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希文倒沒什麽反應,忙拉著他說了一句:“公子,隨奴著家吧,旁的且稍後再議。”


    顧見臣隻得暗壓下這口氣,同顧希文一道迴去了。


    樓倚歌心裏不大看得上顧見臣的小人行徑,勉強說了一句算是客氣了。


    況且自恃身份他也不必怕顧見臣,王公貴族他都敢強聲,更何況一個沒有實權的名門貴公子。


    臘月二十八,剛過五九天,樹梢的芽蕾飽滿,幾欲生發。


    河邊的垂柳已經生了芽葉,隱隱約約不大真切地能瞧見幾分綠意。


    東方啟玉一大早便拿了東西乘著馬車前往燕太子府。東方既白穿了繡著白虎的朝服前往宮中。


    楚國有圖騰崇拜,以虎作為守護神靈,善水德,以黑虎為最尊,黑虎八寶圖樣常作天子朝服;


    皇子公主用玲瓏珠飾八寶白虎圖樣;


    親王侯爵則為笑麵祥雲青虎圖樣。


    其餘人也可用虎紋虎形之物,隻是不得撞了花樣,否則便算僭越。


    路邊攤上賣的可愛虎頭帽或虎頭鞋並不算在內。


    胡國同楚國一樣信奉虎圖騰,追根溯源楚國人與胡國人都是原來的北漢國遺民。


    北漢國被南璽國滅國後,天下四分五裂,經曆長達十年混戰後,變為現今的胡國與楚國。


    燕國信奉的是雪狼,齊國信奉的則是蒼鷹。


    燕國與齊國原本是南璽國的疆土。


    南璽國信奉狼鷹兩大巫祝,後來兩大巫祝意見不和導致南璽國滅。


    南璽國滅,天下四分,分別為北燕、南楚、西胡和東齊,四國各自為政。


    胡國尚武,其餘三國崇禮。


    胡國為爭第一勇士的頭名長期內鬥;齊國的皇帝擅謀略但喜好美色日漸昏庸;


    燕國皇子公主們都不大安分,為爭儲位時常互鬥,而皇帝本人也不管,任由兒女相殘;


    隻有楚國皇室和和美美,甚少爭鬥,仁治天下,國力暫為四國最強。


    咳,扯遠了……


    東方啟玉腳步輕快,輕車熟路地進了燕太子府。


    燕景瑜又一次因貪睡起晚了,用過早膳便在側臥在廊下的躺椅上曬太陽。


    燕景瑜幾乎又要睡著,驟然聽到侍衛來報:“小殿下來了。”


    她眯著的眼睛緩緩睜開,皺了皺眉,側了個身,懶懶答應道:“讓他進來。”


    話音剛落,侍衛前去接引。


    燕景瑜嘴上發出一聲不滿:“真是鬧人,歇一歇也不成。”


    旁邊的侍衛心中暗道,昨晚天還沒黑就睡下了,今日又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吃了早膳又在這裏躺了這麽久,還沒歇夠?


    東方啟玉進來的時候,燕景瑜剛從躺椅上支棱著坐起來。


    “見過燕太子。”東方啟玉乖覺道。


    燕景瑜懶懶應了一聲:“嗯,不必多禮。”


    東方啟玉略掃了一眼,輕聲問道:“燕太子沒休息好?”


    燕景瑜打起精神,淡淡應了一句:“曬得舒服,犯春困罷了。”


    東方啟玉心想果真話少又冷淡,一邊想著,一邊從袖中拿出那管白簫遞給她。


    “這是我哥昨晚給燕太子煉製的法器。他說怕之後忙起來怕是不得閑,昨晚連忙趕製了出來,讓我送來。”


    燕景瑜伸手接過白簫,端詳片刻,語氣平淡道:“嗯。”


    東方啟玉看她反應平平,心想怎麽沒什麽反應?


    他哥到底行不行啊,這要什麽時候才能娶迴家?


    燕景瑜心想這傻子急什麽,莫不是昨日逗狠了,羞得不肯見自己找的托詞。


    東方啟玉見她麵色平平,又從懷裏掏出好幾本話本子,雙手遞給她。


    “這是我哥讓我送給燕太子解悶的。”


    燕景瑜疑惑地接過話本子,“這是什麽?”


    東方啟玉輕咳一聲:“話本子。”


    燕景瑜用眼神粗略地數了一下,五大本厚厚的話本子。


    這要看到什麽時候去?


    看來是真逗狠了,他不來,我還不能去了麽?


    燕景瑜把白簫往腰間一塞,伸手接過話本子,嘴角露出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


    東方啟玉看到她露出了一點笑意,心裏稍微有點放心了,看來也還沒有那麽糟糕。


    燕景瑜站起身來,把話本子和白簫一起移交給肅和,“放在吾的寢殿。”


    肅和接過東西便行禮退下了。


    燕景瑜捂嘴打了一個哈欠,緩過勁來又對東方啟玉道:“走吧,隨吾去茶室下兩盤棋。”


    東方啟玉聞言來了精神,笑嘻嘻道:“好呀,好呀。”


    朝堂上,前來述職的司馬羽星被東方暃召入大殿。


    “臣司馬羽星拜見陛下!”司馬羽星對東方暃行肅拜禮道。


    東方暃等他行完禮才道了句:“愛卿平身,賜座罷。”


    “謝陛下。”


    司馬羽星說完便在一側留的空位上坐下了。


    東方暃等他坐下,又用探究的目光打量了司馬羽星一通。


    司馬羽星一身碧色錦袍,眉目清秀,粗瞧著便是個清秀書生樣。


    東方暃移開眼,又用眼神詢問東方既白,結果自家兒子竟一直低著頭。


    東方暃不由得納悶,心道不會有什麽貓膩吧?


    司馬羽星剛入築基,一時還有些收不住神通,將在場的人的實力瞧了個遍。


    東方暃一品,大皇子二品,二皇子二品,三皇子,三皇子怎麽看不出來?


    司馬羽星正疑惑時,一道渺遠的冷斥傳來,“放肆!小小凡人竟敢窺神!”


    司馬羽星聽到連語氣都幾乎一致的這句話,身形猛地一頓,難以置信地看向東方既白。


    這一看才發覺他的身形竟和沈倦山是如此的相似。


    東方既白也感受一道神念落在自己身上,心道造孽,被盯上了。


    早朝不知不覺就這般過去了……


    東方既白全程在想這事怎麽解決。


    司馬羽星在想三殿下會不會是沈公子?


    而東方暃在想這小子想什麽這麽入神?


    東方廷瑞則在想是時候該向父皇求旨把阿茵娶迴來了。


    東方裕淳在想今天早上女兒哭得厲害,也不知道現在有沒有好一點。


    滿朝堂人心各異,相安無事的靜謐,終是隨著東方暃一聲退朝攪了個稀碎。


    一下朝,東方既白便逃也似的離開了,走到宮門口,騎上那馬便趕緊迴了府。


    司馬羽星看他全程頭也不抬,一下朝又走得飛快,便覺心中的猜測有了兩分可能。


    於是司馬羽星四處尋人找人打聽到三皇子府所在位置,急忙追去。


    他實在是太想知道答案了。


    東方既白迴了府便直奔書房,心想完蛋了,要露餡了。


    他趕忙傳音給暗影碟者:叫那騷狐狸過來,我可不替他背鍋。


    暗影碟者迴應:醉羽說他不肯過來。


    東方既白隻覺太陽穴跳得厲害,心裏安慰自己道,沒事,拿出你能拿奧斯卡的演技把事情糊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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