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車欲問邊,屬國過居延。


    征蓬出漢塞,歸雁入胡天。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蕭關逢候騎,都護在燕然。


    —王維《使至塞上》


    唐代詩人王維的“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十個字便將這浩瀚無邊的沙漠風景描寫的栩栩如生。


    張無忌與趙敏辭別小昭後,騎著駱駝,在熾熱的黃沙中踽踽前行,腳下沙礫綿軟,每一步皆陷下些許,似這茫茫沙海欲將萬物吞噬。驕陽似火,烤得人唇焦口燥,那駱駝也走得有氣無力,唯有遠方連綿起伏的沙丘,在日光下勾勒出起伏的曲線,像是大地沉睡的脊梁。


    “無忌哥哥,你渴嗎”?趙敏輕聲問道。“我不渴,倒是敏敏你自己,嘴唇都有點幹了”無忌答道。


    行至一處綠洲,清泉潺潺流淌,綠草如茵鋪展,四周棕櫚樹隨風搖曳,宛如沙漠中鑲嵌的一顆翡翠明珠。張無忌望著趙敏被風沙吹亂的發絲,微笑道:“敏敏,此處歇腳可好?”趙敏輕點臻首,明眸顧盼間盡是溫柔。女人陷入愛情中,便滿世界滿眼裏隻有你,渾然忘卻了自己。


    綠洲邊緣,有一古樸集市,往來者皆為西域各族之人,服飾各異,色彩斑斕。二人漫步其中,忽聞一陣梵音清唱,悠悠然仿若來自天外。循聲而去,見一西域高僧端坐於石台之上,雙目微閉,寶相莊嚴,周圍信徒或跪或拜,虔誠之態溢於言表。


    無忌與趙敏上前聆聽,高僧所講佛法深奧,字字珠璣,如醍醐灌頂。講經畢,無忌上前與高僧攀談,得知高僧名叫迦葉陀。言語間提及武學之道,高僧目光炯炯,與之論及內外功法,見解獨到深刻,令無忌心生敬佩。無忌將中原局勢與明教困境略述一二,迦葉陀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張教主心懷大仁大義,若有機緣,老僧願往相助。”


    離了綠洲,再度踏入沙漠。烈日高懸,酷熱難耐,趙敏體力漸感不支。無忌見狀,握住她的手,柔聲道:“敏敏,我先傳你一套簡易心法,可助你抵禦酷熱,增強體質。”說罷,帶她至一處沙丘背陰處,二人盤膝而坐。無忌將一套簡易的吐納心法傳給趙敏,雙手貼於她的背心,同時以內力引導,緩緩將真氣輸入趙敏體內,肌膚相觸,雖隔衣衫,卻也覺滾燙。趙敏臉頰泛紅,心中羞怯,卻也知無忌是為她好,便潛心修習。


    一路風餐露宿,饑食渴飲。一日夜間投宿於荒野客棧。簡陋的木屋內,僅有一床一幾。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地上,宛如銀霜。無忌與趙敏相對而坐,情到深處,無忌輕輕握住趙敏的手,目光熾熱。趙敏垂首,輕聲道:“無忌哥哥,我們雖已傾心這許久歲月,但那最美好的時刻,還是會在我們拜堂之後,那時便是我們時時刻刻廝守一生…”無忌微微一怔,也明白趙敏的心意,終身大事,尤其還是敏敏這種身份的人,必定要有那明鏡高堂,洞房花燭,親朋祝福之禮儀。旋即微笑點頭,將她擁入懷中,在她額頭輕輕一吻,二人各自休眠,相敬如賓。


    ……


    這一路走來,沿途接觸諸多武林內外人士,就在數月之內,江湖傳言有一批神秘的人物勾結韃子鷹爪,在西域一帶搶奪奇寶,危害武林。張無忌身為前任明教教主,心懷俠義,自然不能坐視不管。趙敏雖擔憂不已,但也知他的脾性,便決意陪同前往一探究竟。


    二人一路打聽,追尋著那些惡人出現過的蹤跡。這一日,行至一處險峻山穀,穀中怪石嶙峋,風聲唿嘯,仿若鬼哭狼嚎。正行間,忽聞一陣打鬥之聲。二人疾步趕去,隻見一群黑衣人正圍攻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老者雖身負重傷,但仍拚死抵抗,手中長劍揮舞出道道寒芒。


