿黛爾屏住唿吸，全神貫注的傾聽著...
“一年前的【那一天】，【國王】死了...”
“自那之後，一切就都亂套了...敵人的戰鬥機，轟炸機，甚至是地麵武裝部隊，如蜂擁般從蒼穹之中躍出...”
“而且我們的電子戰也不知為何，遭到了敵人碾壓式的攻擊...伊德拉的戰機隻要一靠近杜哈森的戰機，航電係統就會瞬間報廢，飛的再近都無法“燒穿”，敵人電子幹擾功率高的要命，我們甚至看不到邊...”
“就這樣...戰局在短短數個月內就被逆轉了...”
阿黛爾點點頭：“這些我也知道...可...”
萊恩又抽了一口，隨後說著：“我們的公司在見識到敵人的新科技後，主動與其秘密談判，達成了一項秘密協議...”
“具體內容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杜哈森】不會攻擊公司的財產，【德哈倫】則將會為其提供武器...”
阿黛爾問道：“所以...莉莉安說的都是真的？”
“對，她的猜想沒錯...【賽倫迪爾】就是一座為敵人提供炮彈的城市。”
“...那...”
萊恩打斷了阿黛爾，繼續說道：“但這座城市會這樣也是被逼的...”
“一年前...【賽倫迪爾】的話事人就拒絕了【德哈倫】的提案...畢竟是靠著礦山裏的原礦發家的城市，對於伊德拉這片土地的情感相當深厚...”
“他們繼續服從於政府的安排，為政府提供炮彈，並直接斷了和公司的長期協議...”
“所以...【杜哈森人】就派兵轟炸他們，當場就炸死了城市話事人...事後【德哈倫】再出來演個老好人，告訴他們想要安全就歸順公司...”
阿黛爾驚了，吃驚到睜大雙眼，因為這一套做法，不就是莉莉安所描繪的計劃嗎？
萊恩說著說著，手上不自覺用力，捏扁了煙蒂，眼中滿是淚花與恨意...
“我在聽聞此事之後，本想開戰機迴去阻止杜哈森人...但是公司規定，我們不能幹涉他們的行動...”
“就這樣...那個把我養大然後送到大公司的父親，我那個做飯很好吃的母親，我那個還在上小學的妹妹...”
“就都死了...”
“聽說他們當時都在房間裏睡覺...然後就那麽一枚炸彈...！”
“那座城市裏每天可以生產幾萬顆...但就偏偏是那麽一發...！”
這句話說出口，萊恩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一滴粘稠的淚水順著他的眼角滑落，並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我恨【杜哈森人】...也恨貪婪的【德哈倫公司】...是他們合夥殺了我的家人...！”
“但是...但是...那些幫兇中，好像還有我的一份...！”
他結結巴巴，語無倫次，手上的煙被掐滅扔到一旁的台子上，雙手無助的蓋住眼眶，不斷擦拭著...擦不幹的淚...
“萊恩...”阿黛爾見這個情況，想要安慰，但思來想去，發現沒有任何話語能撫平他的傷痕...
“如今...【賽倫迪爾】的悲慘命運再度重演...而且這一次，我是站在曾經【德哈倫】的立場上了...”
“莉莉安口口聲聲說我們是正義的...我們是正確的...”
“但是我又怎麽能欺騙那天得知全家死無全屍，悲憤交加而選擇離職的自己呢...？”
“就算是現在...我的罪惡感和厭惡感都在緊掐自己的咽喉...”
“對那些所謂惡人的憎恨...好像指向了我自己...”
阿黛爾看著渾身顫抖的萊恩，心中雖然動容萬般...但奈何情商受限，實在是說不出好話...
於是便幫他關上了窗戶，手搭在其肩膀上對其說道：
“哭吧，哭出來應該能好點...？而且也別抽煙了...”
“為什麽...？”
“我受不了煙味...”
“那你可以出去...”
“但我覺得你現在比起幾根【伊斯葉煙】，可能更需要有人安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