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既白哪能不知道她不高興了,笑問道:“太子殿下這是為了哪樁事惱了在下?”


    燕景瑜憤憤道:“殿下問哪樁?吾怎會知曉?


    吾隻知天下烏鴉一般黑,沒一隻好的。”


    東方既白捉住她的右手握在掌心,賠笑道:“是黑烏鴉不懂事了,殿下莫氣。”


    燕景瑜用力抽迴右手,掀起被子將自己裹進被子裏,語氣不滿道:“吾乏了,殿下請便。”


    東方既白沒急著出聲,暗自梳理了一下自己有沒有做什麽惹她生氣。


    思來想去,總覺得可能就是先前自己同她說話走神想到影樓刺殺的事。


    其他的,他也沒幹什麽啊。


    燕景瑜好一會兒都沒聽到動靜,以為他離開了。


    悄悄探出雙眼出來看,卻見東方既白頂著滿腦門的疑惑坐在她床邊,絞盡腦汁地猜他是如何惹自己不高興的。


    燕景瑜現下已經沒有那麽氣了,卻還是悄悄將被子蓋住了自己的頭。


    東方既白想明白是怎麽迴事,組織著紊亂的語言係統問道:“是因為先前你同我講話,我走神的事惱我?”


    燕景瑜不作聲,隻在心裏偷偷說,自然也有這樁事的緣由。


    東方既白看她一動不動,也不說話,以為她睡著了,伸手拉開被子來瞧,卻見到某小貓偷笑的表情。


    原來是故意的,還當她真生氣了。


    燕景瑜也沒料到他會突然掀被子,臉上的表情沒能收住,都叫他盡數瞧了去,一時又羞又惱,忙扯了被子重新蓋好,氣唿唿道:“你走!”


    東方既白啞笑道:“真的?”


    等了許久,也沒見迴應,東方既白站起身來,隨後床榻輕輕響了一下。


    東方既白見她還是如此,又道:“我真走了?”


    燕景瑜繼續不作聲,裝聾作啞。


    東方既白等了許久,也沒見她動彈一下。


    正巧暗影碟者又來找他,他瞧了一眼床上的小鼓包,便眉眼含笑地離開了。


    好一會兒,燕景瑜才探出頭來,四下打量卻當真沒見著人,氣得騰地坐起。


    壞烏鴉,說走還真走,就不能抱一抱麽。


    說走就走,先前還說不會因為我在鬧就轉身離去。


    大騙子,我在生氣看不出來麽。


    晚間,肅和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藥上來,恭聲道:“主子,藥來了。”


    燕景瑜以為還是白日那些藥,拿起來一咕嚕,苦得她差點吐了出來,最後還是忍著惡心一口氣悶完了。


    喝完藥後,燕景瑜的五官都擰巴在了一起。


    肅和趕忙拿了茶杯給痰盂過來,“主子,水。”


    燕景瑜拿水漱了好幾遍,嘴裏還是苦哈哈得不行。


    肅和又不知從哪裏變出一包蜜餞遞給她道:“主子,蜜餞。”


    燕景瑜接了蜜餞往嘴裏塞,口中抱怨道:“這什麽藥這麽苦?”


    肅和一臉誠實道:“不知,三殿下讓屬下拿來的。”


    話了,肅和又補充了一句,“蜜餞是三殿下從城主夫人那裏勻來的。”


    燕景瑜眉頭微動,心道,該不是他以為自己故意和他鬧,拿這苦哈哈的藥報複自己吧?


    肅和倒沒和她說,這藥之後她得長期喝。


    肅和拿著空碗出門,見了趙恆逸把空碗往他手裏一塞,不鹹不淡道:“去休息,我來守。”


    趙恆逸笑嘻嘻道:“好,還是我媳婦兒會疼人。”


    肅和低聲道:“你睡覺不老實,老把被子搶走,你以後自己睡。”


    趙恆逸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苦哈哈的啞笑道:“媳婦兒,別啊~沒有你,我睡不著。”


    肅和懟了一句:“沒有你,我睡得香。”


    趙恆逸還想說什麽的時候,肅和直接給了他一個冷眼。


    趙恆逸隻好悻悻離開。


    趙恆逸心想不是說我搶被子,那我多加一床被子不就得了,反正媳婦兒得和我睡。


    單純的趙恆逸哪能想到?


    這話隻是他那喜歡嘴硬的媳婦兒受不住了找的托詞。


    半夜,肅和當值迴到房間,剛解了衣服上床,一個溫熱又寬大的懷抱一下把她抱住。


    不是趙恆逸,還能有誰?


    肅和用胳膊肘懟了他一下,冷聲道:“放開!”


    趙恆逸無賴道:“不放!我的媳婦兒,我就要摟著睡。”


    肅和冷諷道:“你要睡覺,你起來做什麽?”


    趙恆逸不解道:“我沒起來啊。”


    肅和猛地抓住小趙,不滿道:“這不是起來了?”


    趙恆逸嘿嘿一笑道:“我媳婦這麽招人,我哪忍得住?”


    肅和鬆開手,背對著他躺下,心想今晚絕對不能讓他再來了。


    上次不過隨口一說,他就拉著自己身體力行了一整晚。


    再這麽下去,孩子能不能懷上不知道,但她的腰肯定會斷。


    趙恆逸用手碰了一下她的後背,卻被她無情地揍了一拳,附帶一聲警告:“老實點,明天還要趕路!”


    趙恆逸道:“明天走?”


    肅和應聲道:“嗯。主子說了明天走,不然你以為我怎麽迴來了?”


    趙恆逸聞言歇了要安慰小趙的心思,伸手想要抱她,又被她嫌胳膊沉,打了迴來。


    最後兩人各懷心思地睡下了。


    二月初一,太陽初升。


    趙恆逸套好馬車在城主府門口等燕景瑜。


    城主府的小廝將馬匹喂足了草料,牽了出來,見東方既白等人出來,便將馬匹交還到他們手裏。


    東方既白等人接過各自馬匹的韁繩,翻身上馬,同趙恆逸等人一同等著燕景瑜。


    不一會兒,燕景瑜便出來了。


    這迴燕景瑜穿得卻是一身墨黑,皮膚的白與衣服的黑形成鮮明對比,如同高山積雪,塞上青煙,整個人看著越發的冰冷。


    東方既白略微打量了一下,心裏猜出她為何突然這麽打扮。


    正要同她打個招唿的時候,燕景瑜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施舍給他,徑直上了馬車。


    東方既白隻得高唿一聲出發,拉緊了韁繩,打馬而行,心裏卻在想,竟然還在生氣,氣性真大。


    陳錦源等人見他們動身了,齊身一拜道:“恭送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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