    張無忌見狀,大喝一聲:“住手!”聲如洪鍾,震得山穀迴響。黑衣人見有人來,分出幾人向他們撲來。張無忌身形一閃,如鬼魅般穿梭其中,施展太極拳法,四兩撥千斤,很快便將為首那幾人輕鬆製服。


    黑衣人見勢不妙,紛紛逃竄,一時間便散了個精光。張無忌上前扶起老者,老者氣息奄奄,從懷中掏出一本古樸的羊皮冊子,遞與無忌,道:“這是我家族守護之物……先祖從敦煌石窟獲得,如今我命不久矣……望少俠你……好生保管……莫讓它落入惡人之手……”言罷氣絕。


    張無忌與趙敏帶著羊皮冊子,心情沉重地離開山穀。尋得一處安全之所,二人翻開冊子,隻見上麵繪著一些奇怪的圖案和文字,似乎是一種極為高深的武功秘籍,但隻是幾張殘葉卻又晦澀難懂。無忌皺眉沉思,趙敏在旁輕聲道:“無忌哥哥,這秘籍看起來不簡單,或許我們可以找個客棧歇息幾天,好好鑽研一番。”無忌點頭稱是。


    無忌趙敏二人繼續前行,聽聞前邊不遠處就是敦煌了。以前與教內眾兄弟閑聊,偶爾也聽小昭零零星星提起過,敦煌最有名的就是石窟, 其中的佛教壁畫內容豐富,包括佛傳、本生、因緣故事畫,經變畫,佛教史跡畫等。其中有一處最大的石窟,內藏無數珍寶與古籍,或許能在那裏找到關於老者拚死保護的這本秘籍線索。


    抵達敦煌,隻見那石窟依山而建,氣勢恢宏。洞內壁畫精美絕倫,色彩鮮豔,人物栩栩如生,或飛天起舞,或端坐講經,每一幅皆似在訴說著古老的故事。


    二人在石窟中仔細搜尋,無意間觸動一處機關,一麵石壁緩緩移開,露出一個暗室。室內堆滿了古籍經卷,依然散發著淡淡的墨香。他們竟然真的在其中發現了一本與之前老者那羊皮冊子所寫相關的秘籍 《淨世琉璃功》,但這是完整版本,扉頁上寫著此功是從佛經的智慧光明中衍生而來,修煉者要以琉璃般純淨之心領悟功法精髓,吸納天地間的純淨靈氣化為己用。功法運轉時,內力猶如琉璃般澄澈堅韌,不僅可強身健體、提升功力,還能以淨化之力驅散對手的惡意與邪功,是一門內外兼修、剛正不阿的絕世奇功。全書詳細記載了每一招每一式的淵源由來及內外修煉心法,這是不亞於《九陰真經》和《九陽真經》的蓋世功法!


    張無忌欣喜不已,說道:“敏敏,這下好了,終於找到適合你的心法了!這套功法特別適合你這種絕頂聰明悟性極高之人,憑此修煉,也許不出兩年,你可與我平分秋色。”


    趙敏啐道:“我又不要做什麽大俠,你不欺負我,我又何須與你對打,什麽平分秋色?除非,除非…”說著說著,臉竟然紅了。


    無忌心下大奇,道:“敏敏,除非什麽?”


    趙敏紅著臉道,“我不告訴你!”許久,才輕聲道,“除非將來我們有孩子了,給他們吧…”後麵竟是越說聲音越細,趙敏羞的說不下去了。


    張無忌修習九陽神功,耳力自是比常人強上數倍,聽得清清楚楚,孩子後麵還有個們字,那就是說不止一個了!無忌壞笑的盯著趙敏,趙敏更加覺得不好意思了,掄起拳頭作勢要打,張無忌這才連連討饒。


    日後張無忌憑借著深厚的武學根基,很快領悟了這套功法的精妙之處,結合九陽神功的訣竅指導趙敏修習,趙敏本身也聰慧過人,在無忌的悉心指導下,很快掌握了這套武功的全部精要,內力武功都有精進以致大成,這是後話。


    當下為了改善趙敏的體力疲憊,無忌讓趙敏先簡單照圖練習一下最基礎的吐納心法。趙敏依圖示範,立即感覺體內氣息流轉順暢,原本疲憊的身體變得輕盈有力。


    找到客棧投宿,盤桓了七天,主要在於恢複精力,也順帶讓趙敏修習這套 《淨世琉璃功》。


    第七天一大早,無忌趙敏在客棧外一處僻靜之地修煉。趙敏練習一輪完畢,隻覺神清氣爽,輕輕揮出一掌,竟帶起一陣勁風,將地上的沙石卷起。她驚喜地望向張無忌,眼中滿是興奮:“無忌哥哥,我感覺自己的武功大進了!”無忌笑著點頭:“敏敏,你本就天賦極高,如今這套武功與你相得益彰,日後定能在江湖中大放異彩。”


