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京都後,兩人各自迴了自己的府邸。


    林謹晏見到燕景瑜時,一下便注意到她身上的吻痕。


    脖子上,手腕上,連手背都沒能幸免,一雙唇還被咬了個稀爛。


    林謹晏托腮看著他,“你們……你們開帳了?”


    燕景瑜拂了拂袖子,徑直坐下。


    “沒有。說事!”


    林謹晏在他對麵坐下,很快進入了工作狀態。


    “陛下打算借戰事削弱世家實力,約莫入秋後便開戰。”


    燕景瑜冷嗤道:“兵行險招,自斷臂膀。”


    林謹晏點頭表示認同,“是有點操之過急了。”


    燕景瑜抬眸看著他的側臉,“誰主事?”


    “燕知衍。”


    燕景瑜聽到這個名字猛地攥緊了膝頭的衣料,沉吟半晌,勾唇一笑:“來得好。”


    三皇子府,蕭萬頃扭扭捏捏跑到東方既白,“那個…主子,我有件事,藏在心裏很久很久了……”


    “有事就直說。”


    蕭萬頃吞吞吐吐道:“主子能不能和陛下商量一下,提刑司的位置換個人,我實在做不來這繁瑣差事。


    而且自從做了提刑司的位置,我都沒時間陪宋齊……”


    蕭萬頃越說聲音越小,期間偷偷瞄了好幾次東方既白的臉,見他沒什麽異色便一股腦倒了出來。


    東方既白冷聲道:“我憑什麽要同他商量?”


    蕭萬頃以為沒了著落,再說法旨一出也不好朝令夕改,可壓不住心裏的話,嘰裏咕嚕地道了出來。


    “可我真心做不來,五街十巷那麽大一塊地。


    街頭丟芝麻的小事都要辦上一辦,我一個頭都兩個大了,還不如讓我上戰場殺敵來得痛快。”


    “那你做迴副統領吧,至於提刑司的位置——”


    東方既白思考了一瞬,拍板定下,“就讓時顯海這個老滑頭來坐。


    左右荒城已經治理得差不多了,剩下的由著他們這些老狐狸折騰了。”


    蕭萬頃指了指天,神色莫名,“不用和陛下說一聲?”


    “不說。”


    蕭萬頃咽了口氣,“主子,你這般行事放在其他朝代都夠你殺頭千千萬萬次了。”


    蕭萬頃說罷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東方既白沒放在心上,隻道:“要殺便殺,求之不得。”


    蕭萬頃無奈攤開了雙手,“夠狂。”


    言罷,蕭萬頃便同宋齊提及了這樁,當晚便提前慶祝開了。


    時顯海收到旨意的時候,以為東方既白準備秋後算賬,自己要玩完了。


    他拖家帶口北上京都之後,時顯海一直都沒發現東方既白有找他麻煩的意思。


    這時他又想起東方既白之前要自己服從於他,心裏默認他是要自己幹這苦差,不知不覺間有了點小算盤。


    此後,時顯海徹底放下了滿腹憂慮,兢兢業業地幹起了提刑司的本職工作。


    時間猶如白駒過隙,夏季的暑氣落了帷幕,四下有了幾分秋意。


    院落中落了幾許秋葉未被掃去。


    東方既白與燕景瑜在廊閣中下棋,你來我往,殺了個幾盤。


    太陽漸漸西垂,微風吹動了地上的秋葉,裹挾著它們換了個地躺著。


    燕景瑜玩心大起,落子之時卻忽地幹咳了兩聲。


    “凍著了?”東方既白一邊把窗戶合上,一邊問。


    “沒有,這兩天口中幹癢,老是時不時咳上兩下,沒什麽大礙。”


    東方既白擱下了手心裏的棋子,起了身“你等我一會兒。”


    燕景瑜點了點頭,撐著腦袋看著桌上的棋局,手中撚著的棋子時不時在棋盤上敲上兩下。


    東方既白再來時端著一杯熱飲,“給,嚐嚐。”


    燕景瑜放下棋子接了過來,輕輕扇動著鼻翼嗅了嗅,“這是什麽?”


    東方既白笑著解釋道:“枇杷秋梨飲,潤燥的,專治你這幹咳,放心喝吧,不苦的。”


    燕景瑜輕輕吹了吹,小口試探一下口感,發覺滋味尚可,仰頭一飲而盡。


    燕景瑜將杯子擱到一旁的庋架上,隨口一問:“不知你有沒有釀枇杷酒?”


    東方既白笑道:“你不提我都快忘了,先前得空釀了兩壇,一會兒你帶一壇迴去吧。”


    東方既白說完疑惑了起來,“你怎麽知道有枇杷酒的?”


    燕景瑜簡明扼要,“書房,《釀酒民方》。”


    東方既白了然地點了點頭,“都讓你知道了。”


    燕景瑜撐著腦袋看著他,“哥哥。”


    “嗯?”


    “你待我這般用心,不如我也告知你一些內情作為交換?”


    “什麽內情?”


    燕景瑜對他招了招手,“過來。”


    東方既白起身坐到他旁邊,“說罷。”


    燕景瑜湊到他耳邊好一通嘀咕後,一對美目瞅著他,笑意盈腮道:“哥哥,我告訴你這麽大樁秘辛,你要怎麽獎勵我?”


    東方既白勾起了唇,“你想要什麽獎勵?”


    燕景瑜用手指比劃了一下,“一個吻,怎麽樣?”


    廊閣外的人按捺住激動,親上了,親上了,包和好了的。


    天色漸晚,燕景瑜攜了兩壇酒迴家,一壇是枇杷酒,另一壇是醉山巒。


    夜色落了帷幕,萬籟俱寂時,東方既白毀了幾個紙卷和衣睡下。


    次日太陽高升,東方既白還未起身。


    染冬敲響了寢殿大門,“主子,今日該去上早朝了,再不起身就來不及了……”


    東方既白翻了個身,答道:“不去。”


    染冬聽到迴答又退迴了原位。


    一刻鍾後,蕭萬頃跑到窗邊大喊:“主子,大事不好了,邊關急報……”


    東方既白用被子捂著耳朵,煩躁道:“不關我的事!不去!”


    蕭萬頃繼續道:“不是啊,燕國興兵,說要接燕太子迴去,我們不放人他們就要打進來。


    朝堂上現在都吵開了,那幾個老匹夫說不要受燕國威脅,直接處死燕太子再一舉攻入燕都。”


    蕭萬頃說完之後把耳朵貼在牆上,半晌後裏麵傳出一陣劈裏啪啦聲。


    “我的朝服呢?發冠呢?”


    東方既白到處翻找,隨後忙衝外麵大喊:“你們快進來幫我找找。”


    片刻後,東方既白收拾齊整,連那馬也不騎了,直接運起真元一個閃身就不見了人影。


    染冬和蕭萬頃互相望了望,無奈擺手,“果然還是在意燕太子的。”


    染冬指指東方既白的殘影,“你不用上朝嗎?”


    蕭萬頃一拍腦門,“該死,我剛偷溜出來的,得趕緊迴去了。”


    蕭萬頃說罷,化作一道殘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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