    在敦煌的這一周日子裏,他們不僅武功精進,感情也愈發深厚。白日裏一同鑽研武功,夜晚便坐在戶外,仰望星空,互訴衷腸。無忌望著趙敏的眼眸,輕聲道:“敏敏,等江湖事了,我們便找一處世外桃源,過那閑雲野鶴的生活,可好?”趙敏靠在無忌的肩頭,微笑著點頭:“隻要有你在,哪裏都是世外桃源。”


    第二日他們離開客棧繼續趕路。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些逃走的黑衣人並未善罷甘休,他們糾集了更多的爪牙,四處搜尋打探張無忌和趙敏的下落,並一路追蹤,企圖搶迴秘籍。


    當無忌趙敏經過一片山穀時,黑衣人一夥再次出現。整個山穀中火光彌漫,喊殺聲震天,那架勢不少於幾百號人。張無忌施展神功,率先躍入人群,如入無人之境,將黑衣人打得節節敗退,地上很快便躺倒上百人。趙敏也毫不畏懼緊緊跟隨,她身形靈動,手中匕首寒光閃爍,所到之處,敵人紛紛倒下。


    激戰正酣時,黑衣人首領突然避實就虛,放棄張無忌轉而使出一記陰狠毒辣的“腐心蝕骨掌”招式,直逼趙敏胸口而來。趙敏躲避不及,眼看就要命喪當場。無忌見狀,心急如焚,不顧一切地衝過去,已經來不及發掌,隻能用身體護住趙敏,硬生生接受了這致命一擊。無忌口吐鮮血,臉色蒼白,倒在趙敏的懷中。


    趙敏悲痛欲絕,淚水奪眶而出:“無忌哥哥,你為何如此傻?”無忌氣息微弱地看著她,嘴角艱難地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敏敏,不要難過……保護你……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事……在靈蛇島,你用‘天地同壽’招式,用與敵人同歸於盡來救我,我就不能同樣為你嗎?”


    趙敏擦幹眼淚,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她放下無忌,站起身來,身心無一雜念,澄澈清明,將體內的功力運轉到極致,施展出《淨世琉璃功》中一招“摧枯拉朽”。此刻的她,仿若戰神附體,招式淩厲,威力驚人。黑衣人首領招式中的邪惡氣息全部被壓製,這本就是《淨世琉璃功》的精要,以淨化之力壓製和驅散對手的惡念和邪力,黑衣人首領被極大震懾,漸漸露出怯意,萌生退卻的念頭。忽地他招式一晃出了一記虛招,跟著便扭頭敗下陣去。喊了一聲,便帶著尚未倒地的十幾人倉皇逃去。


    趙敏急忙抱起無忌,兩人同騎一頭駱駝,尋找療傷之地。剛走出山穀不遠,出現一片樹林,邊上有一間茅屋,這裏住著一位隱居在山中的神醫。神醫為無忌診治後,搖頭歎息:“若是常人,恐怕早已經死了,幸虧張教主有神功護體,但因為事發倉猝,未能有效運轉真氣,所以效果還是大打折扣,加上那“腐心蝕骨掌”是屬於邪祟陰柔之力,所以才會導致傷勢過重,老夫隻能盡力一試,但能否痊愈,還要看他的造化了。”


    趙敏守在無忌的床邊,日夜不離,悉心照料。她每日為無忌煎湯喂藥,擦拭身體,口中喃喃祈禱:“無忌哥哥,你一定要好起來,你若不在,我該怎麽辦……”或許是她的深情和誠心感動了上蒼,昏迷了數日後,無忌終於緩緩醒來。


    趙敏喜極而泣,撲入無忌的懷中:“無忌哥哥,你終於醒了,你嚇死我了。”無忌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安慰道:“敏敏,我這不是沒事了嗎?放心,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


    數月後,他們終於抵達蒙古大草原。廣袤無垠的草原,綠浪翻湧,駿馬奔騰,蒙古包錯落有致地點綴其間。趙敏望著熟悉的景致,眼中淚光閃爍,無忌輕撫其肩,默默陪伴。


    “大草原,我們迴來了!”趙敏喃喃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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